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感情疏离

对上唐武森寒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戾气,让唐老夫人禁不住心头一震。一个后宅精于算计的老妇,与唐武从战场上磨练出的杀气相比,压根不是一个层次。心有余悸的后退一步,唐老夫人根本没有想到。当年的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唐武不仅没有忘记,反而是深深的记在心上。

那浓浓的恨,似要将她吞噬一般。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间,唐老夫人不知该如何接话。

“唐武,当年的错,孰是孰非都过去了。身为一个男人,何必耿耿于怀。再说,这血脉亲情,岂是你一句话便能抹杀的。爹承认,以前的事爹也错了,若是你想要弥补。爹可以答应你,只要是爹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实现。”

感觉到气氛的僵硬,唐凛然忙站出来打圆场,不惜主动的低头认错。

“是吗?那我让爹娘重新活过来,爹能做到吗?”

冷睨着惺惺作态的唐凛然,唐武依旧是面若寒霜。嘲讽的勾唇扬起一抹邪妄的浅笑,突然道。

人死不能复生,一句简单的原谅。便想将当年的事抹去,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唐武,奶奶知道当年的事,对你伤害最大。只是这人死不能复生,人要往前看。奶奶也有错,偏信了元初,奶奶可以道歉。并且,答应恢复你娘的身份,将她的牌位供在唐家的祖祠。”

唐老夫人微眯了眯精明的眸子,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

当年这儿媳妇受委曲郁郁而终,不仅失去了正室嫡母的身份。连进唐家祖祠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对这个软弱的儿媳妇说不上喜欢。人死如灯灭,元初的娘家家世不错。

只是眼下有了更好的选择,唐老夫人连想也不想,便将夏元初给否决。一个小小的官家之女,哪里比的上贵为公主的医仙,甚至连唐武将军身份也拍马不及。

看着低声下气,不惜一切想讨好他的一对极品母子。这就是他的家人,让唐武觉得好笑。真是死悔不改,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若是夏元初那老贱人听到,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原来,她也有被人无情抛弃的一天。

娘,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他们有多无耻,根本没有资格让你记挂。

恨了这么多年,唐武突然发现一切可笑的很。这种人根本也不配他去记恨,不像是小媳妇曾说的。没有必要拿着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过去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曾经的种种,许多都是娘自己的选择。无法抹去他身上流着的,是这个男人的血。就算是再恨,也不能因此而动手杀了。只要自己过的比他好,却又让他沾不到一丝,那才是一个最大快人心的折磨。

唐武知道,唐凛然如此低声下气,心里到底在算计些什么。让唐凛然永远也得不到,追悔莫及。

想开了这些,唐武突然心境陡然明朗。像是拨开层层的黑去,见到了阳光,心头为之一震。仿佛听到了叮的一声,心境得到新的升华。丹田中的灵力迅速的运转,修为也神奇一举突破到练气四层。

“唐武?”

张舒曼一眼便发生了唐武身上的异样,不由的眼睛一亮。没有想到回唐家一趟,不仅解开了唐武的心结。居然还意外的顿悟,修为也跟着突飞猛进。

不愧是单灵根的天才,果然得天独厚。

马永波还有侯元宝几个,也是发现了这点,不由的投去一个羡慕的目光。这进阶速度,简直比打了鸡血还速度。

身为习武之人,五感比普通人敏锐不少。唐武身上明显的变化,让唐凛然看的目瞪口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唐武身上的气息,似乎一下子变的更为深沉可怕。

一个锐利的目光,竟让唐凛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惊惧。

“曼曼,我突破了。”

脸上的寒意褪去,唐武欣喜的两眼发亮。要不是碍着不少人看着,唐武真想抱着张舒曼转圈。更想开始试试,练气中期可修习的法术。

“嗯,恭喜。”

看着乐的跟个孩子似的唐武,张舒曼也为之高兴。

唐老夫人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并不懂唐武在高兴什么。张口想问,却没想让唐武给直接抢先堵住。

“唐老夫人,以前的事一笔揭过,不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相见亦是陌路。互不打扰,饭我们不吃了,就此别过。”

彻底的放下了积压在心底的痛,唐武感觉整个人无比的轻松。这才真正的明白,恨一个人也是件累人的活。娘身为当事人,都不怨恨,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更何况,夏元初这老贱人也偿到了娘当年的痛。快刀斩乱麻,想了这点,唐武连一刻都不想再令人窒息的唐家多坐停留。

唐武突如其来的话一出,别说是唐凛然跟唐老夫人,不连张舒曼也一愣。没有想到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唐武便要离开。

这到嘴边的鸭子,唐凛然怎么甘心让它飞了。直忙道:“这怎么可以,爹都认错了,你还是不能原谅爹吗?”

“是啊,都是一家人,哪有迈不过去的坎。以后就留在家里,奶奶还等着抱孙媳妇的生的曾孙。”

不用儿子唐凛然使眼色,唐老夫人也知道留人。只是唐武如看陌生人,连最初的恨都消失,让唐老夫人不由的急了。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早在以前我便说过,此生不再是唐家一员。至于你们心里的那点算盘,还是歇歇吧。曼曼,我们走。”

对这种虚假带着算计的亲情,唐武根本不屑得到。上前挽着张舒曼的手,彼此相视一笑。避开了唐凛然拦截的手,诡异的从原地消失。紧接着春梅以及张顺等,也前后而至。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若不是桌上的茶杯还在。让人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是什么速度,一眨眼人便全部不见了。快的连唐凛然都没有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功法,如此的诡异。

人仿佛就在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一般。

眼底掠过一抹狂热,如此神奇的武功,怎么能不让唐凛然心动。

本以为会在唐家停留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唐武这么快便想开了。不愿再与唐家多做纠缠,看着脸上重新扬着开朗笑容的唐武,张舒曼忍不住也回以一笑。

“决定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那里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再留恋,走吧,他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死心。”

摇了摇头,唐武目光坚定的道。放下了曾经的仇恨,可不代表着,他就得让唐家当肥羊宰。

汪河镇。

“莫大哥,为什么不可以试着跟我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大姐根本不可能喜欢你,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难道我有那么差吗?莫大哥连看都不愿意正眼看我一眼,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愿理我。”

陷入爱情不能自拔的女人,是不会轻易的放手。舒心骨子里也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了便不会更改。

趁着张舒曼不在,便忍不住上门纠缠莫名。捕捉到莫名眼中的不耐,舒心哭红了眼。明知道是在强求,却忍不住步步紧逼。不顾女儿家的颜面,只求能得一心人。

舒心知道,她变坏了。

“够了,二小姐别再缠着我。我知道与主子是不可能,所以从来没有强求。更不可表露分毫,不想让主子为难。二小姐既然也知道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二小姐又何必再多作纠缠。以二小姐的身分,何怕找不到衬心的如意朗君。”

冷漠的别开了视线,对舒心楚楚可怜的泪颜无动于衷。莫名不耐烦的微蹙起了眉头,特别是知道了舒心曾对主子做过的事。

若不是被缠的烦了,莫名连话都不想吐露半字。

“我言尽于此,二小姐还是回去吧。”

“你,你非得要这样对我吗?”

捕捉到莫名眼底一闪而逝的厌烦,舒心感觉心里就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的扎着。痛的舒心有种窒息的错觉,狼狈的后退一步,舒心不甘的质问。

却没想莫名更干脆,丢下舒心,直接便转身离开。连话都懒的再回一句,更别说怜香惜玉。

只是人有时候就只是喜欢犯贱,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不择手段的得到。

望着莫名的背影,舒心咬紧了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羞愤。

莫大哥她要定了,就算是豁出脸面,求大姐为她跟莫名赐婚也甘心情愿。她就不相信,有大姐出面,莫大哥还能态度如此坚定。

“莫大哥这是你逼我的,这辈子我缠定你了。”

而舒心不知道的是,府中发生的一切,都会有人告诉张舒曼。所以当张舒曼一回府,舒心多次来府中纠缠莫名的事,张舒曼很快便知道一清二楚。

叹了口气,张舒曼除了失望,便没有其他。

“主子,这二小姐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莫名真可怜。”

春雨心直口快,对刚回府,便听到的消息很是鄙视。就为了个男人,不仅背弃了主子,还准备不要脸的死缠烂打。简直是把女儿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毫无矜持可言。

真不想到,看着文文静静的二小姐,骨子里会有这么猛浪的一面。

唐武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意外,舒心会变的这么不靠谱。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越来越像是那些娇纵的大小姐。一切以自己为尊,想身边的人,都得围着她转。

以爱为名,无耻的伤害着身边的人。甚至,明知对方无意,却仍不死心的想强求。

“人心难测,我也没有想到,舒心会想的这么偏。死不悔改,倒是委曲了莫名,或者回头是该提醒爹。该给舒心订门亲事,让她彻底的死了这份心思。”

叹了口气,张舒曼没有想到,临走还有麻烦等着。

原本以为将舒心送回包子爹身边,便能万事大吉。却还是低估了舒心的韧性,为了男人可以不顾一切。

这才多大,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实在是让人头疼。

“别想太多,人各有志,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控制。感情的事更是如此,曼曼尽到做姐姐的职责便可。是她自己想不开,执意要强求。”

看着为难的小媳妇,唐武劝慰了句。也认可张舒曼的决定,反正舒心这个年纪,订下亲事也是正常。等及屏后便可以嫁过去,容不得她一个女儿家反悔。

回到家的次日,张舒曼便到村到亲自找张树根,谈关于舒心的婚姻大事。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心,以后离开了,恐怕连相见的机会都没有。

大姐的突然到访,让舒心很是激动。想着心里的主意,暂时的抛弃曾经的成见,主动的上前打招呼。

“大姐,姐夫你们回来了,爹去监工去了。小桃,你去告诉我爹,就说是大姐还有姐夫来了。”

新房子还在建,眼下只是暂住在租来的小院。虽然旧了些,但也不算太差,比起以前的老房子好十倍不止。屋门口种着几颗杨梅树,树上还结着红红的杨梅,看着就让人眼馋。

时间过的真快,出门走了一圈,不知不觉快过了半年。

“是。”

小桃恭敬的冲张舒曼点点头,方快步的离开。

相比舒心,小桃更敬重张舒曼。

亲自沏了壶新茶,舒心目光悄悄的打量着张舒曼跟唐武。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状似无意的询问道。

“大姐,这趟不是说要去海边玩,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对了,没看到舒朗,他在府上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舒朗没有回来,还在京都。到是你,这阵子在爹身边还习惯吗?”

望着巧笑嫣然的舒心,张舒曼只觉得有些陌生。感觉彼此间的姐妹情,好像真的淡了。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明明在笑,却让张舒曼感觉不达心。

很假。

“无所谓习惯不习惯,反正我没有选择,不是吗?大姐。”

耸了耸肩,舒心自嘲的道。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一开始的种种不适。不甘又能怎样,大姐向来说一不二,她还能反抗吗?就连舒朗,还有姐夫,甚至是爹也不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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