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松开紧握着的掌心,金鞭有意识的冲几只邪祟飞去。
它们逃跑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金鞭,单薄的魂体几乎在瞬间被金鞭禁锢。
这几只邪祟并不是常年流连在人界的亡魂,它们身上携带着冥界炼狱的阴煞之气。
秦阮凝视被金鞭捆绑飞来的邪祟,她周身萦绕的金光越加浓郁。
其中一只傀祟,被她身上的冥力所慑,诚惶诚恐地求饶:“大师饶命,我们从未伤害过生灵!”
它们吞噬的都是死去的亡魂,为得是修炼强大傀力。
现在做傀也不容易,实力弱就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餐。
秦阮薄凉眸子释放出阴寒光芒,出声质问它们:“你们本是炼狱傀祟,是如何逃窜出来的?可知扰乱人界秩序的后果?”
身形瘦弱的傀祟,颤着音道:“我们被关在炼狱近百年,某日冥界与人间界限消失,就稀里糊涂都上来了。”
秦阮斜睨出声的傀,朝它冷笑一声:“冥界有百万阴差,你说我信不信你说的话?”
她手握金鞭柄,束缚在几只亡魂身上的冥力在收紧。
感受到痛苦的傀祟,惊呼出声:“大师!我们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冥界关押的万万亡魂,都清楚冥界与人界的界限在日渐削弱。”
听到冥界与人界日渐削弱的界限,秦阮精致容颜神色微变。
她想起慧诚曾对她说的话,还有对三爷身份有所怀疑的事。
慧诚曾说过,酆都大帝北阴天子可启动时光回溯,其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最大的变故就是冥界与人间的界限会日渐薄弱,冥界十八层地狱与酆都炼狱的恶傀都会蠢蠢欲动,人间很有可能会迎来一场生死浩劫。
蓝桉说三爷手上戴着的是坤天冥佛珠,那是酆都大帝的本命法宝。
她现在强烈怀疑,这两者必然与三爷有牵连。
秦阮眸底一片冷然,神情肃穆地凝视着眼前傀祟:“伱们虽未抹杀生灵,身上却携带着冥界阴煞之气,长时间流连在人界势必会牵连无辜之人,我传召冥界阴差带你们回去,你们服是不服?”
为首的亡魂,顶着压迫感小声询问:“大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您就当没看到我们行不行?”
它们才刚出来,哪里愿意就这么回去。
人界多好啊,到处都是烟火气息,它们近百年没呼吸过如此清新的空气。
秦阮眯起眼眸,打量着它们,语气轻描淡写道:“也不是不可以。”
“多谢大师!”
“多谢大师手下留情!”
几只傀祟连忙拱手道歉,一脸的惊喜。
秦阮红唇勾起嘲讽不屑弧度,满身冷冽气息,声音沉道:“既然你们不想要回冥界,为了避免无辜人类被你们牵连,现在就让你们魂飞魄散,也省得我再传召阴差上来!”
话音刚落,她拖拽手中金鞭,束缚在几只亡魂身上的鞭子,收缩到了极致。
鞭身的冥力渗入傀祟魂体,刺得它们全身都像是被撕碎般疼痛,堪比在炼狱中的酷刑。
一个个赶紧求饶:“大师饶命!”
“我们回去!这就回去!”
“饶命啊!我再有二十年就能转世轮回了,求大师饶命!”
相对比魂飞魄散,它们更愿回冥界等待转世轮回。
秦阮眯起浸染阴寒的眸子,周身杀气肆意:“再有下次,你们还会不会逃离冥界?”
“不敢了!”
“我们再也不敢上来了——”
这时候,它们哪里还敢说会。
冥神之力刺穿它们的魂体,如同架在地狱冥火上烤,其痛苦不堪忍受。
秦阮当即传召冥界阴差上来。
心中惦记着二哥的伤势,她把傀祟交给阴差后,转身离开。
不远处,坐在殷天霖那辆Aston Martin车上的傅子秋,亲眼目睹秦阮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双手乱舞。
她表情神色冷人凶残,嘴里还时不时说着什么。
这一幕,映入眼中十分瘆人,让人只觉头皮发麻。
殷天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帅气脸庞浮现出狐疑:“子秋哥,霍三夫人真的治好了大表哥的身体?”
他再次看到秦阮神神叨叨的模样,心底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会莫名的把影视作品里的神棍,跟秦阮拿来对比。
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触动他的神经线,特别不真实。
傅子秋目送秦阮走向霍家的车,收回视线,对殷天霖神情肃穆道:“废话,你也不看她是谁,秦阮是如今京城最热门的玄学大师,更是被所有门派都想要拉拢的对象!”
殷天霖紧握方向盘的手微松,指尖轻轻敲在真皮方向盘轮廓上,还是很疑惑:“她怎么就跟霍三爷有了牵扯?两人的生活分明没有任何交集。”
傅子秋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道:“你可别先小看那女人,听说她是借腹上位。”
殷天霖拧眉:“什么意思?”
傅子秋倚在座椅背上,侃侃而谈:“秦阮在跟霍三爷领证之前,她肚子里就有了孩子,霍家第三代嫡系只有霍三爷,霍老太爷得知第四代子孙有望,亲自拍板,不管秦阮身份如何,都要把她娶进家门。”
他偏头,问身边的殷天霖:“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后者诚实地摇头。
傅子秋压低声对他说:“霍三爷寿命不长,这是京城所有家族都心知肚明的事,他没几年可活了。”
殷天霖唇轻抿,不太相信的样子:“前些日子我看霍三爷不像是早亡的人。”
傅子秋眉梢微扬,一脸你什么都不知道的神秘表情。
“你知道南宫家族是怎么没落的吗?”
殷天霖再次摇头。
傅子秋看了眼前面霍家豪车,凑近殷天霖身边,压低声道:“南宫大少也就是南宫昶惦记上了秦阮,他们家族甚至还跟巫族勾结在一起,也是巫族透露三爷不足十年的寿命,京城各大家族都知道此事。”
殷天霖握着方向盘的手,再次收紧:“有没有可能消息是假的。”
傅子秋摇头:“不可能,都说霍三爷去年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没几个人信,都认为他是借此来收拾南宫家。”
随即他又对殷天霖嘱咐道:“这事你听听就得了,都埋在肚子里,可别给家里惹事。
秦阮不可小觑,不止是她神秘莫测的玄学手段,还有霍三爷真到了油尽灯枯那一日,她生得那对双胞胎就是下一任霍家当权者,到时候整个霍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听到这里,殷天霖不知道为何心底咯噔一下。
“子秋哥,你说如果霍三爷真不在了,秦阮有没有可能改嫁?”
“啪!”
傅子秋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殷天霖才遭遇车祸脑震荡的脑袋,再次嗡嗡作响。
他眼神哀怨地看着身边的人:“子秋哥!”
傅子秋瞪圆了双眼,出声警告:“臭小子,把你那点心思给我收起来,她可不是你能碰的人!”
殷天霖同样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我什么都没说,你可别冤枉我!”
他就算是再对秦阮有好感,也不会对从小崇拜到大的偶像的人出手。
而且,殷天霖心知肚明,秦阮是看不上他的。
傅子秋斜睨他一眼:“是,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那双眼睛在看到秦阮时,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这种女人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虽说去年三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有待怀疑,不过他对秦阮百依百顺,邪乎的很!”
“怎么就邪乎了?”殷天霖捂着头,对此不能理解。
傅子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这要不是他弟弟,一脚就踹出车外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提到这事,他神色认真不少,从车内储物格内熟路轻辙地掏出一包烟。
傅子秋点燃没有什么标志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嘴中吐出缭绕青色烟雾。
在殷天霖好奇目光注视下,他声音哑道:“霍三爷出身从古至今延续到现在的名门望族,他出生尊贵,一落地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霍家继承人。
其人看似温文儒雅,实则杀伐决断,比心黑手辣的霍二爷还要心思深沉,从小被霍家培养的掌权者,你说他能是儿女情长的人?
秦阮不过是西城贫民窟长大,就算她是凭借美貌也不可能降服霍三爷,必然也是个与三爷棋逢对手的女人,总之这女人不可小觑。”
殷天霖张了张嘴,竟是一言不发。
因为他竟然无法反驳。
傅子秋又吸了一口烟,把口中烟雾吹到殷天霖面前,带着警告道:“小霖子,收起你那颗蠢蠢欲动的少年心,那女人不是你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