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盛世俎采取的“弱点折磨法”起了作用,盛世俎张开了嘴巴,却狡猾的每次都只肯吐露一点点的消息,不过,将这些消息串联起来分析,倒是也能得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天凌等人进入了沧县森林自然保护区,趁着夜黑往盛世俎说的方向去摸,包括他在内只有五个人,都是野外生存和藏匿的高手,他们带着夜视镜,利用高科技追踪设备,让大山里的一切在他们的面前都无所遁形。
摸了好几个晚上。排除了无数个可疑目标后,还真让他们有了收获。
他们抓住了一个藏在地洞里的人。
地洞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挖的年代太久远,以至于和天然形成的毫无二致了,它很小,小的藏不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但如果是侏儒就另当别论了。
地洞口被厚实的蕨类植物掩藏着,侏儒显然是常年累月的藏在这里的,乱糟糟的头发里也满是泥垢,真实的长着蕨类植物,如果不是因为他太大意,以为没有什么危险,就放心的睡觉,还打了两声鼾。或许天凌等人就可能踩着他的头过去了,而这样的话,肯定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凌部,抓住了一棵草!”属下捂了侏儒的嘴巴,将他从地洞里弄了出来。
他没有穿衣服,身子是光着着,满是泥垢和青蔓,根本没地儿下手抓,天凌的那个属下就只好抓在了他的头发上。
按理说,人常年累月的和泥垢野草为伍,身上应该会散发出恶臭来才对,可这个侏儒的身上,却只有新鲜的泥土、腐叶和清新的草香气,与这个森林里的气息毫无二致。
由此可见,他与自然的契合度有多深。
“会说话吗?会说点头,不会摇头!”
“老实一点,否则,我就一枪打爆了你的脑袋!”
天凌先示意剩下的三个属下再去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敌人,然后就将消音手枪压在了侏儒的脑袋上。
侏儒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性命被威胁的情况,满眼的惊慌,身体也不停的颤抖,忙点了点头。
“不喊?”
侏儒又猛地摇了摇头。
“放开他的嘴巴!”天凌对自己的属下说。
嘴巴得了自由,侏儒吓得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问你,是不是盛家的人?”天凌又将枪压了压侏儒的脑袋:“回答我!”
“是,我是三长老的属下,是这片林子里的眼睛。”侏儒声线很粗很沙哑,听起来像五六十岁的老男人。
眼睛?
天凌愣了一下,又问:“这片林子里,还有别的眼睛吗?”
侏儒摇了摇头:“就我……就我一个。”
天凌:“你们的老窝在哪里?”
侏儒的眼睛瞬间流露出恐惧:“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族里的规矩,绝对不能透露族里的位置,否则,我的婆娘,我的孩子,都会死的,不能说……”
天凌冷笑了一声:“这附近的林子里,应该还有很多双眼睛吧?如果你不说,我们不说,谁又知道是你背叛了盛家呢?”
说到这里,天凌的语气蓦地变得阴冷无比:“但如果你不说,你的脑袋,马上就会被我打爆,到时候脑浆四溅,你连喊都喊不出来,就会倒地死亡!”
“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意识彻底的沉入黑暗中,再也回不到你婆娘和孩子的身边去,然后就连你的尸体也会慢慢的腐烂,你头上的这些植物,也只直接将根扎到你的脑子里去……”
“不!不要死,我不要死,我的孩子才刚刚满月,我不想死……”侏儒吓的两腿发软,不用天凌再逼问,就乖乖的将盛家老巢的位置全都交待了。
没想到,这个侏儒还是所有“眼睛”的头领,所以他才知道的这么多。
可这么贪生怕死的头领,盛家的人,果然都是外墙内干,名不副实!
只是,这侏儒说完之后,又马上说:“就算你们知道了族里的位置,你们也去不了的,你们去了就是个死字!”
“那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了!”
天凌想了想,对自己的两个属下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看着他!”
据这个侏儒交待,盛家的老巢,在一处狭长的深谷中,四面都是成九十度垂直的石壁,唯一进入的路,只有盛家经过漫长的时间开凿出来的一条山中隧道。那隧道却狭窄的只能同时容纳两三人通过,且长长的隧道每百米就设有关卡,非本族人想要潜入进去,完全没可能!
长谷的上空终年云雾弥漫,穿过云层之后却连飞过一只鸟都会落入不下百人的视线里,除非前来偷袭的敌人能多的能将整个山谷同时填满,否则,从空中偷袭,也是做不到的。
盛家本就是古老不能再古老的隐秘大家族,从古到今的机关陷阱,冷兵器轻武器重炮以及高科技的防御系统加起来,绝对可以称得上的将自己保护的密不透风了!
情况天凌摸到了这么一些,要不要继续深入,他觉得还是回去和盛家桐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而盛家桐那边,盛琮与盛雄洲的尸体待着几天几夜之后,也终于忍不住了。
原本,那室内的温度不算很高,但盛家桐却有意让人开了空调,且将那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高,性能良好的空调吹着干燥的热风,头顶上的大功率灯泡再不时的烤上一烤,两三天,盛雄洲的尸体就开始发臭!
如果说死亡的威胁不足以让盛琮心生慌乱,那么这种死后一点一点腐烂变质的感觉呢?
他原本就已经是退居幕后的老人,身体算是埋了半截的黄土,对死亡是很忌惮的,只不过一直将这种恐惧强压了下来,可看着比自己年轻了二十多的亲生儿子死亡之后,身体出现大块大块的尸斑,一点一点的散发出恶臭……这种感觉就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贪图享乐的人,恨不能一直活在这世上千千万万年,哪里舍得去死呢?
偏偏盛家桐还有意的将他每顿饭都减量,从一开始的四菜一汤,慢慢的,只剩下连米粒都看不见几粒的一碗清粥!
“放我出去!我要见家主!我要见家主!”将那碗清粥连碗带勺子的摔在了地上,盛琮站起来,大喊大叫。
自从进来这里之后,他就没有睡着过几分钟,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的很差,声音里也满是颤抖和虚弱。
到底是直接称呼盛家桐为“家主”了,且,不再是叫嚣着让盛家桐来见他,而是说他要见盛家桐了。
“盛琮,冷静了这么几天,想明白自己的错在哪里了吗?”
半个小时后,盛家桐再次来到了这个房间,如王者一样的站在上前,高高的俯视着盛琮。
盛琮很想说他没有错,但他实在不想继续待在这样的地方了,只能将满腹的怨恨暂时压在了心里,只闷闷的说:“如果这是家主给我的下马威,我无话可说。”
“对于你这样行将就木的人,下马威?呵~未免高抬了你自己吧,我只是体谅你年纪太大了,有很多的事情可能已经忘了,所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的想想清楚。”盛家桐的视线落到盛琮的身上,恨不能将他剜肉放血,挫骨扬灰。
当年,就是他带头,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他的母亲,最后,母亲惨死,年幼的他承受了那么重的痛,走过那么的黑暗和屈辱,尝过那么多的血和死,一步一个血脚印,才终于积累了足够的力量,能再回到桑城来!
可就这么轻易的让他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就算这老东西已时日无多,他也要让这老东西在余下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听了盛家桐的话,盛琮的脸色黑了黑,咬着牙齿问:“不知家主想让我想起什么事情来?还请家主明示!”
到了这个时候,盛琮觉得还是对盛家桐有问必答,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等盛家桐松了口,放他回到盛家,他再想办法为儿子报仇,为他这几天在这里受到的屈辱,报仇!
况且,就算他不说,盛世俎那个没有骨头的,肯定也早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吧?!
想到这里,盛琮又自以为是的说:“如果家主是生气我们先将家主夫人请去家里做客了,那么我可以马上联系他们,将家主夫人送回来!”
盛家桐眸光微眯:如果盛琮果真能让人将晚晚不损分毫的送回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就怕盛琮心里还有些别的心思……
“好!那你就马上发话,让他们将晚晚、欧阳以念都送到这里来,当然,如果她们包括欧阳以念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丝半点的损伤,你盛琮也就不必再走出这个房间了!”盛家桐目光如炬的盯着盛琮,冷冷的说:“在我没有见到他们之前,你就继续待着吧!”
说完,盛家桐转身就走。
“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家主,你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家主……咳,咳咳咳……”
盛琮再次气的将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他这好不容易见了盛家桐一面,不仅没有争取到一些好处,反而还被盛家桐逼着要再次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