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他,彰顯他的忠貞,要不要再頒一個貞節牌位?什麼嘛!
活著時不好好對待,搞這些動作索求同情票嗎?
她怕自己再繼續跟他同處一個空間,會不小心犯下過失殺人罪名,所以匆匆離開,跟著搭飛機離開美國國土。
呼!她讓自己深呼吸,平復心情。
算了!反正以後見面的機會不多,隨他講去。她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
不過,他現在應該是到了飯店,而且撲空吧?真好,就算是她小小的報復吧!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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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克紹一早興匆匆的到達飯店,經過昨天的長談,他以為明茱柔已經漸漸接受他了,對于他昨天的說法,應該抱持些許相信,至少她沒有太大的負面反應。
只要她願意听,他有把握讓她慢慢想起來的。
敲了房門,也按了電鈴,依舊沒有人開門,杜克紹漸漸察覺不對勁,索性到服務台查詢。
「先生,依據我們的資料顯示,明小姐在昨天晚上八點退房了。」
「怎麼可能?昨天晚上我們還有說有笑,那她有留下什麼訊息給我嗎?」
「恐怕是沒有的。」
「那可以給我她的電話嗎?」
「基于保護客人隱私,這部分我們沒有辦法提供。」
杜克紹掏出皮夾,抽出百元美鈔,放了一張在桌上。
「先生,這樣真的不好,我們飯店——」杜克紹再放一張,「其實你明白的,客人穩私無法用金錢衡量——」
杜克紹將所有鈔票全掏出來放在桌上。
服務人員眼楮發亮,壓低聲音,「這里大廳不好看,請你先到側門去,我馬上幫你打听。」
杜克紹轉身到側門等待,不出十分鐘,剛才的櫃台人員拿著折疊整齊的白紙,瞬間塞進他的手里,杜克紹也將錢塞進他的西裝口袋。
「排班司機他印象十分深刻,因為他昨天唯一載到的東方女客人就是明小姐,明小姐跟他閑聊時說要搭機回法國。剛才我給你的紙條中,有聯絡電話和訂飯店時留下的地址。」
「謝謝!」杜克紹轉身離開飯店。
「合作愉快!」人運氣好,錢財來擋也擋下住,隨便透露一支電話號碼,居然有三百美金的收入,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下班到杰克那兒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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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不知道她尚存人間時,可以繼續沉浸在悲傷中,對世界毫不在乎,反正沒有任何事物是他該在意的;但現在不同,她還活著,他們甚至曾經坐在咖啡廳說過話,那種鮮明的印象,他無法忘記。
思念能夠持續十一年,這證明不止是思念而已。
他的愛啊!終于又出現在世界上,教他怎麼能放棄任何可以再見她的機會?
「我知道貴公司站在保護員工立場,不願意透露任何關于員工的事情,這是對的,但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她,我……喂?」斷訊聲傳來,又被掛電話了。
懊死的,他甚至只是想確定她到底是正職還是兼職,就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願意回答,什麼鬼保護啊!
第5章(2)
「院長。」站在門口的秘書有點畏怯地喊。
「什麼事?」
「這電話,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有什麼事嗎?」
「林太太想跟你討論一下病情,她問明天下午兩點可不可以?」
「好。照她的時間!」
杜克紹拿起電話,準備進入下一階段的奮斗。這是私事,而且尋找她該由自己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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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碧絲,我們合約簽了,這下子你可以安心了……對!打電話來問我行蹤的人真的不是我私下接洽的客戶,合作講誠信,我承諾我以店里的巧克力和你們做策略行銷,就不會反悔。」
圳榮柔的食指纏著電話線,不停點頭發 單音節附和對方。
「不,不要告訴對方我的住址。我知道他每天撥,問題是他連我是做什麼的都不清楚,還以為我是你們的店員,太沒有誠意了,我覺得可疑……對,不要跟他說我的住址,謝謝!I明茱柔掛上電話。
助手巧絲馬上靠上來,「艷遇喔!有人對你一見鐘情,不停打听你的消息,好浪漫喔!」
「浪漫個鬼,他連我做什麼職業都不清楚,一直要求翠碧絲透露我的住址,簡直跟變態一樣,說不定他是什麼德州殺人魔的。」
「明,你一點都不浪漫,這樣子的人怎麼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情人巧克力?上帝真是不公平。」
「錯,上帝是公平的,所以它讓不浪漫的人制造浪漫,帶給其他不知道的人明白。」
「好復雜,听不懂!」
「要等你懂,就不會來我店里學了!麗池飯店訂的巧克力磚準備好了嗎?」
「啊!還沒。」
「那還不快去?等會兒羅賓要來拿。」
「是羅賓要來啊!」
「對,你的小情人假借出差之名,偷溜來看你,萬一你讓他空手而回,他的皮就要繃緊一點了。」
「明,你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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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台灣經濟起飛之賜,法拉答應台灣百貨公司的邀請,甚至評估開旗監店的可能,而不止是在百貨公司設櫃。
「明,你應該要感謝我,如果我們評估後真的在台灣設店,這樣你就有機會回你的故鄉耶!」
面對慈祥的法拉,明茱柔真的發不出脾氣。當年她傷痕累累的被押出國,對她而言,台灣再也沒有任何親人或值得留戀的人,她的事業在巴黎,熟識的知心朋友在厄瓜多。
但她能說嗎?不能,只是笑看法拉一眼,點頭說︰「我覺得日本比較適合,畢竟在氣溫或價格接受度上,日本都比台灣適合巧克力的運送和販售。」
事與願違,所以她現在坐在飛往台灣的班機上,而非日本。
就因為台灣一家知名的連鎖百貨以三顧茅蘆的方式,不停向法拉游說,也向各股東講解配合的行銷方案。
她不想去台灣,卻在眾人期望下背起行李,誰教她是巧克力師傅中,唯一會說中文的人。
扛起新人訓練的責任,哼!她是巧克力師傅耶,又不是教育訓練師。
在抗議無效下,她的行李中沒有回程機票,除非她處理完所有設店事宜,否則是不能回法國了。
真可惡!她這個月搭的飛機時數,超出她過去五年所累積的。
便播器傳出空中小姐甜美的聲音,開始講述二十分鐘後即將降落台灣中正機場,地面平均溫度……諸如此類的,她听不進去!
「明小姐,等會兒到了中正機場,我可以送你一程嗎?司機會來機場接我,如果你——」
「鄭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朋友會準時來接我的。」明茱柔婉轉的拒絕,這種飛機上的艷遇,打擾她足足十小時,再好脾氣的人都要發飆。
她一副缺人愛的樣子嗎?
「我們在台灣還有機會踫面嗎?雖然台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留張名片給你,如果你有空,約個時間喝咖啡好嗎?」
明茱柔隨手接過他遞來的名片,有禮的微笑,「好啊!有空的話。」可惜她八輩子以內都不打算有空了。
眼角往名片一瞥,喔!企管顧問公司總經理,頭餃是很好听,瞧他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哼!以為女人一定要拜金嗎?
「不好意思,我的名片剛好用完。」上帝才知道,她的背包里放著滿滿一盒。
「沒有關系,我等你電話。」听她嬌滴滴的軟腔,以為她也有意。
就說嘛!男人的名片代表一切。
飛機乎穩安全的降落,在踏出空橋的剎那,百感交集涌上心頭。
繞了地球一圈,她還是踏上這片上地了。她一直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她在這里卸下所有脆弱,只帶著堅強離開,現在回來,她不打算撿回扔下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