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還照你的指定,到那些商店購買。我以前從沒去過那種地方,人情味十分濃厚,我只需要一條胡蘿卜和一個洋蔥,老板不但好心的幫我挑選,還多送我一朵綠色花椰菜。」
「你踫上的是老板娘?」
「對啊!你怎麼知道?」
曾景祥看著他無邪的臉孔,听著他天真的詢問,只能嘆口氣。他真的是老少通吃,不只是少女殺手,連師女乃也難逃他的手掌心。「對了,面包店的老板送我一盒餅干,他說是試吃的,還解釋那叫菊花餅干,很適合搭配綠茶。」陶雲揚從櫥櫃里拿出一盒餅干。
菊花?不能怪她有異樣的聯想,試問,哪位老板會將這種包裝精美的禮盒當試吃品?擺明了是大野狼在誘拐小紅帽。
「面包店的老板有邀你到比較陰暗的角落嗎?」
「陰暗?沒有,他只說下次要請我品嘗他店里的冰滴咖啡。老板真是個好人。」
「不是給你糖吃就叫好人!無緣無故的,陌生人為什麼要送你餅干?至于請喝咖啡,就更奇怪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有異心,在咖啡里頭放什麼東西呢?這年頭不是只有貌美的女性才危險,你知不知道很多……」曾景祥頓住,面帶尷尬的轉身,「反正你不準去喝什麼咖啡,最好陌生人請你的任何食物都不要吃,如果要吃,一定要帶回家才可以吃,不能在外頭吃。對了,就算是自己花錢買的東西,一旦離開位子再坐下,也不準吃了。懂嗎?」
「好。你剛才說很多什麼?」陶雲揚乖乖的點頭,事實上,她無匣頭的要求讓他覺得很有趣,從來沒有人叮囑他任何事,大家都覺得他無所不能,甚至以敬畏的口氣跟他說話,更別提她這種命令含意的句子,一股熱氣煨熱血管,讓他覺得全身暖呼呼的。
變態。曾景祥咬牙吞下這兩個字,這種事還是不要說給他听比較好。他是天使耶!她說不出這種屬于人間才有的黑暗,萬一污染他純潔的思想,那就罪過了。
「反正你只要記得,未來不管任何人給你什麼東西,無功不受祿,懂嗎?」
「無功不受祿?」
「就是沒有做事,不應該獲得酬勞。」她整理出晚餐的食材。奇怪,花枝是哪里來的?該不會也是送的吧?她已經懶得問了,今晚就加菜,川燙花枝五味醬吧!
「為什麼你要用檸檬皮搓揉雞腿肉?」陶雲揚站在她身邊觀看,十分好奇。
「這樣才能去除多余的油脂,你邊看邊學,以後給你處理,檸檬酸最傷手,我其實不愛這道手續,但想要吃得健康,這又是必須動作。」青蔥玉指,動作流暢,她一會兒就處理好肉片。
他看傻了眼,連她轉身時也不曉得要閃,她就這麼撞進他的懷里。陶雲揚下意識的抱住她以防跌倒,馨香撲鼻,柔軟的身體曲線與他十分契合,眷戀著發絲飄散的幽香,他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麼味道,她已經掙月兌他的懷抱,留下余香,教他悵然若失。
「悴!沒事不要擋路,去客廳看電視。」曾景祥轉身,試圖掩飾不自在。
兩人相撞的一剎那,她靈敏的鼻子嗅聞到一股清淡的梨木味,不是香水,而是純天然的木香,這與他溫和的外貌不符,也才驚覺他是一名成年男子。
他不是小貓、小狽,而是一名成熟、具有威脅力的成年男子。曾景祥,虧你平時機警過人,怎麼能輕忽這最重要的一點?
她將雞腿肉送進烤箱,忙碌的雙手開始處理其它菜肴,利落的動作完全不需要經過思考,這就是她喜歡事前規劃的原因,當然,大到烤箱、微波爐,小至各類碗猴,置放處完全符合工作動線,也考慮到安全因素。
她盡力將廚房規劃成最完善的環境,因為她不愛煮菜,油煙是女性最大的克星,所以把一切規劃好,才能減少停留在廚房里的時間。至于討厭卻又非得去做,當然有原因,一個令人更厭惡的原因。
她將炒好的高麗菜放在隔台上,赫然發現他坐在高腳椅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我不是要你去看電視嗎?」
「我可以幫忙端菜。」端起盤子,陶雲揚沖進客廳。
在她轉身忙碌時,他又偷偷溜回隔台邊。
這個木制隔台其實是用來區隔廚房和客廳,可以充當吧台,也可以當餐桌。
他很喜歡這樣的設計,而她身著粉藕色套裝,穿上粉紅色卡通圖案的圍裙,增添平易近人的味道。
粉蝶般飛舞的身影在廚房里轉來轉去,經由她的巧手,各種生鮮食材散發出讓人垂涎三尺的香氣,他舍不得眨眼,深怕錯過任何一刻。
曾景祥轉身,將清蒸鯖魚端到隔台上,剛好對上他漆黑如夜空的雙眸,里面寫著滿滿的渴望,他甚至不自覺的吞咽口水。
「好香喔!」
老天!好可愛,骨碌碌的眼楮和紅通通的臉頰……
第3章(2)
「這先讓你止饑。」她夾了一塊烤雞腿肉放在小碟子上,遞到他的面前,渾然不覺自己的態度就像對待很親密的愛人,當然,換成是在喂養寵物這種說法也可以。
陶雲揚高興的咬了口雞腿肉,小睫球和肉桂的香味混著飽滿的肉汁在牙齒間流動,不禁笑彎了嘴角。
她忍不住也跟著微笑,心想,其實下班回家,有個人陪也不錯,就當做養寵物吧!
「你到底在搞什麼?我不是交代過你手機要開嗎?」好不容易找到陶雲揚這個天兵,鄭建瑞立刻要求他前往自己在東區的住所,一等他打開門,忍不住劈頭大罵。
「我忘記了。」
「你為什麼離開飯店?」鄭建瑞拿了一杯酒給他。
陶雲揚走進客廳,發現鮮少見面的朱里斯坐在手工牛皮椅上,不由得蹙起眉頭,「他怎麼會在這里?」
朱里斯啜飲威士忌,冷冷的睨了陶雲揚一眼,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
「朱里斯來台灣洽談公事,剛好遇上你失蹤,我還拜托他注意,要不是他請人幫忙追蹤裝在你手機里的發射器,我還真不曉得你會不會餓死在台北街頭。」鄭建瑞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雙腿隨意擱在茶幾上,在死黨面前,他通常不在乎形象,一切以舒適為主。
「你為什麼給我一張很難使用的塑料卡片?」陶雲揚忍不住抱怨。
「怎麼可能很難使用?我給你的可是全球ATM都可以提領各國貨幣的現金卡,還可以充當信用卡耶!」鄭建瑞立即正襟危坐,「我有問過銀行,你最後一次使用是付清飯店的住宿費,你現在住在哪里?」
「你明知道我討厭人進人出的住宅環境,我不喜歡飯店。」
「你是生活白痴,除了飯店有提供二十四小時服務,工作人員任憑你使喚,還有貼身管家照護之外,哪個地方還會提供這些服務?事實上,你現在完好如初的站在這里,我們都覺得驚訝。」一連串英文出自朱里斯的嘴巴。
他倒霉的跟這家伙是同學,而不同領域的他們會認識,純粹是孽緣,因為這家伙在學校做實驗時,引發火災,燒毀了他最珍視的親人照片,自此,他們結下梁子,卻又無法真正惡言相向,部分原因是他的腦筋短路。陶雲揚的反應有時犀利,有時呆愣,這讓慣于掠奪的朱里斯無所適從,畢竟面對一個忽強忽弱的敵手,縱使擁有雷厲風行的手段,當對方不把禍當禍時,真的會反挫到自己。
對于事實,陶雲揚從來不會辯解,「我找到一間公寓,現在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