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我會出席。至于玩樂,你們自己去。」他掛斷電話,倒回床上。
不一會兒,他再拿起手機,依然毫無動靜。可惡!難道她真的不理他?
曾景祥將所有的卷宗歸位,並交代好助理,旋即走進總裁辦公室。
「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看著愛將,鄭浚輔笑呵呵。兒子娶妻,連孫子都快有了,他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管什麼壞消息,都無法破壞他的好心情。
「總裁,這是我的辭呈。」她恭敬的將信封放在桌上。
「為什麼?」鄭浚輔嘴角下沉,「你明知道建瑞要上任,我很希望你能輔佐他。」
「他有女圭女圭當賢內助,而且其它新人也都很進入狀況,我相信我離開對公司的營運不會有影響。」
「為什麼要走?」
「生涯規劃。」
「嫁人一樣可以工作。難道你覺得目前的職位無法發揮所長?」
曾景祥搖頭,「總裁,你給我很大的自由,這點我由衷的感激你。」
「因為揚景的事?」
她淡淡的微笑,「原來總裁知道。」
「我還知道你把揚景轉手賣給其威,這點我始終想不通,後來只要朝愛情方面去想,就可以猜出一二。不過揚景都沒有了,為什麼你還要離開?坐下來。」
她在沙發上坐下,對她而言,總裁猶如她的伯樂,這幾年扮演著益師嚴父的角色。
「我……似乎做錯了。」
第9章(2)
鄭浚輔精銳的雙眼一揚,「丫頭,你第一次承認自己錯誤。」
「女人總要為愛情傻一次吧!」
「你傻過,結論呢?」
「我很愛他。」
「你要辭職去找他?這麼義無反顧,太不像你的個性。他不在台灣?」
曾景祥頷首,「他住北歐,是漁夫。」
「你不適合那種生活。」
「我沒有打算馬上去找他,會先到北歐住一段時間,等適應那里的生活再去找他。我不希望成為他的負擔。」
「他是揚景那小子?就林協理贊譽有加,還引薦給工研院化工所所長認識的陶雲揚?」
曾景祥臉色蒼白,沒想到這消息已經引起總裁的注意,看樣子嚼舌根的人對她的行事作風很不滿。
「我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為逾越了特助的職權,這點我已經修正了。」
鄭浚輔聳聳肩,「老板吃大碗的,總要分些小碗給員工,在不影響公司整體利益的原則下,這些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比較不高興的是,你的私心居然是為了男人,要想成功往上爬,這是禁忌。」
貪心才能督促一個人邁向成功,而貪心的起源必須建立在自我的滿足,這才是根本。
曾景祥的笑容有點苦澀,「看樣子,我沒有把總裁的教導牢記在心。」
「你為他犧牲這麼多,值得嗎?」
「他也曾為我做過犧牲,而且他從來不管值不值得,只關心我。」
「但是他放棄了,所以你才把揚景轉賣,不是嗎?」
「因為我的驕傲,所以把他逼走了。」淚水滑過她的觀骨。
鄭浚輔搖搖頭,「你現在放下驕傲,不怕將來後悔?」
「他為我試過,我至少也要為他試一次。」
「留不住心,留住人也沒有用。往後如果你想回來,這里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謝謝總裁,那我先出去了。」
等她離開,他迅速撥通電話。「喂,兒子,你們這群年輕人的腦袋在想什麼,我實在搞不懂。對,曾特助離職……我知道,我沒留她。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喂?喂?」
居然掛老子電話,現在是造反嗎?
現在的年輕人實在……不管了!咦?下午三點,他和老婆大人約好要去買孫子的女圭女圭床,這件事比較重要。
女圭女圭床……要買什麼顏色呢?
陶雲揚對于飯店精品店送上來的名牌西裝完全看不上眼,最後選了曾景祥送給他的POLO衫,不是什麼知名品牌,但是非常舒適,更重要的是,穿在身上,他莫名的有股安全感。
在飯店內的餐廳玄關,他遇上琳恩一行人,琳恩對他輕便的穿著感到訝異,不過沒有說什麼。
入座後,琳恩小聲的問︰「你不是要請飯店精品店送一套西裝上去嗎?」
「太拘束,不愛。」陶雲揚簡短的回答,氣悶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周遭笑呵呵寒暄的眾人。
「小子,你怎麼還是這麼不合群?」鄭浚輔失笑的說。他跟每個人閑話家常,每次話題輪到陶雲揚的身上,就見他端坐椅子上,神游太虛,最後都由部屬慌張的接著說下去,就怕場面尷尬。這種情況,太不象話!
「伯父。」陶雲揚點頭示意。
這聲稱呼,讓在座的眾人明白,原來陶雲揚與鄭總裁有特殊私交。
「臉色這麼糟糕,你失戀了嗎?」
「鄭總裁真是愛說笑。」琳恩笑容可掬的說。陶雲揚心如止水,連她這個法國美女暗示明示了兩年的愛意,還是被當成空氣。
「對啊!」陶雲揚率直的回答。
在座的眾人瞠目結舌。熟悉他的人,訝異號稱情感絕緣體的天才居然有感情基因?還以為他是由精密電子組合。至于其它只聞天才稱號的人,則對他的坦白感到詫異,傳聞他這人很難搞,按理來說,難搞的人心思也較沉。
「怎麼可能?」槐恩月兌口說出心里的疑問,「你如果失戀,那我們不就去死?對象是誰?我們認識嗎?」一群人的視線落在現場唯一的女性身上琳恩。
「她是台灣美女,你們不熟。」陶雲揚突然想到什麼,轉向鄭浚輔,「伯父,你熟。」
鄭浚輔笑呵呵,「小子,置之死地而後生,听過這句話嗎?」
陶雲揚陷入沉默。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什麼意思?他何等聰明,知道鄭總裁八成是從瑞那里知道細節,所以抱著看戲的心情?
「就怕死了之後,沒有生路。」
「那就讓時間來證明,你覺得如何?愛情這玩意兒就跟欣賞名畫一樣,近看遠觀,不同感受。」鄭浚輔說的話十分具有哲理。
陶雲揚停止響應。等待,他向來很有耐心,所以實驗失敗,可以重復幾百次,但愛情這種東西……唉!思念難耐,度日如年。
之前因為白淨蓮辭職和敏淑娃轉調部門,曾景祥挑選了幾位助理一起訓練,從中擇優後,其余轉任秘書,沒料到這幾名助理最後居然也取代了她。唉,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模著桌子,說不感傷是騙人的,畢竟她在這里努力了很久,不過若是問她,會不會覺得可惜?答案卻是否定的。
這種心境歷程很特別,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另一半同樣會是白領階級,結果卻是漁夫。喔!這也要等她找到陶雲揚,確定他還要自己。想到這里,一顆心揪緊,她沒有把握,甚至膽小到不敢打電話給他。
如果見到他,被他拒絕,怎麼辦?曾景祥強迫自己不準往壞的方向思考,天知道這跟她的個性不符,她做每件事,總是預設所有可能的結果,並就結果做出一連串的補救措施,但是這次沒有,她決定要隨心所欲。
「景祥,這束花和這份禮物是我們三個人的心意,你確定要離開?」助理之一的潔雅,今年三十六歲,是三人中年紀最長的一個,結婚,有兩名孩子,將接下曾景祥的工作。
「謝謝。」曾景祥接過香水百合,低頭嗅聞,微笑的說︰「我已經下定決心,今天以後,總裁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祥姊,我听說你要去結婚?」在曾景祥工作的最後一天,趁著輕松的氣氛,年紀最小的姜存娜想證實八卦的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