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夫人 第25頁

「我找到兩位糕點師父了。」韓秀和走進帳房,手里拿著一個還在冒煙的茶杯在喝著,順手把另一杯擱在她桌上。

她一看,果然是熱騰騰的咖啡,她得意的笑睇著他。

「我就說你會上癮。」韓秀和沒否認,淡淡地說︰「蛋糕要怎麼做,需得要大姊詳細說與師父們听。」他大姊腦中總有許多稀奇古怪的點子,他老早見怪不怪,她這回說要做一種名為蛋糕的糕點,還說會風靡整個京城,他半信半疑。

「沒問題!」韓蕎惜彎起一個大師般的自信微笑。

「我老早做了本美食筆記,打算傾囊相授,只要他們肯學,我絕對不會留一半,給姊妹吃,她從小就愛坐在廚房里看母親烤蛋糕,自然印象深刻,就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寫出來,缺少的原料就問問異國商人有沒有,沒有的話也就只能盡量做得像一點了,要百分之百呈現出蛋糕的味道當然不可能。

唉,其實她最想吃的是蜜糖吐司,尤其這陣子更是嘴饞得很,連作夢都夢到她在吃蜜糖吐司……「惡……」外頭某種不知名的酸味飄來,她突然一陣干嘔,連忙把懷里的點心放下,輕拍胸口。

韓秀和皺眉,十分不認同的瞅著她。

「大姊,怪不得你會吐,你這陣子也吃得太多……」小菱端著一小盅酸菜鴨進來,見她在嘔吐,大驚失色,連忙擱下小盅去拍她的背。

「小姐!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韓蕎惜吐得臉色慘白,看著桌上的小盅。

「那什麼味道?什麼東西這麼難聞?」

「酸菜鴨啊,小姐早上說想吃,還說越酸越好,奴婢特別叫小廚房炖的,放了許多陳年酸菜干……」韓蕎惜又一陣反胃還一陣暈眩。

「對不住了小菱,我現在不想吃了,快端出去。」小菱不愧是個機伶丫鬟,她不只把酸菜鴨端走,又請了大夫來,韓蕎惜覺得腸胃實在很不舒服,人已經在偏房躺下了,就沒拒絕大夫給她把脈。

「少夫人有喜了。」

小菱一听便歡喜得不得了。

「恭喜小姐,小姐有喜了」小姐當初便是因為無子才被姑爺休離的,如今有喜了,姑爺就沒話說了。」她對小菱回以一個笑容。

「說得好。」

原來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難怪她這陣子變得那麼會吃,原來是肚子里還有個小人兒在搶著吃啊。

這是多大的事,孩子的爹人卻在外地,不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奴婢馬上派人去將這好消息告訴姑爺。」

「等等——」她叫住喜孜孜的小菱。

「先別說出去,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她打算做一張卡片,把護照上的照片剪下來貼上去,身體她自己畫,穿著性感的比基尼但是大肚子,這麼一來他一看就知道了……至于護照,她己答應他不會回去,如此一來,護照便形同廢物,沒有照片也沒關系了。

「那麼,晚上您要和鎮南王世子去看水燈,要替您傳話去王府說取消嗎?小姐該好生躺著安胎吧?」

「你別緊張,肚子都還沒大起來呢,去看個水燈不礙事。」端木秋是她來到這里之後第一個無條件相信她的人,像她的親大哥一樣,總不好為了肚子里的小小生命爽約,她可是個現代人,現在就開始安胎太好笑了吧?

她起身,讓小菱去煮清粥,她自己則很用心的在做卡片,想像常如玉看見這卡片不知會歡喜成什麼樣子,呵,他一定會珍藏起來,他說的,愛她的一切嘛。

只不過,畫卡片時她手一顫,在紙上滴落了一滴墨,驀然想到這樣是不是有點不祥?

她莞爾一笑,自己竟也迷信了起來,什麼祥不祥的?孕婦最大,她說了算。

掌燈後,鎮南王府的馬車來接她,她帶了千不放心萬不放心的小菱同行,小眉就交給秀和去處理,今天是水燈節,城里可熱鬧了,希望他知情識趣點,也約小眉去秉燭夜游。

「蕎蕎今天真是好看,腰間的包揪極是特殊有趣,是待會兒還要去別處嗎?怎麼帶了小包揪?」端木秋在酒樓包廂迎接她,他的目光就跟往常一樣,像春水般溫柔,欣賞著她的創意發型——高高扎起的馬尾上頭插了一朵玫瑰。

「哈,這個啊,這叫霹靂腰包,我打算先做一百個在鋪里賣。」其實她是不小心把腰包帶出來的,要做卡片時,把腰包取了出來拿護照,要出門就順手扣在腰上了,自己也沒注意,端木秋說起她才看到。

「霹靂腰包嗎?這名字甚是逗趣。」端木秋又笑著一陣贊美夸獎。

「大哥,你真是好大的面子。」韓蕎惜解下了斗篷交予小菱,興奮地跑跳到窗邊去看水燈。

他訂的包廂在湖畔的煙水樓,視野自然不是一般般,看得到湖面所有水燈,整個京城好似燈火通明,這煙水樓二樓整層的包廂都被訂走了,訂的人的身份自然不用說,今天連那些個知書達禮的官家小姐跟皇親郡主也跑出來賞燈了。

「小姐!您別跑了,快坐吧!」小菱真是提心吊膽,生怕孩子有什麼閃失,自己主子就只好一輩子當下堂妻了。

「好,我坐,我好端端的坐著行了吧?」她朝小菱粲然一笑,坐下。這小菱對她的關心真是沒話說的,也該幫她找個伴才對,她覺得寡言的千山挺適合,但其實萬水也不錯,唯一的缺點是臉上有個疤,小菱不知介不介意?

「蕎蕎。」端木秋親自為她斟了酒。

「這是陳年桂花酒,桂花也不是一般的掛花,你嘗嘗,一定會喜歡。」

見小菱瞪視著她,她只好放下酒來說違心之論,「大哥,我今天想喝茶。」她自己當然也知道孕婦不能飲酒,這下連好不容易找到的咖啡也要戒了,孩子啊,你將來可要好好賺錢孝敬為娘知道嗎?

「今日怎地不貪杯了?」端木秋笑。

「本世子還想听你唱那首天後呢。」

韓蕎惜彎起一個淺淺的笑。

「那有什麼難的?大哥要听,小妹就唱給您听,只是听完別忘了打賞就是,這樣小妹唱得才會帶勁些。」她不只唱了「天後」,還唱「馬德里不思議」、唱「舞娘」還連同舞蹈動作,既然唱了「天後」,就再唱「王妃」,把拿手歌都唱了一遍。

「蕎蕎真是多才多藝。」端木秋命婢女擰帕子給她擦汗。

她累死了,坐下,邊喝水邊看到一旁的小菱臉黑了一半,她這才想起自己有孕在身,剛剛還下腰,天啊!難怪小菱臉色這麼難看了。

她心虛的別開眼,默默的仰起頭來喝水,不敢看小菱。

端木秋開始跟她閑話家常。

「如玉何時回來?」

「離開京城也月余了,大概在外面已經討了幾名小妾把我忘了吧,不是都說東瑞國出美人嗎?要是有美人對他投懷送抱,他是個男人,哼,肯定招架不住……」說到後來跟真的一樣,明知他不會,卻忍不住胡思亂想,擔心有別的女人會吸引他,對自己亂沒自信一把的,是因為懷孕,荷爾蒙已經在影響她了嗎?

端木秋輕輕笑了一聲,「如玉不是沒有定力的人。」她稍微振作了一下。

「我知道,我隨便說說而已,我相信他。」

都已經為了她要舉家遷至東瑞國了,她若還不信他的一片真心,就當真是沒心沒肺了。

「大哥,我再唱首歌給你听,這首歌叫做‘約定」。」是她很喜歡的韓劇「李赫」里的一首插曲,很動人,是听了心盒的一首歌。

奇怪,怎麼唱著她也想流淚了,心好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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