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廚變當家 第10頁

「不,腳店太多,我們不做。」

「開其它不同口味的吃食店?」可是師傅就她一個人,根本分身乏術。季娃不認為宇文決沒有想到這點,所以他想要?

「你應該知道現在的競爭非常激烈,從正店、腳店細數過千,更別提吃食店。」

「那是在開封或洛陽,咱們這兒只是隘關口。」

「你娘曾在桂花一個樓擔任廚役,你不想試試自己的能耐嗎?」

「咱們要去府城?」不是才剛盤店,準備開張嗎?

「不,咱們現在的資金根本不足以到府城開業,但是有一個方式值得試試。喪家在辦完喪事後不是會有解慰酒?但並不是每戶人家都有余裕時間去處理這些瑣事,甚至還有喜宴酒席,菜色都是主家端出家宴舉辦,不過這正店的菜色也不是每戶尋常人家都可以做得出來。」

當然,從煨、煸這些下手,其手法繁復,沒有學個三年五載,都很難獨當一面的,但經過這段時間與她相處,他確認她的廚藝堪比大廚這類嗎?

「這……我從來沒有听過這門生意。」

「如果能夠做得成這門生意,靠著口耳相傳,我相信以你的功夫,一定可以成功。當然,剛開始的嘗試一定會遇上困難,我們可以藉著這些去調整腳步,利用小吃食店的空檔做就好,你認為呢?」

宇文決的高昂士氣感染著季娃,怎麼從他口中講述出來的天馬行空,卻又有無限的想像空間?

她是想循著娘的腳步,讓所有的人都可以吃到最滿意的料理,甚至飽餐後就有幸福的感覺。

一直期待自己可以繼承娘的遺志,至少重現冊子里那些菜肴,所以她努力學著識字,重復練習,還加注自己的心得。雖然字跡仍然丑陋,但看著娘親留下的端正字跡旁有著自己的字跡,那種齊心一致的感動,讓她覺得娘還在身邊,不曾離去。

「好,我們試試!」

萬事起頭難,宇文決清楚這種做法最大的難處就是改變人們的習慣。

在村子里,往往喜喪是一種動員全村的大村,若是在府城里,就是親戚不遠千里的上門協助,所以他提議的這種方法,最重要的京是講求目標,什麼樣的人才能提供初試啼聲的機會?

為了找尋這個目標,宇文決最近忙著四處拜訪店家。至于他現在肯出面到縣城里,絕大多數的原因是四個月前听到的消息。

宇文決回想當時--

「你听說了嗎?府城最大的于和商記大當家確定由宇文闊接手了。」

听見鄭東家的話,宇文決手里的烙餅差點落到地上。

「意料之中,自從另一位最有希望角逐當家的宇家子孫漸漸隱蔽行縱,大家就心底有數了。」鄭為廣跟于和商記交易往來至少超過三十年,當初他還曾跟在宇老爺子身邊,當一名管事,後來還是承蒙宇老爺子的厚愛,才得以另闢門戶,拿著其中茶葉專賣權行商到北地。

「鄭東家熟悉那位隱蔽的宇家子孫?」其它人好奇的問。

于和商記涉獵經營之廣,听說連皇帝都要稍作禮讓,以免國庫進帳短少,只是听說來、听說去的,實際情形也沒有多少人知道。

「只听過行事作風與宇老爺子相似,所以被宇老爺子托以強烈的期望。」

真是慚愧,明明都往來超過三十年,卻對這位宇家後代聲勢驚乍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們沒見過面?」

「對,他負責南方事務,倒是北方的宇文闊就常見到了。」

「唉!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現在勝負已分,不管另外一位宇家子孫再怎麼成材,之後大伙記得的永遠是宇文闊這名字了。」

「這倒是!」鄭為廣贊同的點頭。

原來是宇文闊出手了!也好,由他當家算是最好的結果。接下來他可以好好思考未來要怎麼走,應該不會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了。真好!只是覺得慶幸時,怎麼他的心底又泛起一陣酸意?

人心還真是復雜,唉!不想這麼多。

宇文決發現時辰近了午時,他和糧商徐老板約好要談事情,出門時,正好和近日剛進來當助手的姑娘擦肩而過。

「宇大哥好忙碌,整天進進出出的,我听我娘說,宇大哥四處找一些東家在談事情,季姊姊知道宇大哥在忙什麼嗎?」菁菁看見宇老板匆匆出門,好奇的問。

廚房里,季娃忙著揉面,抬起頭,看了助手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面帶微笑的說︰「他沒有講,所以我也沒有問。」

揉面講求的是時間的拿捏,只要恰當,摻和在里頭的麥香就會散發出甜味,接著加熱烘烤,便能完整的烘出麥子的靈魂滋味。

這是宇文決說的,他常說食物的精髓就在上天賦與的各種滋味,酸、甜、苦、辣,有的相生,有的相克,有的相互調和後會發出不同的火花,而上天給了廚子一種特殊的使命,隨著不同的廚藝,替這些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食物演繹出不同的靈魂。以苦瓜來說,明明是苦滋味,廚藝精湛的大廚雖然無法改變苦瓜與生俱來的苦滋味,卻挖掘出靈魂里的甘味。

宇文決的這種說法一直刻印在季娃的心版上,所以他努力的想找出食物的靈魂,就如同她清楚的知道宇文決想找什麼。

機會!

他們真的很需要,只是財神爺從來沒有眷顧過她,所以她唯一能幫得上宇文決的就是好好把廚房的事情安頓到完美。

「怎麼可能沒有講?這麼神秘做什麼?」菁菁嘟囔了幾句,發現季娃根本忙著手里的面團,沒有理她。

算了!小氣!反正她才剛來這里沒多久,以後多得是機會知道他們在忙什麼。

第5章(1)

「好消息!談成了!我們談成了!」宇文決沖回家。

他們早就搬到鎮上的曲胡同,雖然屋坪不大,但兩個人也沒有多少家當,屋子里房最多的反而是紙張和書本。

「什麼東西談成了?」季娃利用空肯,正忙著縫鞋子,雖然手藝不好,但針腳該密實的地方都沒有落下。「難不

「成你是指?」

「沒錯,你記得城西柳川旁的黃老爺嗎?」

「開油行的?」

「對,他原本育有四女,千盼萬盼,月前第四房終于幫他生了一個白胖的兒子,添丁之喜讓他樂不可支,逢人就笑咪咪,得意的夸口要在娃兒滿月時大擺酒席,宴請附近的親朋友好。」

「不過我听說黃老爺的算盤打得很精,你是怎麼收費的?」

「十桌酒席,百兩入袋。」

季娃瞠目結舌,「怎麼可能?那他豈不是要求鳳凰肉?」

「鳳凰不就是雞嗎?」宇文決笑得燦爛。

「你開的菜單真的有鳳凰肉?」她驚嚇萬分。

「怎麼可能?只是取一些吉祥的菜名。這是菜單,你先瞧瞧。」他將菜單遞到她的面前。

她接了過來,低頭一看,「這名字好花俏……祥鳳和鳴,所以鳳是雞,那和鳴是什麼?」靈光一閃,她想到娘留下來的冊子里寫著一種江南特產。「荷茗!是荷花!」

「瞧!你不也挺聰明的。」

「好厲害,你這名字取得真響亮。」連五子登科都出現在菜單上,但季娃不難聯想,就是蓮子、薏豆這些豆子類做成的甜品。

「喜事總是討吉利,若今天是喪家,就不用講究了。」宇文決倒了杯茶水,正要咕嚕下肚。

季娃馬上圖止,把水杯拿開。「今兒個我熬煮一些菊花蜜,你試試看。」

「菊花蜜?新菜色?」

「我摘了一些菊花,和蜂蜜一起熬煮,之後泡茶,可以緩解喉嚨沙啞,菊花可以明目降肝火。」她將另一只杯子拿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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