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了?”尽管盛烯宸一再掩饰,可是了解他的赵忠瀚,还是看出了他脸色的苍白。
“没……没事。”盛烯宸见进来的人是赵忠瀚,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因痛得太厉害,他的手肘将桌子上的文件都推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头痛了?我去叫少奶奶上来给你看看……”
“不许去。”盛烯宸急切的吼道。
“可是你……”赵忠瀚担忧得手足无措。
“给我倒杯热水。”
“好。”赵忠瀚赶紧去倒热水过来。
他喝了一些水后,似乎好了一点。
“少爷,你别吓我呀,你要是真的头痛得厉害,一定要跟少奶奶说呀。
少奶奶是神医,她一定会为你治疗的。”
“第几天了?”盛烯宸放下水杯,正视着他问。
“第……”赵忠瀚心里记得很清楚,却没敢一口直接说出来。“第七天了。”他说完后,又紧接着说:“还有七天时间呢,我见最近少奶奶一直在看医书,他一定在研究怎么取出你大脑里的三根精针。
少爷你千万要放宽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盛烯宸的脸上只是带着淡漠的笑意。“扶我到沙发上去坐一会儿。”
赵忠瀚照他所说做。
“你去电脑前打开文字文档,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
“少爷,你想写什么?”
盛烯宸只是盯了他一眼,示意让他赶紧去做就行了。
赵忠瀚不敢拒绝,乖乖的坐到书桌前打开文字文档。
“离婚协议……”盛烯宸说。
“少爷要跟少奶奶离婚吗?”赵忠瀚震惊的嚷嚷。
“你是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现在快死了,还要跟那个小女人离婚是不是?”他愤怒的低声呵斥。“我让你写,你就写,哪来那么多废话。”
“……”赵忠瀚隐忍着心里的不适,难受的在电脑键盘上打出‘离婚协议书’。
“我盛烯宸自愿与时曦悦和平离婚,我死后……整个盛皇国际的财产都归时曦悦与五个孩子所有。
而我盛烯宸在盛氏集团的股份,也全部都归他们母子所得……”
盛烯宸把所有对时曦悦和孩子们的好处,全部都列入到了协议中。为了防止盛家那些叔伯争抢财产,他还让赵忠瀚盖上了他的私印。并且由他签字生效。
他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达到‘死’那一步,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为自己留下。
若说少爷真的一点都不爱少奶奶,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背负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把利益给妻儿的话,赵忠瀚绝对不会相信。
盛烯宸把自己想拟的条条款款,在赵忠瀚写好之后,他便站起身来。筆趣庫
“你去找律师公证一下。”他说完后就走出了书房。
他下楼直接去餐厅,孩子们和时曦悦已经吃好离开了。
福嫂和佣人正在收拾桌子。
“少爷,你还没有吃午餐呢,不过没有给你剩下,我去为你做一点。”福嫂见盛烯宸的身影亲切的说道。
“这些……他们都吃完了吗?”他看着餐桌上的空盘。
“对啊,小少爷们可喜欢吃少爷做的食物了。瞧瞧这大闸蟹吃得多干净,还有这些菜。
刚才我特意拿了个小本本,为少爷记录了一下几个孩子各喜欢吃的食物。
以及他们的特征,相信少爷看了之后,以后就不会再搞错了。”
“谢谢你福嫂。”盛烯宸说完后,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先别收拾了,给我准备一碗米饭。”
“可是少爷这些菜都……”女佣想说菜都被小少爷们弄成了这样。
“去吧。”福嫂打断女佣的话,示意她赶紧去。
盛烯宸拿起筷子夹着盘中剩下的菜吃起来,虽然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可是他在做的时候,却没敢品尝。
担心太久没有下厨,早已不会做饭了。
他是因为母亲喜欢吃他亲手做的食物,所以当初才去学做菜。然而,同样也是因为失去了母亲后,他才拒绝再入厨房。
苏宅大门口。
秋天树上的黄叶缓缓飘落而下,路边的风沙弥漫,将这处独立的大宅子显得格外的凄凉。
苏小芹和母亲李秀芳被绑在铁艺大门上,已经足足七个多小时了。
苏小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胸口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流失。听着母亲哀嚎,呜咽。痛苦的求助……
她的嗓子都嘶喊哑了,可依旧没办法喊来周围的人帮忙。
只因当初修建这处别墅的时候,苏家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以及耳根清静,特意购买下周边的地皮。除了他们家的人,谁也没有资格到这里来。
“妈,妈妈你别睡,你千万不能睡啊。你要是闭上眼睛就永远都看不到我和爸爸了……”苏小芹歇斯底里的喊着母亲。
“……”李秀芳已经没有了回应,在她脚下的地面已被鲜血染红。
她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整个脑袋都垂了下去。
“不要,妈……你跟我说说话……救命啊……呜呜……”
苏小芹撕心裂肺的哭喊,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无情的寒风与黄沙。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的绳子突然松开,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她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到母亲的身边,手足无措的解开李秀芳身上的绳子,因她力气不足,离开绳子束缚的李秀芳直接倒在了地上。
“妈……妈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她瘫坐在地上,将母亲的身体搂在怀里。然而,李秀芳依旧没有反应。
她颤抖着手,巍巍颤颤的放在李秀芳的鼻翼前。
李秀芳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连同脸色也白得像个死人。
“妈,你醒醒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苏小芹疯狂的哭喊,直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再也喊不出来。
夜色微凉,路边的灯光已经亮起。
苏小芹依旧抱着已去世的李秀芳,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她没办法接受母亲的死,不是她死得太突然了。而是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胸口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看着她痛苦的呢喃,无奈的求助,直到生命的终结。
‘叩叩叩’皮鞋踏在路面上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空气中。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一抹身影笼罩在母女俩的身上,那声音才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