惡男任務 第8頁

「啊?」他在鬼扯什麼?

「這里只有一張床。」

「什麼?那你應該把床讓給我才對呀!」駱紫曼已經氣得渾身無力。

「補償。」迷人的桃花眼微微張開,雪萊唇角勾起耐人尋味的淡笑,隱約嗅得到一絲邪氣。

不會吧?這個怪咖酷得像史前化石,怎可能會出現這種狀似狡猾……

等等,補、補償?!

困惑惶然地偏首看向他,駱紫曼緊蹙眉心謹慎地問︰「你說什麼?」

雪萊一雙幽邃的冷眸倏凜,回以篤定的口吻,「補償。」

刻意加重的語氣散發出極不耐煩的警告之意,順帶補上一記當他說「很煩」時總會射出的致命眼神。

她下意識瑟縮起身子,「你所謂的補償就是和我同睡一張床?」

「當然──」他揚眉,刻意曳長尾音,見麗顏垮成一團,莫名引來他難得想笑的好心情。「不是。」

聞言,駱紫蔓這才松口氣,垂下緊聳的雙肩。

這時,她耳邊又響起悅耳溫醇的低沉嗓音。

「這不就是你指定的六星級……枕頭?」雪萊橫置的長臂微微弓起,修長的手指朝她曖昧地勾了勾,散發半覆面的俊美臉龐噙著笑。

半晌,駱紫蔓的雪肌忽然渲染成整片的粉櫻色,轟地一聲,關于那些異國艷遇的荒謬畫面立即涌上她的小腦袋瓜。

長年在陽光下曝曬成小麥色的胳膊懶懶地伸展在乳白色的床鋪上,勻稱精壯且結實的肌肉線條,赤果果毫無遮掩的臂膀看起來是那麼的誘人、性感,讓人瞧得雙眼發直,狂咽唾沫。

她拚命眨動雙睫,猛眨,狂眨,抽筋似的停不下來。

被子順著賁起的肌肉線,掩蓋住勁瘦的腰,至于腰身以下當然是任由想象力天馬行空,自由發揮……

喔,天!

駱紫蔓猛搖頭,甩開每個不切實際的綺艷幻想,以浮虛乏力的惱火聲音回吼。

「別開玩笑了!誰要枕著你的手臂睡覺!我又不是報名什麼異國之旅,你、你該不會是想色誘我,然後乘機騙光我的錢……」

驀然一聲冷嗤打斷她不怎有力的吼叫。「你身上有多少錢能讓人騙?」

「要你管!」駱紫蔓臉紅的支吾道。

「五萬台幣就想待在法國兩個月?你還真單純。」他慢條斯理地撩開凌亂的發絲,唇角揚起揶揄的弧度。「就算我真要騙也會挑對象,不會是你這種單純的女圭女圭兵。」

听出他話里的揶揄,駱紫蔓火大了,兩頰瞬間紅如辣椒,管他什麼曖昧、,她撲身而上,狠狠瞪著他,氣得口不擇言,失去理智,一心只想替自己悔不當初的決定辯護。

「你少看不起人!我才不窮,我只是節省勤儉!等這趟旅程結束後,我就是身價千萬的小盎婆!」

「喔?」他微挑起眉,以幽邃的眸光反問她。

「我爸媽當年就是在法國慶祝結婚十周年時意外車禍過世,他們留給我的遺產全部成立財產信托,等我大學畢業後就能動用……」

但還沒有吼完,駱紫蔓已經深感懊悔。

無緣無故的,她為何要把深埋心底的這些話對一個陌生人傾訴?她在發什麼神經!

落寞又沮喪後悔的秀顏狼狽局促地別開,眼圈多了淡淡的淺紅,臀部微挪,欲離開他身前,冷不防地卻讓一只粗糙大掌拎住衣角,對方稍一使勁扯拉,她柔軟的嬌軀便不由得往後仰倒。

不偏不倚的枕上所謂的「六星級枕頭」,駱紫蔓驚得忘了該掙月兌,紅紅的晶盈大眼詫異地迎上翻身覆來與她相望的深眸。

雪萊俊美不羈的臉龐稍稍軟化了凝結的肅冽之氣,眸光略含難以窺見的淡淡憐惜。

「你、你又想干嘛?」她刻意揚聲嚷嚷,怕一個不留神哽咽失聲,到時可就糗大了。

「你爸媽在巴黎過世,你不僅念法文系,還來法國畢業旅行?」他的問法並非惡意相詢,也不是深感懷疑,而是沙啞之中似帶著安撫。

「有罪的是撞死他們的飆車司機,法國又沒有罪……他們生前最愛旅行的國家就是這里,我念法文也是想……」

「更接近他們?」俊眉輕揚,雪萊代她說出幾近啜泣的話。

「對啦。」她恨恨地仰眸瞪他,柔軟的心口卻無端發燙。

一直以來,她努力做到所謂的堅強獨立,父母留下的財產足夠讓她無憂無慮、舒舒服服地優閑度日;盡避家族里一些心懷不軌的親戚常會刻意接近她,假意照顧她、待她好,目的卻是為了謀奪父母留給她的大筆遺產,但她很堅強,真的。

「來這里,心里不會有陰影?」

駱紫蔓自認牢密不可摧的堅強,在雪萊這句問話下碎成千萬片。

側翻過身,她不肯面對他,更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是誰呀,她為什麼要跟他聊自己不願提起的痛苦私事?

但他粗糙的指卻硬是扳過她縴秀小巧的下巴,讓她枕在腦後的長臂輕彎,圈住她縴細的皓頸,長指似滑若蹭地游走在她的鎖骨上,引起她一陣戰栗。

「你很喜歡讓我把話重復第二遍。」雪萊壓低重心傾向她,鼻息噴灑的熱氣拂過她的鼻端。

唉,又是菸香。

駱紫蔓一雙秀眉像打了個大死結。「我們只是短暫相處罷了,我沒必要跟你說這麼多吧?還有,我願意相信你是個嘴巴惡劣但還算是正人君子的家伙,所以請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好嗎?」

況且他看起來也不象是有那個閑情逸致聆听他人不幸回憶的無聊人士。

「我不喜歡事情有頭無尾。」意思是這個故事他非听到滿意為止。

「我根本沒打算要把私事告訴任何人,是因為你剛才笑我窮,所以……」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什麼?」駱紫蔓不解地皺眉。這沒頭沒腦的話,誰听得懂?

驀地,他的長指滑掠過她彎彎細眉間的突起,徐徐地揉平,溫柔的勁道教她不敢相信是出自于一臉嚴酷的男人所為。

雪萊俯瞅著她訝驚的小臉,斂起眼中總是太過尖銳懾人的精芒,難得的稍釋柔軟的眸色,輕而易舉的洞悉她會冒險報名這個行程背後的真意。

「你是想,假如瘋狂之旅真的是間有問題的旅行社,反而正合你意,就算真在法國出了什麼差錯,也能和你父母踏上『相同的路』,是不是?」

他說得算含蓄了,若直截了當地說,意思就是她認為要是真的出事,起碼也是和爸媽在同樣的地方出事,一樣死在巴黎,也算是另類的一家團聚。

「我……才沒有這樣想。」心虛的轉開臉,她掙扎著欲爬起身,但沒幾秒又讓會移動的六星級枕頭箝回原位,只好氣呼呼地鼓起雙腮。

「傻瓜。」雪萊低聲罵道,語氣隱隱帶著不悅。

「為什麼罵我?」駱紫蔓不甘心被他責怪,特別是在瞧見他眸中散發著對她不苟同的怒意時,倏然有種內心被窺探的窘迫感。

指節分明的大掌揉著她垂散的軟發,撥弄出一陣馥郁香氣,環繞彼此周身,他的眼神深邃難測,狀似沉思。

「這種想法有礙身心健康,最好別再繼續下去。」

「要、要你管!」那霸道專制的語氣讓她心口一震,胸臆中流動著一股異樣的柔軟,差點激出她倔強的淚光。

明明渴望關懷,卻還要裝作不在乎,真是尊任性又倔強的東方女圭女圭。

「看來,你需要一個監護人好好教。」雪萊眉峰稍揚,很願意代勞,反正教跟訓練之間的含意差別不大。

「監護人」和「教」這樣詞語听在駱紫蔓耳里覺得好曖昧,粉腮倏地涌上綺紅,心思紛亂,不禁語無倫次,「拜托,我都已經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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