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大步走向她,二話不說便抓著她的手腕向前走。
靶覺男人的大掌突然落下鉗住她,上官瑞晴心慌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啊……你你……」
他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拉她的手?拉了之後竟沒打算放開,這……若傳出去,她的閨譽何在?
暗定琛謗本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忌諱,反而氣定神閑地開口︰「你會喝酒嗎?那間店專門進口世界各地的名酒,最近還推出佐酒套餐,風評很不錯。」
被他透著熱氣的掌心握住,上官瑞晴怕是羞得連腳趾頭都紅了,哪有心思留意他說了什麼。
「你、你……我、我我的手……」
暗定琛靶覺到她的慌張,心里卻覺得納悶,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居然有人會因為牽了手,而露出一副像是偷情被抓的惶恐神情。
突然間,因她而柔軟的心不由得冒出惡意,愈是拽著她的手不放。
而且她的手好女敕、好軟,握著微微的涼軟,竟讓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總總總……裁……你……我……」
在她不死心想掙月兌卻怎麼也掙不出,話說得二二六六、沒半點氣勢的狀況下,兩人已經來到店門口。
第6章(2)
當他空著的另一只手推門而入,站在深色核桃木半弧形吧台里、正與調酒師說話的男人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扯出一抹燦笑。
「終于等到你來了。」
他與傅定琛是幾年前在溫哥華「錫爾斯酒莊」的收成晚宴認識的,因為同是品酒愛好者,所以一見如故、相逢恨晚。
他說好回台灣就到他的店里坐一坐,前一陣子終于等到傅定琛的大駕光臨,卻因為工作的關系,沒久坐便離開了。
當時他以為下次見面不知會拖到何年何月,沒想到又等到他的出現。
不似對方熱情的反應,傅定琛淡淡回以一笑。
「到附近辦事,所以順道繞過來吃晚餐。」
聶彥淮離開吧台,一眼就看到傅定琛身邊,被他緊抓著手的女人,他笑眯了那雙電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用肩頂了頂他問︰「女朋友?」
暗定琛才發現,他忘了放開她的手,尷尬的看了她一眼後,他低聲道了歉,匆匆松開她的手。
終于結束這過分親密的行為,上官瑞晴暗松了口氣,一張粉臉卻忍不住發燙,但由桃花眼帥哥的樣子看來,他已經誤會她是傅定琛的女朋友了。
她正想糾正,傅定琛卻搶先一步為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
「聶彥淮,‘泊。微醺’的老板。而這位小姐是我的……」
略頓,他突然猶豫,不知該怎麼介紹兩人的關系。
她是他的助理,但他這個上司卻對她動了心,差一點就要說出真正的想法。
若在此時唐突坦承,周梓喬會怎麼想?會被他這個不良上司嚇到嗎?
暗忖了許久,他才開口。
「這位小姐是我的助理,周梓喬。」
助理……雖然他的介紹沒錯,但不知怎的,這讓上官瑞晴心口悶悶的。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竟陷得那麼深。
這一陣子,她可以感覺,他的心全放在事業上,身邊也沒有女人出現……雖然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情人,但卻讓她興起了小小想望。
她喜歡他,想要的是一種相對的關系,希望他也喜歡她,但這可能嗎?
靶覺兩人間緩緩流動的曖昧氛圍,聶彥淮玩味地看著兩人許久,才對著上官瑞晴道︰「周小姐你好。」
「公子……呃,聶老板您好。」忍住想福身的沖動,她將差點月兌口而出的問候給咽下,擠出一句正常的話。
在簡單的寒暄後,聶彥淮識趣地結束上一個話題。
「今天想單純品酒還是用佐酒套餐?」
「佐酒套餐。」
「OK!我幫你們安排位置。」聶彥淮不多說廢話,親自領著兩人走上二樓新增的用餐包廂。
一走進用餐包廂,上官瑞晴便被里頭雅致的擺設給吸引了。
二樓不似一樓明亮,而是以暈黃幽微的燈光帶出靜謐溫暖的氣氛。
一整排半開放式的包廂外有條順勢而下的人造小溪,流水中漂漂蕩蕩的葉形浮瓢綴著閃爍發亮的小燈泡;點完餐後,服務生會將菜單折妥放在葉心,讓水流將客人的需求送至廚房。
當那浮瓢一個個順著水流而下,迤邐成一道時明時滅的光帶,讓人無法不贊嘆。
「好美!」
聶彥淮點完菜後便離開,包廂里只剩下兩人,上官瑞晴無法輕松以對,只好將所有心思放在眼前的巧思上。
暗定琛看著她的水眸映入浮瓢的點點亮光,竟有些恍神。
「嗯,真的很美。」
讓他覺得很美的是她,但他卻沒點明,腦中不斷思索著,自己為何對她有了心動的感覺?
以他曾交往過的女人來看,她清雅的模樣真的只能算是平凡,為何他的目光卻漸漸離不開她,甚至興起想要更了解她的沖動?
因為那股沖動,他開口問︰「上次那個人……是誰?」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上官瑞晴回過神,不解地瞥了他一眼。
「穆子深。」
沒想到他竟主動提起,上官瑞晴難掩激動地問︰「為什麼……突然提起他?」
她一直想找機會試探他,究竟是不是穆子深的轉世,有沒有可能對前世還留有一點印象。
如今他主動提起,她是不是可以順勢探探?
「只是好奇,他和我究竟長得有多像。」
他的話才落下,服務生為他們送上佐餐的酒,做了說明。
「今天二位點的是白酒,用的是甜酸適中的白酒搭配鋦烤龍蝦;口感柔順清爽,可以襯托出海鮮的鮮味;餐後甜點則是甜白酒搭巧克力干酪蛋糕。」
「謝謝。」傅定琛向服務生點頭道謝後望向周梓喬,等著她回答剛剛的問題。
垂下眼簾思索了許久,她才開口︰「你們像是同一個人……只是……他應該已經死了。」
暗定琛挑眉,表情微愕。
「應該?!」
「他為了救我掉進河里,但當時我暈了過去,所以不知道他後來發生什麼事。」她定定凝著他,觀察他臉上的反應。
「掉進河里……」無來由的,這幾個字揪住他,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一直困擾著自己的那個夢。
听說,自殺身亡的人會一再循環死前的痛苦……他不懂的是,若那真是他前世致死的原因,意外死亡的他為何會一再嘗盡溺斃前的痛苦?
一片混亂的腦海里有個朦朦朧朧的答案,他卻怎麼也撥不開那層朦朧。
看著他若有所思,上官瑞晴急喝了一口酒,抑下太過激蕩的心情,才問道︰「你……想起什麼了嗎?」
她的反應太激動,傅定琛斂住心神,抬眼望著她。
「我應該想起什麼?」
可能是太久沒喝酒了,或是亟欲確認他是不是穆子深,她感覺剛才喝下的那口酒竟迅速在她體內作用,讓她有種想借著酒意說出心中秘密的沖動。
她咬了咬女敕唇,不確定地開口︰「我在想……你會不會就是他。」
會不會是冥冥中的安排,讓她穿越,與今生的他一圓宿緣?
上官瑞晴的猜測惹來他不以為然的低笑。
「對不起,我不相信前世今生那一套。」
雖然他平時被離奇的夢境困擾,但夢畢竟是夢,疑惑歸疑惑,在現實生活當中,他講求的是這一世的正義、磊落,無根無據的前世今生對一切只依法條行事的他來說,是不真切的謬論。
他的答案彷佛一盆冷水由她的頭頂淋下。
若一切真如他所言,那她的穿越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她真的是周梓喬,上官瑞晴只是她逃離現實,所想象出來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