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寵 第22頁

這一點,讓從來都是鎮定自若的嚴君堯首次失控了!他從來都不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他比較喜歡安靜地徹底地處理,可是今天,看到那個男人握著她的手、攬著她的肩膀,他就受不了了。

想要狠狠地將那張臉給擊碎了,不過,結果也是讓他滿意的!他是醫生,他了解人的身體,知道打哪里會痛,所以今晚他們兩個,他絕對不是嚴重的那一個,但卻讓她更討厭他了……

「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做。」到底要怎樣做,才可以彌補他之前的傷害,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她在他懷里甜甜地笑?

任昊東沉默著,對于這些錯綜復雜的感覺,他不想理。

而嚴君堯根本就沒有打算從他那里得到問題的答案。他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爸爸。」女敕女敕的嬰兒聲音在這安靜的空間響起來,抬眸一看,一個包著尿布的小家伙,扶著牆,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一邊走,嘴里還不斷地叫喚著。

任昊東平靜的表情立刻變得溫柔起來,他朝小寶寶伸出手,「寶寶乖,到爸爸這里來。」

任競翔受到鼓勵,松開扶牆的小手,邁著胖胖的腿兒向父親走過來,馬上要滿一歲的小朋友,動作非常敏捷。

嚴君堯望著他那可愛的童顏,忽然眼楮一亮,望向任昊東。

而向來了解他的那個男人臉色一沉,低聲說道︰「嚴君堯,你想都別想。」

*****

汪甜一臉郁悶地走進電梯里面,按下二十七樓。

真搞不懂,那個男人受傷不能來醫院,為什麼要她給他送病人的資料上來?受傷就好好休息呀,裝什麼認真工作,而且現在就要看兩天後的手術資料,這是他嚴君堯會干的事情嗎?

想到昨天那兩個男人在餐廳里面大打出手,汪甜就感到怒火在胸口燃燒,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今天送王銘浩去機場,她就一直沒有給過他好臉色,而現在輪到另外一個!

用力地按下他家的門鈴,她打算將資料丟到他臉上就走人,不過當房門打開時,那出現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讓她愣住了。

那個咬著女乃嘴,從他腿邊探出頭來,瞪著烏溜溜大眼楮的可愛寶寶,不是那個任競翔,任小朋友嗎?

「你來了。」接過她手里的資料,嚴君堯咳了咳,儒雅的臉龐上因為涂了優碘,覺得有點滑稽。

原本準備開罵的小嘴,因為看見他傷勢好像、似乎真的蠻嚴重的,而愣住了。他昨天有被打得這麼慘嗎?明明看起來是他佔上風的,為什麼現在看到他後,卻發現他好像比王銘浩傷得更嚴重?

「謝謝你送過來。」他揚了揚手里的文件,稍稍側過身。

因為他的動作,她看見了屋內的情況,不由得驚呼出來。

有潔癖的嚴君堯,竟然會讓屋里亂成這種樣子?客廳里散了一地的紙張,還有床單,小衣服和小毯子都被隨意地拖著扔在地上,更別說女乃瓶、撕爛的圖畫紙以及那些雜七雜八的玩具了……整間屋子看起來就像台風過境般,有夠凌亂的。

「抱歉。」他聲音沙啞,「有小朋友在,家里比較亂。」

她不想問的,真的不應該問的,可是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他怎麼會在這里?」

小寶寶抬起頭,睜著烏黑滑潤的漂亮眼楮,認真地望著他們。

他溫柔地笑著,彎下腰模了模寶寶細軟的發絲,「他爸爸有事去了歐洲,他又有點不舒服,所以在我這里寄放。」

他自己都不舒服,還要照顧孩子?

「麻煩你幫我抱他進來,我今天不是很有力氣,我擔心他會自己走出去。」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虛軟,沒有等她回答,就轉身往房里走去。

汪甜猶豫地望著那個張大眼楮與她對望的女圭女圭,小家伙用力地咬著女乃嘴,一顫一顫地,光滑白女敕的臉蛋圓圓的,腮幫子還透著粉紅,真是可愛透了!終于,她沒有忍受住這麼大的誘惑,抱起他往里面走去。

幾個月不見,這個小家伙竟然這麼沉了,看來他說不太抱得動,可能是真的嘍。

「喂,嚴君堯。」她喚著,卻發現客廳沒有他的人影。是去哪里了?轉頭四處打量著,看見臥房的門半掩著。將寶寶放在女圭女圭車里,隨手拿過一個玩具獅子塞給他,她走到他的臥房外,推開房門,「嚴君堯,我要走……」話音戛然而止。

她見過很多面的嚴君堯,壞心的他、優雅的他、溫柔的他、狂野的他,卻從來沒有見過疲倦的他……

他閉著眼楮,好像睡著了,但即使熟睡,他的眉還是皺著的!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這個有著嚴重潔癖的男人,如果沒有換衣服,絕對不會躺到床上,可是今天,竟然和衣在床上睡著了。

她咬著唇,走過去,看見他的臉頰有點不正常的發紅,伸手一模,天啊,好燙!

「他昨天有打你打得這麼重嗎?」她不解地自言自語。明明全程看下來,是這個男人佔上風呀。

可是不管怎樣,手掌下的溫度,是真的。

原來他是真的不舒服!她為自己之前認為他在裝病玩花樣而有點小小內疚。

她應該站起身,管他生病不舒服什麼的,直接走人,他病死最好了,以解她心頭之恨,可是她卻發現,自己在擔心、在難過。

找來退燒貼,貼在他的額頭,看看床頭上的玻璃杯只有半杯水,還有幾包打開的藥,看來他已經吃過藥了。

拉過被子,輕輕幫他蓋上,手掌在他的額頭上撫著,「嚴君堯,你真是……討厭死了。」

討厭他即便是睡著,也能這樣影響她;討厭他躺上床上虛弱疲憊的樣子;討厭他讓她的心覺得痛!討厭、討厭、什麼都討厭。

*****

收拾房間,陪小家伙玩,喂他喝牛女乃,在輕聲地將他哄睡之後,窗外已然是晚霞成片。

她打開冰箱,看見里面有高湯,還有處理好的肉片。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將事情做是井井有條,她用這現有的材料,煮了一鍋肉粥,她的廚藝其實還不錯,但跟嚴君堯一比,還真是差蠻遠的。

拿著杓子,在沙鍋里慢慢地攪拌,她的心思就像這鍋里的米粒一般,浮啊沉沈。

她今天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也不應該為他做飯,可是看著他生病的樣子,她突然發現,原來像神一樣的嚴君堯,也是普通人,他也會不舒服、也會難受!這樣的他,讓她……心軟。

不行、不行!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早就已經決定,跟他再沒有關系,不再與他糾纏了!她心只有一顆,不能再傷,那種像行尸走肉一樣的日子,她過怕了。

每天、每天,想得全都是他!她拼命地工作,想要讓自己忘了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他不是她對的那個人,他要的是愛情游戲,她玩不起,只能退出。

好不容易,她辛苦很久才勉強築起來的心牆,又被他輕輕伸指,推倒了。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傷春悲秋的人,可是因為他,讓她體會了情愛的折磨,忍受那種痛入骨髓的相思,嘗到了被人拋下的傷。

那麼努力、那麼辛苦,她才勉強前進了這麼一步,她不要再退回原地。

一雙手臂突然從她身後攬住她,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驚,手里的杓子差點掉進鍋里,被眼明手快的男人抬手握住了。

「小心。」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著,剛剛睡醒的聲音里帶著沙啞的磁性。

「嚴君堯,你干什麼……」

「噓。」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際,「小心吵醒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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