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发展没有趋于平静,反而越来越白热化,贺志英是叛国者的消息瞬间不胫而走,不但在各个军区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网上,也有了专门的帖子在议论这件事。
冯子督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特意请假回了一趟老部队,直奔罗荣盛的办公室。
“贺叔叔真的还活着吗?那我父亲呢?”
罗荣盛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有一支秘密调查小组在查当年的事情,连我,都未曾得到半点消息。”
“我不相信传闻是真的。”冯子督语气很肯定辶。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们说你贺叔叔现在是‘组织’内部的杀手,至于你父亲,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我父亲当年是和贺叔叔一块牺牲的,既然贺叔叔还活着,那我父亲呢?也许他……”冯子督面色凝重。
罗荣盛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澌”
“曈曈……还有贺爷爷贺奶奶他们……”
“我最担心的也是他们。”罗荣盛叹息,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贺志英和冯锡华都是他昔年最铁的兄弟,他宁愿他们是逝去的英雄,也不愿意他们活着被当做叛国者,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谁承受得住?
冯子督起身告辞,“我去一趟贺家。”
“代我向老爷子老夫人问好。”
“罗叔叔,保重!”
看着爱徒离开的背影,罗荣盛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何尝不想亲自去贺家探望老爷子,但调查小组的人暗地里跟他打过招呼,“罗司令,我们知道贺志英是您昔年的好友,但一晃十九年过去了,很多人和事,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以您如今的身份,还是稍微回避一下比较好。我们也只是奉上面的要求办事,您在部队里呆了这么多年,也是知道规矩的。”
这番话说得委婉而颇具力度。
罗荣盛是一名军人,他自然了解部队里的每一项规矩,也知道他们的潜外之意,所以他很配合的呆在基地里,不和贺家沾边。
麒麟基地门口,冯子督被两名身着军装的男人拦住了。
“你是冯少将吧?方便和我们聊聊吗?”(自从调到b集团军后,冯子督便升到少将军衔了。)
“非去不可吗?”冯子督冷声勾唇。
那两人点头,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肯定,“还请冯少将配合我们的工作。”
冯子督明白,自己今天是去不成贺家了。
*****
薄家。
薄夜臣刚进屋就被爷爷喊进了书房,客厅内的薄远川夫妇面露愁色,怎么好好的突然冒出一件这么大的事呢?
两个孩子好不容易经历千辛万苦走到一起,这才过上了几天的好日子,就……
“唉……”
半个小时内,程美仪已经叹了不下二十次气了。
“远川,你说亲家公他真的叛国了吗?”
薄远川没有接话,只是凝眉不语,他看过调查小组呈上来的详细报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贺志英,所有的证据对他而言都是不利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该怎么办?”
“不好办。”
程美仪似做了一番挣扎,压低声线说道:“好在曈曈还没怀孕,要不让他们离婚?”
薄远川瞪了一眼老婆,“说什么呢!”
程美仪委屈的看着他,“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儿子嘛!他大好的前程,总不能就这样……给毁了啊!”
“贺老爷子曾经在战场上救过爸的命,等于说是咱们全家的恩人,曈曈是我们的儿媳妇,她没有半点过错,这样做会教人寒心的!”
“我也很喜欢曈曈啊!可这不是特殊情况嘛!”程美仪叹气。
“爸是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曈曈很无辜,可咱们的儿子更无辜,他无缘无故就被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了,搞不好……会受到处分。”
“该来的挡也挡不住。”
“臣儿要是和曈曈离婚,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程美仪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不是不喜欢贺婧曈,但儿子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更重,两厢对比之后,她自然会偏向儿子。
“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
“不说就不说!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咱们家。”程美仪委屈极了。
薄远川是出了名的疼老婆,见此情景连忙拍了拍老婆的背,声音缓和了不少,“好了好了。”
程美仪见好就收,顺势倒在老公怀里,假装抹了抹眼泪。
不多时,薄夜臣就从二楼的书房里出来了,程美仪连忙迎了上去,拉住儿子的手,“爷爷跟你说什么呢?”
“妈,这事你们就别操心了,曈曈那边,你多关心关心她。”
“嗯。那你呢?”
“我知道分寸。”
“实在不行,你和曈曈……”
薄夜臣看了一眼他尊敬的母亲,无比的坚定,“妈,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开曈曈。”
程美仪急了,“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嘛……”
“妈、爸,我走了。”
“欸……你这孩子。”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程美仪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儿大不由娘啊!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是老婆,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
薄老爷子站在二楼拐角处看见这一幕,敲了两下拐杖,“曈曈永远都是我薄家的孙媳妇。”
说完,就回房间了。
程美仪抬头看了一眼公公的背影,然后是儿子,最后是老公,心里溢满了委屈,“你们一个个以为我喜欢当恶婆婆吗?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臣儿嘛!”
“知道你是一番好意,臣儿会明白的。”薄远川安慰老婆。
“臭小子长大了就不要娘了……”
“不会的。”
“他更喜欢他老婆。”
“……”
薄远川满脸黑线,他才发现他老婆还有严重的恋子情结,儿子自从结婚后,生命中便出现了两个重要的女人,她一下子由第一跌到第二了,也难怪她心里会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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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咖啡屋内。
贺婧曈和聂惟西面对面而坐,俩人心思各异的拨弄着杯子里的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