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寵 第16頁

雲生沒檢查出什麼不妥,只為他換了藥,重新綁了紗布。

他多年行醫卻也沒見過烏烈這樣的人,他的腦袋里可是裝了一枚箭簇啊!第一次能夠幸存已屬奇跡,沒想到第二次受到撞擊竟也能撐過來,緊接著又帶傷征戰仍舊無礙,饒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雲生也不禁要感嘆他的幸運,抑或是說他的強大。

若說他刀槍不入,都不算過分。

雲生整理藥箱的時候,烏烈睜開眼楮對著帳外吼了一嗓子,「徐飛呢?去沒去叫!當我的話是放屁嗎!」

這時,一個兵役顫巍巍地走進來,然後撲通跪在了帳中央。

烏烈微有一愣,怒道︰「當我傻了不是?這是徐飛嗎!」

帳中跪趴的人渾身都在抖。

烏烈反應了一下之後終覺不妥,沉下臉問︰「徐飛呢?」

那人伏在地上,「徐飛他……他……」

烏烈橫眉,猛然喝斥︰「快說!」

那人一抖,立刻道︰「昨日他、他說要為將軍去尋藥,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烏烈誠然站起,「什麼?」

雲生面露疑色,忍不住插話,「哪一味藥?」

「祁、祁門子……」

「是誰讓她去的?我不是留了專門尋藥的人嗎?」

烏烈看過來,目光如炬,「你知道?」

雲生將事情有關祁門子這味藥的事從頭到尾都說了遍。

烏烈越听臉色越難看,甲胃下的胸膛上下起伏著,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張口,「來人。」

親兵立刻撩簾而入,「末將在!」

烏烈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像是野獸發狂前的沉靜,「撥出一隊替補軍。半數去搜索所有長著祁門子的地方,另外半數……沿著離開玉陽關的四條通路找。」他側轉過身,凝眸看著那個抖如篩糠的兵役,「至于你,還有那個尋藥的。自領軍棍百杖,若是人尋不來……」他頓了一頓,眼中迸出殺氣,「立斬。」

那人渾身驟然一顫,他滿臉驚慌地抬起頭,片刻之後才回神大喊︰「將軍饒命!」

烏烈別過頭,「拉下去。」

立刻有兩個親兵走進來,將他架起來往外拖。

他的求饒聲漸小,「將軍……是徐飛他自己一定要去尋藥的……是他……」

烏烈的臉色在他的叫喊聲中越發難看,他自然知道她是自己走的,可他現在想要知道她到底是去為自己采藥,還是逃了。烏烈心中一直存疑,但卻始終不肯正視這個題,他過分地沉迷在兩人的關系中,不想去窺視其中任何的不合理之處。可現在徐妃宜不見了,他不得不去揣測,前幾日的溫柔會不會是徐妃宜假裝的?

難道她是故意令自己放松警惕,然後方便她月兌逃?

不,她為什麼要逃?她不是來尋夫的嗎?烏烈越想越混亂,後腦的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一旁的雲生又多問了一句︰「只派一支替補隊去尋人,會不會太少?」

烏烈只是搖了搖頭,沒有答話,他只恨不得派出全營的人去找人,可眼下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他不可能遣出太多兵力去找人,只能顧全大局。烏烈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累極,絲毫不見方才大勝歸來的意氣風發,他的腿有些軟,于是又站了站才又有動作。

雖然事情還未確定,但僅是懷疑她可能騙了自己,他就氣得渾身發軟。

烏烈去木架上取下虎剎長刀,鐵腕一轉,大步離開主帳。

派出去的人兵分四路,一路循著祁門子所在的地方找,另三路沿著離開玉陽關的通路搜。

烏烈則是單槍匹馬,只身一人再探幽王谷。可是他從谷頭找到谷尾都沒瞧見徐妃宜的身影,從她離開軍營到現在已過六、七個時辰,若她真有心逃走,那也早就離開玉陽關的地界了。就在他打算去玉陽關界外繼續找的時候,便見一騎遙遙追來,「將軍、將軍!」

他當即掉轉馬頭,待得那人湊近時大聲問︰「找到了?」

信報應是。

可還未等他多說就見烏烈已經自眼前一陣風似的刮過,「還不帶路!」

第8章(2)

在趕過去的路上,烏烈得知他們是從魔衛軍的轄地內找到徐妃宜的。魔衛軍扎營于三大通路之一,與虎、犬、鮫三軍同屬恭州軍,專責偷襲。他們幾軍的扎營地都是相距不遠的,徐妃宜怎麼會走了那麼久才走到那里?而之後信報又說,他們找到徐妃宜時,她正被幾個鷹衛軍的人糾纏著。

糾纏?

烏烈瞬間明白了這兩個字底層的意思,頓時怒火猛躐,「怎麼處置的?」

信報立刻說︰「已經綁了。」

烏烈腿下用力,帝烏跑得更快,「可回營了?」

信報有些吃力地追上,迎著大風道︰「沒有,壓在原地了!」

對方畢竟是鷹衛軍的人,兩軍雖同屬一脈,卻又平起平坐、各自為政,所以沒得到將軍的命令,他們並不敢輕易處置了友軍的人。烏烈自然也明白這一層,他將唇抿成了一條線,薄如刀刃。尾隨其後的信報略作猶豫,又道︰「將軍,還有一事。」

徐了糾纏還有別的?烏烈十分暴躁,「說!」

信報道︰「徐飛她……竟是女兒身。」因為拼死抵抗著那兩人的糾纏,徐妃宜裹著青絲的布帶被扯下來,瞧她青絲披肩的樣子,他們幾人再傻也該看出些什麼來了,怪不得他們一直覺得徐飛漂亮得過分,原來她是女兒身啊!

烏烈下巴一繃,沒有接話。

略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趕到了目的地。

烏烈遠遠地就瞧見了徐妃宜。

她坐在一塊巨石上面,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披散在身上,遮住她套在軍衣里的單薄身子。另外還有兩個將士守在她身後,面前還跪著兩個,均是反綁著雙手。烏烈在帝烏停下之前就飛身下馬,足尖一點朝他們飛來,倒提的長刀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刺耳的聲響引得幾人側目。徐妃宜看到他之後立刻站了起來,狼狽的小臉上閃過驚喜,小步迎著他走去。

烏烈動作極快,飛到徐妃宜已經先一步撲到他的懷里。

烏烈被她撞得一愣,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她烏發間溢出的淡淡香氣令他的憤怒稍減,思之不見的思念浮上心頭,令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你……」他喉結一滾,神色稍稍清明,心一橫又將她從懷中拉了出來,洶涌著憤怒、不安的黑眸鎖住她的小臉兒,「你是不是逃了?」

四目相對,烏烈的怒火竟是又散了那麼幾分,只想著把她摟進懷里狠狠地吻。

丙然,一見到徐妃宜,他所有的情緒都變得奇怪了起來,烏烈壓抑著吻她的yu/望,咬緊了牙根,心虛似的補充了一句,「不準說謊,否則軍法伺候。」他要凶一點!就像對待其他犯人一樣,在弄清楚事實,他不可以再被她的外形所迷惑了。

他一定要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對他虛情假意。

徐妃宜眨眨眼,「逃?我為什麼要逃?」

烏烈咬牙,「我也想知道!」

徐妃宜被他吼得怔了怔,「你在亂說什麼呢?我哪里逃了,只是去采藥了而已。」

烏烈眉頭打結,「采藥會用上一天一夜嗎?」

徐妃宜秀眉微蹙,「後山的祁門子都被采光了,我不得不去別的地方找,然後就迷了路。」

烏烈眉心略展,目光變得柔和,「真的?」

徐妃宜沉下臉,輕咬著下唇睨著他,「你在懷疑我?」

見到他平安之後涌起的喜悅逐漸散去,化作一絲委屈,這幾日她輾轉反側、食不下咽,好不容易見到他,結果卻被他不明不白地吼了一頓。幾日來的思念與擔憂,再加上一路尋藥的饑寒交迫、被登徒子糾纏的厭惡恐慌,全都糾纏在一起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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