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大少,没想到这杯盏这么珍贵……我不小心……真抱歉……”孟良娴一听杯盏的价值,脸色突变,忙不迭的道歉。
“哪里,哪里,区区一百万而已,今天特意拿出来招待贵客,碎上一两盏也无所谓。”慕冷睿毫不在意的笑笑,显得慷慨大度。
戴雨潇心中轻笑,这位大少爷,视五千万如粪土的主,怎么会把区区一百万放在眼里,他只不过是做戏给这个伪善大妈看罢了,就是故意刺激她的情绪。
戴霜霖一听这不起眼的杯盏价值一百万,翻来覆去的细看,也没看出任何端倪,不由得撇撇嘴,却也不敢大意,将手中的杯盏小心翼翼的放到茶几上。
“慕大少,那多谢你了……”孟良娴手中没了杯盏,有点空落落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安放,有点无措。
“戴太太,既然你这么怕热,那么余管家,再给戴太太来一杯冰水吧……”慕冷睿体贴的吩咐着,余管家立刻立刻去取冰水。
这正中半老徐娘孟良娴的下怀,她舔舔干涸的唇,“好的,好的,给我来一杯冰水。”
冰水来了,孟良娴饮下今天的第三杯冰水,戴霜霖奇怪的看着母亲,明明知道她的母亲喜好养生,在家从未见过她喝冰水,今天来这里连饮三杯,真是太反常了。
慕冷睿笑容可掬的看着她将冰水一饮而尽,心中暗笑,这估计是给这位半老徐娘供应的最后一杯冰水了。
这最后一杯冰水的作用,不仅仅是给她提神,让她镇定,更是要迫使她万分清醒,让她看着自己怎样一层层将她伪善的外衣给剥开,让她清晰的体验这个残忍切肤的过程。
“戴太太,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慕冷睿认真的上身前倾,眼神殷切注视着她。
“好多了,好多了,谢谢慕大少爷……”孟良娴的胃里装满冰水,刺激的胃壁的细胞急剧收缩,一阵痉挛,让她不由得打个寒战。
戴正德一直脸布阴云的看着男人沈梦源,他问这个男人为什么在这里,而他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只是垂手站在那里,小眼睛转来转去,闭口不答。
慕冷睿也将盈满笑意的眼神转向沈梦源,问他:“沈梦源,你认识戴太太吗?”
沈梦源毫不犹豫的回答:“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
他话音刚落,孟良娴就应激性的反射:“我不认识你,你怎么会认识我!你别胡说!”
“良娴,他是梦琴的哥哥沈梦源,他来过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你怎么忘记了?”戴正德皱起眉头纠正。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大家都有了变化,戴正德和孟良娴都变老,而这个男人的变化却没那么大,一如既往的,就如十几年前。
经他一提醒,孟良娴装作用心的将沈梦源上下打量,然后恍然大悟的说:“哦,你真的是梦琴的哥哥啊,我都没认出来……这么多年了,梦琴死的早,都没跟你们联系过……”
“戴太太,您终于记起来了?”慕冷睿笑容可掬的问,不急不躁。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瞧瞧我这记性,唉,越老记性越差了……”孟良娴装作无奈的叹口气,心绪控制不住的汹涌澎湃。
“那么,我把那部车子送给沈梦源,您有意见吗?”慕冷睿轻声问,眼眸沉浮不定。
“给他?”孟良娴慌乱的反问,给他做什么?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她赶忙应承:“好啊,好啊,我没意见,给谁我都没意见……全凭慕大少做主。”
“沈梦源,我把那部车子送给你,你愿意接受吗?”慕冷睿笑吟吟的转向沈梦源。
“慕大少,这车子本来就是我的!”沈梦源似乎很不开心,很不服气。
“是你的?凭什么说这部车子是你的?”慕冷睿邪魅的笑着反问。
“这车子,是十八年前,孟良娴送给我的!”沈梦源的三角眼,毒蛇一样盯住半老徐娘孟良娴,十分凶恶。
当年被这位戴太太唆使,稀里糊涂的就撞死了自己的亲妹妹沈梦琴,沈梦源虽然胆小如鼠的逃脱,心中却不可能一点都不愧疚。
这么多年的愧疚,转化成一种怨恨,他恨孟良娴,恨她阴险毒辣的设计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恨他毁了他们一家几口的幸福生活,让他在山上过着过街老鼠的生活。
虽然孟良娴给他很大一笔钱,可是他出于愧疚,怎么都不敢用,就那样提心吊胆的在山上陪着老母亲过着清苦的日子。
这一切,都是拜孟良娴这个恶毒的女人所赐,他恨她,如果他真的可以变成一条毒蛇,一定狠狠咬上她一口,将全部的毒液都注入她的体内,让她瞬间一命归西。
所以,当他被慕冷睿派去的人抓到,既然逃不掉,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孟良娴这个始作俑者露出原形,让她万劫不复。
这么多年的冤屈,这么多年的旧账,该是一笔笔清算的时候了!
所以,当慕冷睿笑吟吟的问起他,他毫不客气的指认,那部车子就是十八年孟良娴送给他的,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你胡说!我都没怎么跟你接触过,干嘛无缘无故的送你一部车子,你以为车子是你们乡下的苞谷,可以随便送人的啊?”孟良娴赶忙辩解,还不忘鄙夷的贬低沈梦源,想强硬的刹住他恶毒的气焰。
“是啊,沈梦源,戴太太说的对呢,她干嘛无缘无故的送你一部车子呢,这么漂亮的车子,一定价值不菲……她的意思,是你配不上这么好的车子……”慕冷睿趁风点火,表面上是为孟良娴说话,实际上是激化矛盾。
“就是她送我的!绝对没有错!我发誓!”沈梦源斩钉截铁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孟良娴厚重粉底的脸庞。
“你胡说!我凭什么送你一部车!你以为你是谁,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孟良娴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想办法挖苦他,想让他知难而退,从气焰上胜过他。
“就是,就是,沈梦源,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不用大家说你心里也明白……就你这副尊容,戴太太凭什么送你一部那么漂亮的车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慕冷睿同样帮腔,鼻孔里带出冷嗤的鼻音。
“我是长的对不起观众,可就是我这副尊容,当年这位戴太太还故意勾引我!”沈梦源比慕冷睿还要不屑的撇撇嘴,对这位半老徐娘的自命清高不屑一顾。
“啊呀呀,饭可以乱吃,水可以乱喝,话可不好乱讲的哦……方才你说什么,风华绝代的勾引你这个丑陋的乡下汉子?我没有听错吧?”慕冷睿不可置信的,夸张的瞪大眼睛。
一旁正襟危坐的戴正德脸上挂不住了,就算现在还不确定事情的真假,而当场被人说同枕共眠将近三十年的结发妻子,当年居然勾引过一个乡下汉子,心中特别添堵。
孟良娴注意到了戴正德脸色的变化,更加焦急,脸色通红的辩解:“你以为你是谁!老娘我连看你一眼都嫌脏,怎么还会勾引你,别做青天白日梦了!”
“就是你勾引我,那天穿的那么少,还把我的手放在你的大腿上……”沈梦源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着孟良娴现在被衣服遮掩住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