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你那票嬌媚的美人兒呀,我可是把她們打得蔫蔫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見人,一個個如掉了顏色的昨日黃花,都枯萎了。」她不屑地撇嘴,同是女人,在她面前裝得楚楚可憐有用嗎?她沒將她們的臉刺花就算仁慈了,還妄想得到憐惜。
等她變性了,或是骨子里的靈魂換成男人才有可能,否則等上一輩子也只是一個實現不了的念想。
「她們的死活與我何關,你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全力支持,當你背後的靠山。」這才是他的女人,他要用心護一生的摯愛。
「真的?」宮徽羽佯裝不信,但心里喜孜孜的。
「絕無虛言。」他還煩惱沒人清出這堆「廢棄物」。
「不覺得可惜?」國色天香的美人兒,若她的性別為男,肯定不舍得錯放一個,左摟右抱大享美人恩。
瞧她酸皺了的包子臉,夏侯禎取笑地小咬她一口。「小醋桶,你要改行釀醋我絕無異議,看要弄個地窖還是挖個土坑,省得你一身酸溜溜地,連累我渾身味醋。」
「喂!我不是和你鬧著玩,你認真點,真的不在意我整治你那些女人嗎?我可不是小打小鬧不傷皮肉的敲打了事。」看到腫成豬頭,僅剩一息尚存的翠曉,她還是有點後怕,鬧出人命絕非她所願,可是又不能不做。
所謂亂世用重典,後宅一亂,烏煙瘴氣,各成一派互不退讓,誰也不服誰的都想當後院的主。
爆徽羽自問不是心狠的人,看到老太太過馬路還會上前一扶,路上的小貓小狽餓得皮包骨也會丟幾根肉骨頭、小魚干讓它們啃一啃,日行一善地送小鳥兒回家,功德無量。
但是有些事不能退讓,一退讓了便是萬劫不復,老虎不想吃人,可它是肉食性動物餓了就要吃,不管你是人還是兔子,在它眼里都是可食的生肉,大嘴一張撕咬成塊吞下肚。
她就是被迫吃人的老虎,因為對手把她逼到無路可退,她不反擊只有死路一條,奮力一搏只為求條生路。
「我說過,有我讓你靠,你殺人,我埋尸,你縱火,我添柴;我們夫妻是一體的,天大的事我來扛,你只管清除我背後的坑坑洞洞,不讓我一腳往後踩到坑里,為夫‘收拾’的本事比你強上百倍。」夏侯禎揶揄妻子有隨手丟物的習慣,不愛整潔又懶散,得過且過的性子和懶豬沒兩樣。
「阿禎,你對我真好,沒人比你對我更好了。」她撒著嬌,像只溫馴的小白貓乖巧地窩在夫君懷中。
「傻瓜,不對你好對誰好,我們有幸得以在一起是老天爺的恩賜,我自是珍惜得來不易的緣分,人若有三世緣,我願前世、今生、來世都與你相守,白首不分離。」她的生生世世他都包了,要和她結下扯也扯不開的深緣。
夏侯禎黑瞳深幽,透著不明幽光。
「那我們之間不會有小三、小四、小五嘍!你只有我一個,不論前方有多少誘惑,你都會當成石頭草芥,絕不會多看一眼?先說好,我寧可抗旨休夫改嫁也不委屈自己的。」忠于婚姻的男人太少了,他們把不忠歸于意外。
一次叫意外,兩次是巧合,三次是順便,四次以後是順理成章,反正都偷吃了,有必要計較多寡嗎?
食指曲起往她腦門輕叩。「胡想什麼,一個你就應付不了,還能三個、四個自找麻煩嗎?我潔身自愛,是個愛家愛妻的好男人,絕不會讓你有爬牆的機會,你死心吧!」
「哎呀!你說話就說話,干什麼動手動腳,小心我告你家暴」呃!等等,他怎麼曉得小三、小四指的是什麼,還回得很順?宮徽羽狐疑地瞟了丈夫一眼。
「我是在教妻,並非動粗,省得你小腦袋瓜子裝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你這次做得很對,把不安分的主兒先打壓一番,底下的小碎渣就起不了大亂子。」他對她贊譽有加。
在妻子面前沒有防備的夏侯禎順口一應,並未發現她驀然睜大眼的訝異,猶自以夫妻間閑話家常時的口氣對答,沒注意到自己將「家暴」兩字接受得理所當然。
以一個古人而言,他為什麼會知道家暴為何意,這個字尚未出現在這個時代,問十個人有十個人搖頭,不解其意,偏他智慧過人,一點即通?
爆徽羽的心中困惑不已,越看朝夕相處的丈夫越可疑,他身上有種令人熟悉的味道,和她認識的某人在個性上十分相似,除了長相不像外,性格一樣惡劣又欠扁。
咦!好像他一年前也出過意外,傷勢慘重?
越想越心驚的宮徽羽不敢往下想,她看向丈夫的眼神有點古怪,為了阻止腦子里的思緒太過混亂,她將注意力拉回目前的話題,先把害她不能睡懶覺的雜事處理掉再說。
「只是暫時的壓制尚未收服,你不曉得她們個個陰險得很,我在明,她們在暗,為難呀!」一想到張牙舞爪對她咆哮的女人們,她受寒甚重的小心肝就撲通地跳了幾下。
為何寒?
心寒哪!
一道道冰冷刺骨的眼刀飛射而出,身中數十刀的她哪能不寒心,沒阿禎這座大火爐暖著都要凍僵了。
看她裝模作樣地搖頭又晃腦,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夏侯禎好笑地摟緊她,讓她坐在他腿上。「不是給了你听雨、聆楓,你還愁什麼眉,擺什麼苦臉,該用她們的時候就別省事,誰找你麻煩就打出去,不用講什麼道理,這府里你最大。」
僅次于他——
他寵妻的程度已經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獨寵她一人不說,還放權給她,嚴令全府上下以她為主,听令行事,若有不從,一律杖責三十趕出府,永不錄用。
以龐天為例,自以為是府里元老,地位崇高,夏侯禎一回府他便頂著腫得半天高的臉去書房告狀,自恃自己打夏侯禎仍在皇宮內時便開始服侍他了,夏侯禎豈會眼見他受屈辱而不加以補償。
沒想到他告狀的行為卻換來皮開肉錠的二十大板,皮膚和衣服都黏在一塊了,動用了八個人才像扛豬似的把他扛回房,他這才後悔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原來他只是四皇子府里一個任人打殺的奴才。
「真能這麼做?」宮徽羽水眸亮得晶燦,隱含莫名興奮。
「怎麼不能,你是御賜的皇子妃,我夏侯禎的正妃,在我府里你說了算,其他人是跳梁小丑,不用理會。」
「間接得罪她們後頭的一大堆貴人也無妨?」後院那些女人敢甩臉面給她瞧,靠的就是背後的勢力,仗勢仗得她很想把她們當釘子拔掉。
夏侯禎略微思忖了一下。「母後無子,所以她不會針對你、我,只要我們不威脅到她的正宮地位就好,至于其他人,得罪便得罪吧!反正早晚要撕破臉,二皇兄,三皇兄早就恨上我,再添一筆有差別嗎?」他狂妄地讓人想揍他幾拳。
至于夏侯禮早已出局了,在夏侯禎的操弄中,他背後的勢力散得四分五裂,連最挺他的外祖也投向四皇子派。
所以孤掌難鳴,不放棄不行,為了自保,他自請前往離京甚遠的封地當他的孤王了。
「喝!好大的口氣,你說話的語氣真像……」真是越看越像,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
夏文軒,三十二歲的天才型王牌大律師,在業界最出名的就是從沒打過敗仗,最為人垢病的是正義感不強,看心情接案子,沒有是非之分,想幫誰打官司就幫誰打,全憑一時喜好,同時也是她接過最難纏的相親案主,眼界高過喜馬拉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