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许诺的心口突突的跳动了一下。
她瞪大眼,想要看清楚拉住自己的人是谁,可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不是坏人,你别动,我拉你出去。”
低沉的嗓音,好像这青山绿水中的一缕风声,十分轻渺,也十分好听。
杨许诺果然不胡乱折腾了。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男人手中的力量,跟着他的方向往河边走去。
河水不是很深,但也蔓延到两人的腰部。
一出去,杨许诺立刻擦干净自己的眼睛周围的水,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谁。
“是你。”
她能想象到,在这里出现的,不是疗养院的人员,那便是在河对面写生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他今天也来了,先前她还没看见他在呢,莫非是刚来的?
“你好。”
杨许诺的心跳莫名的快了一点点。
她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衣服全部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正好勾勒出她窈窕玲珑的身躯,这下,她的脸更红了,那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耳朵根。
余光看向男人,发现他的衣服裤子也都湿了,不过比起自己要好一点。
他穿的是牛仔裤,不存在暴露什么,只是身上的T恤一湿了之后,便暴露了他线条有力的肌肉和身材。
一直以为,这个画画的男人只是一个清秀的男子,却不曾想,他还有这样狂野的肌肉。
杨许诺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感激道:“刚刚多谢你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去我那里换件衣服,我帮你把衣服干洗。”
她住的公寓里,有干洗洗衣机。
“这……不太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走吧。”杨许诺担心这个男人不好意思,只好自己先走了,只要自己不同意,他自己离开电话,就是没礼貌,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个没有礼貌的男人。
男人犹豫了片刻,见杨许诺已经往不远处的公寓走去,于是他赶紧搓了搓手,把自己的画板和工具、还有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一起带走。
到了杨许诺的公寓之后,她道:“这里有点小,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公寓,是个单身公寓,虽然是两层,但确实有点小。
“这里的布置很独特,而且风格也很恬静淡雅,是个居住的好地方,而且也不是很小,什么都有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真的和风一样,淡淡的,给人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衣服。”
“你这里有男人的衣服?”男人的声音,好像有些诧异。
杨许诺愣住了片刻,随即解释道:“我大哥偶尔会来这边,上次放了两套衣服在这里,我看你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你应该穿得下他的衣服。”
听到了杨许诺的解释,男人脸上的僵硬线条缓和了一些。
他点点头,就在楼下等着。
杨许诺很快就把衣服拿下来了,这时候的她,已经迅速换了一条睡裙,穿了一件针织衫外套,不过没来得及洗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只是用发圈扎了起来。
把衣服递给男人,她指了指那边的浴室,“你在这里洗一洗吧,里面洗漱的东西都有的,我、我也上去洗洗了,这河水虽然不脏,但是一直黏着衣服也不舒服。”
“好,多谢。”男人伸出手,接过衣服的刹那,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杨许诺的手指。
被这么碰到的时候,已经恍恍惚惚仿佛大半辈子的杨许诺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电流的袭击。
这袭击,只是一刹。
“我、我上去了。”她近乎逃开了这个地方。
站在原地的男人怔忡的看着杨许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无奈而尴尬的弧度,往楼下那唯一的浴室走去。
氤氲的雾气中,杨许诺的脸颊泛红,也不知是被这热气弄的,还是被之前那无意间的“一碰”弄的。
总之,她的脸红的不像话。
她以为自己心如止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能在远离红尘的世界里畅游。
可是刚刚……她沉寂了许久的心好像变得有点热度了。
洗完澡之后,杨许诺穿着之前那条白色的睡裙,还有蓝色的针织衫外套,仔细的把头发吹干,又特意给自己红扑扑的脸蛋补了水,这才深吸几下,下去。
她比季沉还要大,已经三十多了,但看起来还是和二十多差不多。
可能是因为她放开了一切仇恨和怨气,在疗养院住了的这一段时间里,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想,人反而变得年轻了。
有一种保养秘籍,叫做满足。
杨许诺现在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下去时,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摆弄他的画板了,杨许诺愣了楞,然后过去,道:“你的衣服……”
“我看到洗衣机就在那边,于是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洗了,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你随意,只是是我害的你的衣服都弄湿了,你自己弄,我反而不太好意思了。”
“这没什么,我看到你掉进河里,还很紧张,于是就没多想下去了,其实你也能自己上来的,只是要吃些苦头。”
杨许诺点点头,道:“是啊,要吃些苦头。都忘了自己会游泳,而且那河水根本淹不死人,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吧。”
说话之间,杨许诺已经去倒了水,还问男人,“你喝水还是喝果汁?”
男人道:“都可以。”
杨许诺看向男人,发现他正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东西,她知道有些画家一旦灵感来了的话,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要专心致志的画画。
对于男人这样的表现,杨许诺并未有半分的不喜和不理解,她反而欣赏起这个男人身上的淡然和随性起来。
有时候,要活的随性,真的需要勇气的。
可见,这个男人便是有勇气的那种人。
看他一举一动之间都有着格外出众的淡然和优雅,那种矜贵气质,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他的家庭背景不凡,但却选择画画,确实是一个需要勇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