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男任務 第20頁

駱紫蔓連人帶貓被一同拽起,她摟著喵喵吼叫直抗議的黑貓,半推半就的被拉著走。

天啊,威廉似乎把她珍貴的初戀當成一場瞎攪和的有趣游戲。

不過好怪喔,為什麼這種劣根性,總讓她有種熟悉而且似曾相識的錯覺?

飯店的酒吧金碧輝煌,賞心悅目的酒保,繽紛絢爛的調酒盛裝在琉璃杯中,杯杯相叩發出的清脆聲響此起彼落,低語與瑯瑯的笑聲流動在歌手耳語式的呢喃唱腔中。

駱紫蔓懷里擁摟著一只黑色的大肥貓,極其詭異。

身畔輕搭她肩的自戀美少年噙著一抹高傲的淡笑,亦相當詭異。

「你確定他是說今晚會下榻這間飯店?」威廉低聲問。

「嗯,我記得他……」說著,她的麗顏倏地一震,摟著貓的十指不自覺攏緊,掐出貓肚一圈肥油和牠懶懶的抬眸斜瞪。

「干嘛,見鬼啦?」

威廉順著她含怨凝睇的方向望去,瞧見有個人正背對著他們坐在吧台前,對方極其慵懶的將雙肘支在吧台上,及肩的長發不羈的披散著,身側還坐著兩道他很眼熟的人影。

「就是他?真湊巧,居然跟我小叔坐在一塊兒……嘿,他還跟我小叔說話耶,哪來不怕死的家伙?」威廉眯細瞳眸打量著那道蓄滿迫人氣息的背影。

駱紫蔓淚水凝在眼眶里,欲墜未墜。原來那個魔王根本不擔心她的安危,還有閑情逸致飲酒作樂?可惡的壞蛋……

「哭什麼哭?就說嘛,女人全是些沒路用的廢物。」

威廉扯扯她肩頭,嫌惡的斥責,再不屑的瞄了眼目標物,然後稍稍換個方向,將對方手中的鮮紅鋁罐瞧個仔細,忍不住嗤笑。

「搞什麼鬼,竟然在這種地方喝可樂,懂不懂什麼叫作格調啊?等等,家里有個怪咖也超愛喝可樂……不可能吧,這些年他早就躲得不見人影,沒這麼踫巧吧?」

听不清楚威廉含糊在嘴里的喃語,駱紫蔓勒緊黑伯爵肥到消失界線的胖脖子,緊張地支吾道︰「算、算了,我看還是算了。」

「算你個大頭鬼!沒用的女人。」威廉吐槽,揪起想臨陣月兌逃的膽小表,推著像走鋼索的她緩慢地前進。

拜托,他這個黑心鬼難得大發慈悲想幫她一把,沒把她口中的爛男人整一整怎麼可能罷休!當人家蜜月旅行的拖油瓶已經夠悲慘啦,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能鬧一鬧,他怎可能就這樣算了?他還買了串大蒜送她壓驚耶。

威廉仰高漂亮的下頷,忍住惡心感,故作親密的攬擁著駱紫蔓的縴肩,不改高貴優雅之姿,自戀又目中無人地走近吧台,靠近打算惡整一番的目標。

「我說──」好欠扁的嗓音,連被迫靠著威廉肩側的駱紫蔓都不禁秀眉猛蹙。「這位品味爛到爆的導游,你會不會太可笑……」

敝了,為什麼老是沉著一張酷臉的邪惡藍眼小叔對他拋來一記輕笑,超難得的,又為什麼白雪笑趴在吧台上?

不管了,該說的還是要繼續。

「駱紫蔓听過吧,就是被你這種爛人玩過就扔的……哎,你安靜啦,別扯。」威廉不理會身旁漲紅臉蛋的人猛晃他的胳臂,忍住反胃的感覺,一臉痞笑的扯些不三不四的謊,「這個差強人意的女生,她呀,剛剛才滾過我的床,當然啦,不僅僅是像躺豬圈一樣的那種滾,而是那種滾……」

一句「滾」從高亢到低鳴,像測試麥克風的回音般不絕于耳。

威廉最引以為傲的慘白俊臉剎那轉為慘綠,皮膚上的每一根寒毛倏然豎立,寒顫陡冒,仍搭在駱紫蔓縴肩上的五根長指咯噠、咯噠的硬成鉛條。

前方,淡然偏首的俊美臉龐睥睨著化為石雕的威廉,薄唇雖噙著笑,神情卻陰鷙冷戾,總能迅速瞄準敵人致命傷一擊斃命的鋒銳雙眸,宛若狙擊槍的紅外線掃瞄,凍骨駭人,更準確的說法是,這雙幽魅冰冷的眼是一雙森峻的死神之瞳。

威廉機械似的扭轉脖子,眼楮凸瞪,僵著聲問駱紫蔓,「你你你……說的不專業導游,很壞、很野蠻,好像有犯罪前科的,就是他?」

駱紫蔓比他還要恐慌,唇齒猛打顫。「對、對啊,就是他。」果然找錯了幫手,美少年居然比她還沒用!好孬的美少年!

威廉眼珠倏瞪,狠狠倒抽一口冷氣,搭在她縴肩上的胳臂像毒癮發作似的,猛抖個不停,得用另只一手幫忙抽回來,臉色比滑壘坐上一坨狗屎還要難看。

雜碎、爛男人……媽呀,他到底還罵過哪些鬼話?他是哪條神經線接錯啦!

第6章(2)

驀地,鋁罐被徒手捏爆的響聲驟起,碳酸飲料的香氣彌漫著,須臾,冷汗自威廉慘白得快成殭尸的俊臉上一顆顆流下,幾乎涓流成河。

天呀,此時此刻此地,他將會被四肢離軀、渾身上下最最值錢的俊俏臉皮被活生生剝下,浸入福爾馬林、抽筋放血……

駱紫蔓硬著頭皮扯動威廉的手腕,極力忽略那個大魔頭的凜瞪,俯近汗如雨下的慘白俊臉悄聲問︰「威廉,你怎麼了?我們不是說好……」

威廉像呆住一般回瞪著她。「白目,真白目,我怎麼都忘了……」恐懼的喃喃自語像躺入棺材前最後的祈禱。

他居然忘了家族里有個舉世聞名的混世魔王,生性散漫,幾年前毫無預警便銷聲匿跡,自行宣布金盆洗手過起退休生活,還听說近年來還當起導游……

雪萊慵懶的揚起唇,「威廉,你剛才說的滾,究竟是滾什麼?我沒听清楚,你再說一次。」一字一句極為清晰,抑揚頓挫毫不含糊,教人聞之膽戰心驚。

駱紫蔓雙膝驟然一軟,身子斜斜倒向威廉。

「你、你認識他?!」她驚愕的水眸來回梭巡著威廉與那個大惡魔,難以置信。

雪萊肅殺之意漸濃的眸子眯細,半邊勾揚的冷笑陰沉沉的,「威廉,幾年不見,你那顆鼠膽養得挺強壯的,連我的人都敢帶去床上滾。」

威廉一驚,旋即甩開駱紫蔓,換上諂媚討好的燦笑撲上去。

「四叔──」不用懷疑,嗲到令人渾身冒疙瘩、超撒嬌的稚女敕聲音確實出自于美少年之口。

啪一聲,雪萊一拳摑開黏上來的慘白俊臉,那股狠勁連旁邊的人都忍不住倒抽口氣。

威廉捂著受傷俊臉繼續求饒,「四叔,我是同性戀啊,怎麼可能對這個惡心女有興趣?都是因為那只蠢貓跑去纏著她……那時,這家伙躲在飯店角落像女鬼一樣哭個不停,我看她可憐,所以才幫忙……」

白雪涼涼的補了句,「你是想著之後能教她去你那里當免費女佣吧?」

威廉瞪了愛扯後腿的白雪一眼,連忙抓過傻愣在一旁的駱紫蔓來幫腔月兌罪,「真的,我沒瞎掰,她真的躲在那里猛哭,不信你看,她的眼楮紅得像金魚的凸眼……喔!吧嘛打我,我只是實話實說嘛!」說錯話被扁成豬頭的俊臉欲哭無淚。

凌厲的長腿一腳掃開威廉這個龐大的障礙物,雪萊微怒的幽眸凝睇駱紫蔓紅腫的核桃眼,徐緩地撫上她的臉頰,手勁是全然的輕柔,瞥見麗容上難掩的憔悴,他雙眉間的摺痕更深。

「為什麼亂跑?」他沙啞含怒的責問聲中蟄藏著一絲淡淡的不舍。

「不然要杵在那里看你跟你前女友親熱,當電燈泡嗎?」遲鈍的駱紫蔓沒能察覺他難得釋放的溫柔,氣憤不平的鼓著雙頰,滿是委屈的淚珠乍涌,眨睫欲落。

「只是恰巧偶遇。」

哼,這極為隨便的口吻,一點撇清、解釋的意味都嗅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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