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房門外的添香可機靈了,听到房里的動靜沒了,便敲了敲門邊,揚聲問道︰「世子、世子妃,奴婢備了熱水,主子可要沐浴包衣?」
「要!」
被惡懲的那個人忙爬起來,胡亂套上外衣便迅速往床下一跳,怕又被某人抓了回去,那舉動惹笑了孫石玉。
他側著身子,手支著額際。「你真是相府的千金嗎?爺真想看看你的教習嬤嬤是何人,竟教出這樣的規矩來。」
杜福兮朝他吐舌扮個鬼臉。「爺,你自個兒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也是個沒規矩的。」說完便一溜煙的跑掉了。
阿芷與桃花眼里都有笑意,她們不是笑那驚人的吻痕,而是開心主子終于和世子圓房了,這世子妃的位置算是坐實了,主子的榮光便是她們的榮光,她們自然開心。沐浴完,杜福兮便到淨房外的小偏間去梳妝打扮了。
她平日起居的內室就像套房一般,有一間寢房,一間世子書房,一間琴房,一間如同更衣室的小偏間,一間她覺得沒哈用處的茶廳,內室左右兩邊各有耳房,再出去才是小花廳,是接待自己人的地方,大花廳則是接待外人的地方,而那書房,現在已被孫石玉改做了練功房,時不時便和暗衛在那練功。
坐在梳妝台前,連綠兒也加入了打扮她的行列,三個人精心在她臉上調和了胭脂,梳了嬌俏的飛燕髻,簪一支嵌珠的鳳凰步搖,為她穿上黃色緞織裙,還在她衣裙滴了幾滴清香宜人的香露,三個丫鬟笑做一堆。
杜福兮挑眉。「好啊,你們是打算整天都這麼笑嗎?」
「奴婢不敢。」阿正代表回答,嘴角揚著笑意說道︰「世子妃這模樣,世子看了一定喜歡。」
杜福兮看著鏡中的自己,都覺得自己突然有了幾分媚氣。
這麼神奇?從女孩變為女人竟是精氣神都不同了,鏡里的她,臉蛋圓潤亮澤,嫵媚清麗兼而有之,她自己看著都有點陶醉了。
踅回寢房,才走到外間,添香便迎上來。「世子妃,燕喜嬤嬤已經來了,是來給您道喜的,在耳房里坐著。」
杜福兮不由得微怔。
這暖春閣里究竟有多少听牆角的丫鬟婆子啊?昨夜他們這樣那樣的,肯定有丫鬟婆子听到了去報信,不然燕喜嬤嬤怎麼會來?
這燕喜嬤嬤可是王妃身邊的人,杜福兮吩咐添香好生招呼,重點一定要打個大紅包給她才行,拿人手短嘛,做個公關,至于那元帕啥的,自是可以取走的,而她身子懶懶的,就不去露臉了。
「世子用早膳了嗎?」阿芷快兩步地打起簾子,杜福兮邊走進房里邊問添香。
添香笑道︰「傳了早膳,還沒用,在等世子妃一起用。」
杜福兮微微挑眉,他竟然會等她用飯?
進了房,果然見到桌上擺了一小兵米粥和六道精致小菜。
她入座後,迎梅忙端了新茶過來,阿芷伺候用膳,添香則往小香爐里添了幾塊燻香,接著便很識趣地與迎梅一道退下。
「你也下去。」孫石玉面無表情的對阿芷吩咐。
杜福兮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阿芷福身告退。
她倦得很,原想留下阿芷伺候用膳,可是他卻叫阿芷退下,她想留下阿芷的理由又說不出口,而且她身子又還沒乏到不能自己吃飯的地步,說出來怕會被他恥笑。
正哀怨的嘆著,就听見孫石玉說道︰「過來。」
她實在很懶得走過去,可是尊貴的世子有令,她又不能不去,只好認命的拖著沉重腳步走過去。
走到他身邊,他突然伸出大手扣著她的腰,拽著她坐在他腿上。
「爺干麼?」她大驚失色的推拒著。
「別亂動。」
杜福兮皺著眉,心里有些反感,她口氣擰了起來,「爺究竟要干麼?」他不會是想讓她坐他大腿上伺候他用膳吧?好像她是酒家女一樣……
「看不出來嗎?」孫石玉舀了一匙粥,吹涼了,送到她嘴邊。「快吃吧!肚子餓得直亂叫,真不雅,沒點世子妃的風範。」
杜福兮愣了愣。他竟是將她抱在腿上,親自伺候她用膳?
「怎麼還不吃?」孫石玉不悅。「爺手酸。」
「哦!好、好,妾身馬上吃。」杜福兮回過神來,忙一口吃下。
看著他提筷的右手還纏著布條,昨天他生生捏碎茶杯的畫面又在她腦海浮現,一時之間她還真感動了。
這只野獸也不是全然不會體貼嘛!前世她看過一句話,優質男人是教出來的,看來她要好好的教教這個男人了,這樣日後她才有源源不絕被世子親自伺候的福利。
「黃瓜。」她張嘴。孫石玉依言夾了塊黃瓜進她嘴里。
她心滿意足的吃著,吃完又道︰「梅子肉。」
他又夾進她嘴里。
「菜鴨絲。」
炳哈,被人伺候的感覺真好,就好像她是超級富婆,在夜店里被個俊俏的小白臉牛郎伺候似的,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笑眯了眼,又連忙警揭的收緊嘴邊的笑意,把他這堂堂的世子比做牛郎,這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了。
驀地,她腦門一痛,孫石玉挑眉道︰「爺紆尊降貴在伺候你,你還在動什麼歪腦筋?」
她就被他抱在懷里,一個眼神一個揚唇自是瞞不過他的法眼,瞧她笑得開懷詭異,定有貓膩。
「哪有啊!」杜福兮馬上喊冤。「妾身哪有動什麼歪腦筋,就是覺得很幸福而已。」
他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夾菜給她,要教訓她,竟用自己的頭撞她的頭,真是好笑,這樣就很有世子的風範了嗎?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最好是沒有。」他哼了哼,又舀了匙粥吹涼送到她嘴邊。
化不客氣郵大口吃下。
要命,他這是天生的妻奴嗎?他也不知自己怎麼就想寵著她、慣著她。
杜福兮已經整整喝了一碗粥,又吃了許多菜,十分飽了,他可還餓著肚子呢,她忙要從他身上跳下。「換妾身來伺候爺吧!」
可是她發現自己跳不下去,那只扣著她的手不肯移動半分。
孫石玉淡淡地道︰「就這麼坐著。」
杜福兮柳眉高皺起來。「可是這樣很不方便。」
孫石玉眉頭挑微。「沒有關系。」
她嘴角抽了抽。是她有關系好不好?她坐在他身上喂他吃東西,不就跟自己先前想的一樣,像酒家女?
算了算了,他都當牛郎了,她當一回酒家女又有何妨?
「這個、那個、這些、那些,都給爺來一口。」
因著她的服侍,孫石玉吃得很歡。
他們這頓你喂食我、我喂食你的早膳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外頭的丫鬟婆子肯定又拉長耳朵在听了。
「吃飽的小豬可以宰了。」孫石玉一派自然的抱著她起身。杜福兮一個激靈。「大白天的……快點放我下來……」
孫石玉哈哈大笑,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想到昨夜的恩愛,他心底一片柔隋,順手便模了模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