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面之結發夫 第29頁

邢玉蓉說得咬牙切齒。「我看是你們夫妻倆想要私吞邢家的財產。」

「我相信帳目上記得一清二楚,玉蓉堂妹大可以去查,不過,也要你看得懂才行。」韻娘意在試探,心想依她驕縱的性子,大概也沒有耐性去學看帳本,只怕連大字也認不得幾個。

一旁的李氏差點笑出來。

這下可把邢玉蓉氣得臉都扭曲了。「你……」

還真讓她猜中了!韻娘眼底沒有笑意。「下回你爹要是又跑去賭了,我會跟相公說不要再拿你們的東西來抵,就讓賭坊的人把他斷手斷腳,省得連累大家,把其他人都拖下水。」

「你這女人根本是蛇蠍心腸!」邢玉蓉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沒錯!玉蓉堂妹終于看出來了。」韻娘就是要讓邢家的人都知道,別想佔她便宜。「心腸太好只會讓人爬到頭頂上,當然要壞一點,才不會被人吃定了,你說是不是?」

李氏連忙打圓場。「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傷了和氣……」

「誰跟她是一家人?」邢玉蓉呸了一聲。「誰不知道她嫁給一個孽種,虧得她還能沾沾自喜,自以為是當家主母了——」

啪!的一聲,韻娘一個箭步上前,直接賞她一記耳光,立刻出現五指印。

「你最好記住,我的相公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再敢用那兩個字罵他,只要說一次,我就打你一次。」韻娘魄力十足地威脅。

邢玉蓉一手捂著面頰,先是不敢置信,接著眼中淚花亂轉,最後嗚咽一聲,然後奪門而出。

「這麼做好嗎?」李氏擔心地問。

她坐下來啜了口茶。「忍氣吞聲只會更讓人瞧不起,她可以侮辱我,但只要侮辱到我相公,就不能輕饒。」

「阜康能娶到你,真是太好了。」他們夫妻一直在等的就是她,希望她的出現,能帶給那個孩子快樂和幸福。

韻娘衷心感謝。「相公的身邊還有你們,是他的福氣。」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

又聊了一會兒,韻娘才起身告辭,帶著兩名婢女踏出寢房。

「大女乃女乃那一巴掌打得太好了!」秀梅激動地說。

玉梅點頭如搗蒜。「一巴掌還不夠,應該多打幾下!」

「有達到警告的目的就夠了,不然打人,我的手也是會痛的,想一想還真是劃不來。」韻娘笑說。

兩名婢女受教了。

當她們踏出養性堂,瞥見邢玉蓉正跟一名男子說話,韻娘悄聲問了婢女,才知是大房的次子邢阜塘,由于對邢阜翰的印象太過惡劣,既是同胞所生的兄弟,又能好到哪里去,讓她更懶得應付邢阜塘,但為了避嫌,韻娘決定繞路走。

「她出來了。」邢玉蓉讓丫鬟偷偷去把邢阜塘請來,無非是想要利用這個堂哥,好讓那個女人背上不守婦道的罪名,被丈夫給休了,才能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你不是喜歡她嗎?這可是個大好機會,要是錯過了,下次不知要等多久……」

邢阜塘不像兄長那麼明目張膽,總是有所顧忌。「還以為找我來有什麼急事,她身邊還跟著兩個婢女,想接近她不容易。」

「我看是你沒那個膽量!」她不禁譏笑這個堂兄沒用。

他不禁又看向韻娘,似乎打算往另一條路走,再也情不自禁地追上去。

邢玉蓉馬上露出得逞的笑容,等著看好戲。

待邢阜塘趕上韻娘主僕,秀梅和玉梅馬上擋在主子面前,一臉提防。「阜塘少爺找咱們大女乃女乃有事嗎?」

「我……」他的目光越過兩名婢女,望向站在她們身後的韻娘,原以為會看到一張含蓄地低垂眸光、不敢望向自己的柔媚俏顏,結果正好相反,她不但敢直視著他,眼底還有著三分鄙視、三分冷淡以及四分不齒,仿佛看出自己在打什麼主意,不禁感到羞慚,想說的話全都堵在喉嚨。

韻娘瞧見他眼底的遲疑,明白邢阜塘看懂了。「走吧!」

「是。」秀梅和玉梅跟上去。

就這樣,邢阜塘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們離去。

「怎麼就讓她走了?」邢玉蓉氣惱地走了過來。

他只能搖了搖頭,轉身返回善慶堂。

留下來的邢玉蓉則氣得直跳腳,臉頰上的火辣刺痛不斷提醒她,從小到大,沒人打過自己,這個仇是結定了!

第9章(2)

到了五月底,邢阜康決定去巡視徽州六個縣的當鋪,這幾間當鋪可以說是最老最久,也是邢家當鋪的基礎,因為都是些老伙計,他向來放心,也很少去管,不過確實該去看看了。

「韻娘……」在臨行之前,他看著妻子,恨不得帶她一塊走。

韻娘綻開最美的笑靨。「我也不是軟柿子,相公就別為我擔心了,倒是出門在外,不管是吃還是住,要多留點神,千萬保重身子。」

「我知道。」邢阜康如今最渴望的便是與她白頭偕老,可不想讓妻子太早成為寡婦,就是死了也不會甘心。

她也就不再多說。「相公早去早回。」

「最多一個月就回來。」他摟緊韻娘說。

夫妻倆離情依依,一路送到南邊角門,直到馬車都走遠了,韻娘才紅著眼眶回到飛觴堂。

「老吳!」她喚著門房。

老吳躬著身問︰「大女乃女乃有何吩咐?」

「大當家不在這段日子,就算是白天,也把院門關著,等有人敲門再開,不用從早到晚盯著,那有多累人。」韻娘囑咐道。

「是。」老吳笑著回道。

「還有……麻姑,去把廚子叫來!」她又說。

麻姑餃命去找人了。

于是,韻娘找了張美人靠坐著,托著玉腮,透過天井,看著朵朵白雲飄過,直到腳步聲傳來,才將目光收回。

「見過大女乃女乃。」一臉忠厚的張廚子緊張地哈著腰,以為犯了錯,或是菜煮得不好,才會被主子召見。

她柔柔一笑,緩和對方的情緒。「找你來只是想要問問這座院子里所有吃的東西,是從大廚房那邊發下來的嗎?」

張廚子用力搖頭。「回大女乃女乃,並不是,飛觴堂所吃的食物,一向是另外叫販子送來的,和大廚房沒有關系,這也是大當家的意思,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還是各吃各的。」

「那麼以後也同樣照這個方式。」相公多半也怕被下毒,幸好邢家人還沒有喪盡天良到那個地步,否則他們也無緣成為夫妻。

「是。」張廚子松了口氣,然後下去了。

麻姑不解地問︰「大女乃女乃怎麼突然問起廚房的事了?」

「我是擔心明的不成,有人打算來暗的。」見麻姑還是不懂,韻娘不得不舉個例子。

「記得小時候,嫡兄嫡姐只要心血來潮,總會想些花樣來整我,最常做的就是在飯菜里放進幾只蟲子,要不就是故意讓我吃餿掉的食物,次數多到不得不自己下廚,或寧可餓肚子,也不吃別人送來的。」

「他們真是太可惡了!」麻姑為她抱屈。

韻娘輕笑一聲。「也多虧了他們,讓我看見人性的丑陋面,不然還真會傻乎乎的,學不會該如何保護自己。」不過周家兄妹那一套不過是整人的小把戲,邢家的人就不同了,要真的想玩,可是會死人的。

「奴婢也會提醒其他人注意,別讓人在吃的里頭混進什麼。」麻姑一點就通。

于是,飛觴堂關起門來,過他們的平靜日子,不過韻娘還是三不五時要玉梅和秀梅出去走一走,和府里其他的奴才、丫鬟套套關系,聊上幾句,也好了解一下其他幾房的動靜。

餅了約莫半個月,邢家大院似乎暗潮洶涌,有什麼在醞釀當中。

「……奴婢听說大老爺最近幾個晚上,常跟四老爺和五老爺他們一起喝酒談事情。」秀梅把打听到的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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