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一個大男人尋死覓活的,不太好看吧?
那,要是哭哭啼啼呢?
這時,元德居然從口袋里掏出手帕,猛擦著眼角,然後帶著濃濃的哭腔直說著被解雇將面臨活不下去的種種困境,什麼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幼子那就算了,最後連家里養的那窩豬仔也可能斷糧餓死等等……
「欸,元德、阿德……阿德大叔,這……用不著這樣吧?」有這麼悲劇嗎?除了傻眼之外,她確實是有點慌了,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在面前掉眼淚啊!
「就是這樣,沒關系了啦!秦小姐,你別理我,我不會怪你心腸太狠,更不會怪你見死不救,只會怪我自己太沒用了……嗚……」
「我……我……」她什麼時候心腸狠,還見死不救了?她可是最有正義感的現代女俠啊!
看著元德那顆已經貼到胸口的頭顱,讓她不免有點心軟,可是沒道理同情別人就把自己往火坑推吧!
難道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眉頭不知皺了幾回,直到眸底閃過一絲黠光,她才吁口氣,沒好氣的回道︰「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
「真的?你真的答應要跟少爺交往了?」元德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是,就是……交往、交往嘛!」嘿!這動口又動手,切磋彼此的「文武雙全」,應該也算交往吧?
「太好了!太好了!秦小姐,你真是個好人,老天爺會保佑你長命百歲、大富大貴、千秋萬世、永垂不朽……」
我還流芳千古、音容宛在咧!秦兆艷啼笑皆非。
倏地,她的眼角余光瞥見了不遠處的那抹頎長身影,然後對著眼前的元德那張笑臉,淡淡的說︰「還有,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今天你家少爺也約了我,而且……他的人已經快到了,從你後面不遠的騎樓正要走過來。」
「那……」元德倒吸一口氣,兩顆眼珠子瞬間瞪凸,臉頰肌肉抽搐,活像是快要中風的樣子,然後抓起桌上的那張照片,撂下一句,「我走了。」抓豎風衣的領子,往臉龐一蓋,就急急忙忙的鑽入行人當中,快步離去。
有夠沒公德心,都不怕嚇壞路人嗎?這樣子很像變態大叔。
秦兆艷眨巴著眼皮,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但是當眸光再度掃向另一端的時候,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僵住了。
那個男人──那個說她沒品,發誓絕不可能跟她湊一起的男人,正往她的方向過來了……
第2章(1)
都已經事隔兩年了,對于自己居然還能一眼就認得他,這點讓秦兆艷倒是有點驚訝,原來自己還是很會記恨的。
不過就像元德說的,夾在人群中的他確實搶眼到可以讓星探大為驚艷,他身上穿著一襲字領的七分袖棉衫,率性的休閑風之中又混了那麼點雅痞的味道,而不是合身的剪裁或材質,若非像他那般毫無贅肉的身段,是不敢輕易嘗試的,他確實是個天生的衣架子,不但擁有寬肩窄臀,還有著一雙如同漫畫里人物的筆直長腿,就在此刻,隨著那雙長腿邁出的每一步,一並帶動周遭目光的緊緊追隨……也包括她。
她的眸光跟路人一般熾熱,但又絕對不同于路人那般愛慕或欽羨的成分,從那雙悄悄緊握的拳頭看來,不必等到他走過來,她已經很想沖過去踹他個幾腳。
直直走過來的官少飛,迎對的目光也毫不客氣的盯著她。
兩年不見了,記憶中她那頭栗色短發已經留長,且扎成了馬尾巴,倒是讓那張臉龐更顯得精氣神十足。嚴格說來,她算不上什麼頂尖美女,皮膚不夠白皙,頂多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也不夠高挑,黏在他身邊的女人隨便抓一把,不是身材比她更有看頭,就是臉蛋比她嬌艷,不過……
坦白說,他倒也不是真的覺得她難看,雖然沒有立體到像雕像般的五官線條,但微翹的鼻尖和菱形的小嘴搭著她那還算優的鵝蛋小臉龐,倒也稱得上清秀可人,特別是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眸更是添了些許嬌俏,一張沒有太多妝扮的臉頰看起來粉女敕女敕的,自然肌色透著健康的紅潤,看起來是讓人滿有舒心的感。
今日的她套了件亞麻T恤和直筒牛仔褲,舒適輕便之外,讓人在乍看之下以為她還只是個高中生。
當然,只是乍看之下。如果再仔細一瞧,就可以發現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也隨著他的接近而微眯,那種如同見獵一般的警戒表情,摻合著更多噬血般的興奮,這可就跟什麼女學生的清純外表完全不搭了。
是說,也不是沒交手過,這習慣了就好,人家不是說習慣就成自然?飛揚的濃眉下,薄唇一抿,噙著那抹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官少飛步伐從容的來到小圓桌旁。
「嗨!好久不見了。」撫著桌面,俯盯著她依然無意抽退的熾熱目光,他的一對黑眸因為漾著笑意而彎成漂亮的弧度,用理解且諒解的口吻說道︰「你這樣一直盯著我,怎麼?你現在才發現到我是這麼的吸引人?」
「是啊!是吸引,只是吸引的不是我的人。」秦兆艷抬起頭,對他咧嘴笑著,然後調了調坐姿,換腿交疊。
那吸引了她什麼?
他俯視的目光落在她刻意抖揚幾下的一只腳,以及腳下那足以踢死人的高跟果靴。
哼哼。意會過來的他只是挑了下眉頭,聳肩表示不在意,然後淡淡的開口,「剛剛我看這兒好像坐了個人,誰啊?怎麼我一來,他就跑了?」
懊死的阿德,別以為自己跑得快,他的眼力向來不差,而且最重要的是,頭腦也絕對清楚,他老早就知道阿德跟老頭子想聯手干些什麼勾當。
「喔!那個啊,就一個皮條客。」兩手一攤,她連想也沒多想,答得可順口了。
皮條客!闢少飛的眉頭狠狠一皺。
眼前的這丫頭似乎更該死,如果阿德是皮條客,那他又成了什麼?那個等待媒介恩客來捧場的牛郎嗎?
「喔!那介紹給你的,條件應該不錯吧?」很好,他倒想听听她怎麼說,雖然明知道這樣似乎有點……冒險。
「什麼不錯?根本就是爛咖一個!」對她來說,一樣是不假思索的答案。
「什麼?」正要拉開座椅的官少飛,兩只手掌倏地往桌面拍出脆響,惡狠狠的瞪直了眼。
同一時間,秦兆艷原是疊合的兩腿也放了下來,兩腳著地,身軀微弓,手握實拳,宣告進入備戰狀態。
旁邊的桌位及路過的行人都露出好奇的表情,紛紛望向他們。
「你……怎麼啦?」她充滿警戒的仰視著那張慍怒的表情。
闢少飛沒有回答,只是瞪著她,然後吸了一大口氣。他怎麼了?是沒怎麼樣,不過就是不小心挨了一記悶棍,而且還是自己去涉險。
好吧!馬有亂蹄,人有失手,這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意外事故總是難免,不過……他的「意外事故」似乎多了不少人一起見證。
覷著周遭那些索性駐足觀望的路人,他勉強壓抑滿月復的怒氣。
「我?沒事,沒事啊!呵呵……」他發出干笑,緊貼著桌面的手掌開始慢慢松開,嘴角也努力往兩腮撐開,在椅子上坐下的同時,不屑的掃了眼終于失望離開的閑雜人等。
「是嗎?!可是我看你……好像怪怪的。」秦兆艷傾身湊上前,睨著他臉上的古怪表情,不免合理的懷疑,莫非他早就發現那人是阿德?那麼……「我剛剛說那人介紹的只是個爛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