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載她到北投?
他明明想要離婚……
「我想蹺班。」注視著前方的路況,他說得輕描淡寫。
騙人!
「你似乎……故意說些讓人誤解的話。」
「什麼時候?」
「很多時候,我不會形容。」許多征兆模糊的閃過她的腦海,明明捉在手里,張開要細看,卻什麼也沒有。
娥皇知道自己不聰明,但也不是笨蛋,有太多的疑點,雖然現在還找不到任何的關聯性,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找到的。
「等你會形容,再來指控我吧!」
我能期待你嗎?
左克儉的眼底醞釀著黑潮,痛苦、期待與救贖的混合,增添魔魅。
「你真的要娶那個女人?」她的聲音悶悶的,按下車窗,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
「之前確定,現在不知道。」
「為什麼?」他的一句話彷佛千斤重,讓她揪心。
「莉莉卡是名門千金,自然有她的嬌氣,你在她面前做這種事,她可能會拒絕這門親事。」
什麼?娥皇怒不可遏,必須要握緊安全帶,才不至于失控到敲打他的腦袋。他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莉莉卡若是同意按照原定計劃,他還是要娶她?
「你這麼喜歡她?」
「喜歡?」
娥皇把他的疑問句當成回復,聲音不自覺的拔尖,「所以你愛她?」
「那是什麼感覺?」
「嗄?」
「愛是什麼感覺?」
撲通!撲通!硬幣掉到許願池的聲音,所以她藉由心跳,許願他會愛……
不可能!不對!
娥皇環抱住自己,「我怎麼會知道?」
「好好活著,只要活著,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什麼意思?討厭!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如果是以前,她甚至連快樂都被限制,之後雖然到處旅行,但是長久以來培養的少怒、少喜生活習慣很難改變,或者……離開他的身邊,也帶走她感官的某一部分吧!
那時候她就像孩子學習踩穩每個步伐,如履薄冰,適應群體生活,強迫自己應對進退,這些以前從不曾接觸,所以在別人侵犯她時,她努力想表達拒絕,卻往往無法遏阻對方的侵略行為,最後只能夾著尾巴逃跑,但是她知道自己漸漸茁壯、進步。
「有時候我恨你讓我活下來,卻無法否認,活下來,體驗生活中的每個細節,這滋味真的很好,好到我好怕自己是在作夢。」
娥皇看著藍天和白雲,空氣中有淡淡的海水鹽味……討厭,她為什麼會想哭?
「那就努力活下去,別再胡思亂想了。」左克儉空出一手,輕揉她的頭頂。
她揩抹淚水,「北投不是山區嗎?為什麼有海?」
車子轉個彎,景致豁然開朗,無邊無際的海連天。
「這里是不是北海岸?」娥皇傻眼。她其實也不熟,只從書上看過這個地名。
「怎麼可能?我是依照導航系統開車。」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左克儉將車子停在路邊。這輛車子的GPS可是雷集團的驕傲,衛星定位系統可以在三秒內鏈接集團的計算器主機……啊!他上車時為了不想讓集團那些無聊的家伙透過衛星看他,所以把系統外接裝置拔掉,只讓熒幕出現地圖。
當然,他不可能向娥皇說明原委。
「我們去北海岸走走,反正都來了。」
娥皇一頭霧水,但是不代表笨。
他,真的是路痴。
第6章(1)
沒有敵視,沒有仇恨,他們靜靜的享用燭光晚餐,仿古的窗戶外面是荷花池,遠處的桂花繽紛落地,晚風習習,帶著淡淡的清香,以花入菜,讓一切情境更夢幻。
走過北海岸之後,他們誤打誤撞的上了陽明山,娥皇沒有心急,只有愜意。
看山觀海,握著他的手,讓她恍然,搞不清楚是桂花香迷人,還是桂花釀醉人。
「我還要……還要喝嘛!」她癱軟在他的懷里。
「我們回家再喝。來,下車。」左克儉哄著微醺的娥皇,指月復輕刮著她的粉頰。
「你背我。」她伸長雙臂。
「好,我背你。」他順著她的意思,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來啊!」
娥皇不悅的戳著他的肩膀,「我不要像青蛙一樣的姿勢,我要你抱我。」
左克儉嘆口氣,攔腰抱起她。
娥皇很配合的關上車門,窩在他的懷里,近到鼻息全是他的味道。
她故意貼近他的頸窩,鼻尖磨蹭著他,之後故意咬他的肩膀,牙齒陷入肉里,卻沒听見他的抗議。不痛嗎?她松開牙齒,用粉舌輕舌忝,卻惹得他倒抽一口氣,而且肩頭微微跳動。
他怕癢!
她玩上癮,開始對他又咬又啃。
左克儉不動聲色,任由她胡來,鼓起的臂膀卻泄漏了情緒。
他走進屋里,站在客廳中央。
「玩夠了嗎?」
說完,他很自然的輕吻她的發旋,同時聞到淡淡的檸檬草洗發精香味,這與他用的是同款。
「我要桂花釀!」她嬌嗔的喊著。
左克儉捉住她擱在他腰部的不安分小手,「我不怕癢。」
「我知道,你也不是路痴。」娥皇輕笑出聲,十足頑皮又帶著醉態。
他被感染,嘴角微微揚起,「女人掐男人的腰,通常只有一種暗示。」
「我要桂花釀,你騙人!」
文不對題,這是一種保護機制,或許她知道自己在捋虎須,也可能她已經酣醉。
「我怎麼會騙人?家里沒有桂花釀,換紅酒好嗎?」
「只要有酒,都好。」
這是什麼回答?她該不會決定變身酒鬼吧?
左克儉輕笑,走進廚房旁的透明恆慍控制室,挑了一瓶紅酒,專業的開瓶和醒酒,最後注入酒杯中,遞到她的面前。
娥皇接過酒杯,豪氣的一口飲盡,「好喝!嗝。」
不同的酒混著品嘗,她的酒量本來就不佳,現在雙眸更加迷蒙,甚至趴在他的大腿上,單手模著米色長毛毯,享受柔軟的觸感。
「偷偷告訴你喔,其實我知道……」她口齒不清的說。
神奇的是,他居然听得懂。
「知道什麼?」
「愛啊!」
「那你願意看在我已經繳了紅酒當束修的份上,告訴我嗎?」虛心請教的同時,他露出寵溺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唔……好吧,就告訴你。」
娥皇捉著他的手,無意識的嚙咬,從布滿厚繭的掌心到指節。
柔軟的紅唇、潔白的貝齒,幻化成蟲蟻鑽著肌膚,癢到他的心坎幾乎無法承受。
「十六歲那年,是我最難過的一年,歷經許多考驗,宓靜過世,父親的事,還要接受你只是為了權勢才娶我的事實……我整個人都慌亂了。經過這些年,幾乎已經沖淡那股無助,可是見到你的剎那,又全浮上來。只是,怎麼會是無助?我應該要咬牙切齒的恨才對。」
她迷惘的神情觸動埋藏多年的心弦,時間的鴻溝讓思念變得綿密,編織出來的網纏住她,也勾住他。
左克儉輕嘆一聲,舌忝舐她柔膩的頸部肌膚,暗暗考慮著,是不是要從這里先解開網?只是網線似乎緊緊糾纏著彼此。
「我……我不好吃!既瘦又沒肉,不要舌忝。」他有如羽毛的輕搔,讓原本就燥熱的她更是熱得快要燃燒起來。
「沒肉?」迅雷不及掩耳的,他一手覆在她胸前的豐盈上,「不會啊!這里沉甸甸的又柔軟,味道一定很好。啊!我差點忘記,我上次有淺嘗過,回味無窮。」
娥皇從來不知道他也有這種調情浪蕩的一面,耳根子爆紅,他意有所指的暗示讓她回想起那天,全身一陣輕顫。
她如此敏感的反應,讓他更加輕浮、放肆,狂熱的唇舌膜拜過她下巴的淺窩,蜿蜒而上,來到柔軟的耳垂,恣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