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见到季沉安好,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林夏,你和兰姨、和母亲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你们都说季沉没事,除了这四个字,你们不给我这个家属一点期待值,也不给我一点他的具体消息,我现在联系不到他,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林夏突然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乐乔,一字一句道:“你想表达什么?是想说,我们骗了你,你的丈夫在我们国家出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去反应给你们国家的总统,让你们的总统派人来,或者是让季沉回去,而不是来找我。”
“林夏,你何必这么激动?我只是一个担心丈夫的……”
“只是个担心丈夫的妻子?难道除了你之外,其余嫁给军人的女人都不担心她们的丈夫吗?乐乔,你别太以自己为中心、为特例,既然你选择嫁给一个军人,就要随时准备着接受他牺牲殉国的事实。”
冲动之下,林夏说了这么一句话。
乐乔的脑袋里迅速把这句话分析了一下,她的脸色陡然惨白,比雪还要白几分。
神色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乐乔一字一句道:“季沉他,出事了?”
林夏的神色变换了几分,她冷冷道:“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别胡思乱想!”
乐乔猛地冲到林夏的面前,把她书桌上的资料全都扫到了地上。
“林夏,我只要你一句实话,季沉是不是出事了?”
她这段时间心里不安的厉害,就好像上次季沉在木城遇到危险、差一点就牺牲的时候一样。
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她也就胡思乱想的太多,但现在林夏的神色和话语,都告诉她一个可怕的事实真相。
“林夏,你见证过我和季沉的感情,我现在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和欺骗,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乐乔紧紧拽着林夏的手臂,咬牙道。
林夏狐疑的看着乐乔,“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真相,那我就直说好了,在明封出事之后没多久,季沉也没了消息,据玲珑苑的可靠情报,季沉和林野都已经牺牲了,你们Z国的总统来电,会派新的特战员过来。”
“牺牲了?!不,这不可能,如果季沉和林野牺牲的话,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不信!”
乐乔的心里早已有了恐惧的猜测,可她还是不信,她始终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一旦公布了季沉和林野的死讯,在M国和Z国的外交上会造成什么影响,两个国家的安全上会有什么不稳定因素,乐乔,我不想和你解释这个,但你也必须想想这个。我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不准说出去,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乐乔冷哼,眼泪吧嗒的流淌下来。
“是吗?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规矩,嗯?”乐乔紧紧的捏着林夏的手臂,这力气因为她极度的愤怒和恨意而变得很大,林夏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冷汗。
然而,林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乐乔。
“我要知道季沉和林野到底在什么地方?林夏,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那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好了。”乐乔猛地从林夏的书桌抽屉里找到一把枪,抵着林夏的脑袋。
林夏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想不到你虽然这么久没有碰枪了,但动作还是这么凌厉。”
“有些东西,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乐乔冷冷道,“你别转移话题,告诉我,季沉和林野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你说谎!”乐乔一用力,林夏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咬牙,她怒道:“乐乔,你别犯傻。我说的都是实话,季沉和林野失去了联系,我们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找到他们,最后只找到他们的配枪和随身携带的电子联系设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种种迹象和发现都表明,他们两人已经殉职了。”
“我不相信!”乐乔恨恨道,“我不相信季沉就这么死了,我也不相信还有人可以杀了他,你说实话,他在哪里。”
砰的一声,书房门被打开。
乐乔看到进来的老者,她佝偻着腰,一点也不像是她离开时那个精神奕奕的女将军,此时的林珑,像极了一个年迈的老者。
短短的一个月,她竟变得这么憔悴、苍老?
乐乔拿着手的枪有点发抖。
“奶奶。”乐乔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颤抖的厉害,“季沉他、真的出事了吗?”
林珑紧盯着乐乔,“放下你手中的枪。”
“不,我不放!我一定要知道季沉在什么地方,奶奶,既然我选择回到这里,我就一定要带我的丈夫离开。”
这里是一个可怕的黑暗大漩涡,留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不能让季沉留在这里。
“奶奶,您就当我自私自利好了,我必须见到季沉,必须和他一起离开。”
林夏为难的看着林珑,语气莫名道:“奶奶,她不相信我说的话,显然,她已经疯了。”
林珑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紧握着拳头,对身后的乐筱道:“夺下她手里的枪。”
在乐筱走过来时,乐乔把枪对准了乐筱,“不准过来,谁都不准靠近我!”
乐乔放开了林夏,退到书房的窗户边。
“乐乔,放下你手里的枪,我们有话慢慢说,好吗?你要相信大人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交代?哈哈哈,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奶奶说过什么,还记得吗?奶奶,我是那么的相信你,可你为什么要让季沉……”乐乔的声音陡然哽咽起来。
她说不出更多的话,也做不出更多的绝望了。
林夏站在一旁,看着神色决然而又疯狂的乐乔,恍惚看到了明封车祸死亡时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应该和现在的乐乔没什么区别。
那时候,她只觉得一切都没有了希望,自己是罪过,别人也是罪过,她只想毁了一切,和明封一起走。
可是她没有,她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