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宁看着消散在萧钧桉周身的冥力,轻叹出声:“我救不了你。”
这人的命格太奇怪了。
属于酆都之主的生机冥力无法注入对方体内。
萧钧桉的肉身排除一切外力的渗透,她想救对方都没有办法。
霍予宁打量着对方的面相,朦朦胧胧的,像是戴了一层假面具。
萧钧桉倒是面对生死也从容不迫,浅然一笑:“时也命也,非吾所控。”
迎上他那双浅黑色清雅淡漠的温柔眼眸,霍予宁心下不自在,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你说的离开办法?是什么?”
萧钧桉垂下眼眸,摸着衣袖上的一滴血迹,语气笃定:“我死那日,就是你离开之时。
其实国师原话说,你是为我而来的,大干因你的到来改变原定的覆灭结局。”
又是国师!
霍予宁开始对这个国师感兴趣了。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神神叨叨的,让她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霍予宁托着下巴仰望星空,烦恼地叹气:“行吧,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我保你的太子稳坐大干龙椅。”
听到她答应了,萧钧桉面露笑意。
他再次弯身道谢:“天玄在这谢过皇后的心善。”
霍予宁扬眉:“天玄?”
萧钧桉淡笑:“母妃为我取的字。”
听到对方的母亲,霍予宁想起了兰妃娘娘,发现很久没见过对方了。
不止如此,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看到过其他邪祟存在。
它们像是在同一时间消影无踪。
霍予宁想起那个双眼充满恨意,泛着瘆人红意的兰妃娘娘,猜测对方应该是魂归地府了。
一阵风夜风袭来,吹乱霍予宁披散在身后的发丝。
萧钧桉见此,温声开口:“起风了,皇后早些安歇。”
霍予宁站直身体,把身上的披风褪下递到对方面前:“你也回吧,能活一日是一日,我瞧着你至少还有三月寿命。”
萧钧桉接过披风,闻言抿唇一笑:“三个月不少了。”
三个月时间的确不短,能做很多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钧桉一路往暴君的路上狂奔。
他下令抓捕内阁大臣两名,这两家是数百年的门阀世族,无论是京城还是在祖籍所在地根基很深,是轻易动不得的存在。
京中官员数十名官员受到牵扯,贬的贬,杀的杀,那两名内阁大臣涉嫌投敌卖国罪,被判斩立决。
没过多久,萧钧桉又下旨抓皇叔瑞安王,将其打入死牢。
瑞安王虽说没有实权,可他逝去的恩师是当世大儒。
他前脚被打入死牢,后脚京城上百名书生聚集在一起,跪在宫门前请旨放了瑞安王。
萧钧桉的所作所为十分粗暴利落,下令斩杀所有请旨的书生。
宫门外血流成河,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御林军的对手,一刀毙命,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此番行事,可算是惹怒了大干意气风发的书生们,连带着朝堂的文官也暗指萧钧桉行事残酷。
斩杀书生后没过多久,瑞安王犯下的数十条罪行被贴到皇城。
收受贿赂,贪婪无度,卖官鬻爵,结党营私,荒婬无道,草菅人命。
前段时间北方的旱灾,瑞安王跟当地的世家勾结,把控粮价逼穷苦百姓们起义造反。
南方的水灾是因修建的大坝被冲击,瑞安王手下的亲信官员贪污,导致大坝被偷工减料,豆腐渣子的建筑物根本抵抗不住洪水。
瑞安王的后院花园里,埋着几十个少男少女的尸骨,这些人都是死于他手中。
罪诏书令无数百姓震惊,他们印象中温文尔雅的瑞安王,原来如此暴虐成性,畜生不如。
在瑞安王被赐毒酒那一日,萧钧桉又做了一件事,引来朝堂百官震动。
他立已逝皇兄的嫡子为太子,托孤皇后垂帘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