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侍 第5頁

龐月恩氣得險些起身不吃。

她就是不會拿筷子嘛!這有什麼關系?她多夾個幾次也會夾到東西啊,干嗎一直嘆氣,好像她是朽木似的!

扁嘴惱著,突地瞥見有支湯勺出現在她右邊,轉頭,就見他不知何時去幫她拿了湯勺來。

同桌人原本是掩嘴低笑,見狀,很不客氣地笑開幾分,叫她粉女敕臉頰上紅暈更盛。

「你那麼氣我哦?」明知道她不會用筷子,就特地童勺子來羞辱她嗎?

「小姐,奴才沒有羞辱的意思,而是小姐既然拿不好筷子,倒不如用湯勺,至少比較不失態。」

撇了撇嘴,龐月恩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懷疑自己不是把喜歡的人綁在身邊,而是多了個教她禮儀的夫子。橫眼瞪著桌旁每張偷笑她的臉,直到席間安靜下來,她才悻悻然地繼續吃飯,水酒也喝了不少。

酒過三巡,酒酣耳熱之際,她軟子往他身上靠。

「奴才請小雲兒扶小姐回房。」上官向陽渾身繃緊,悄悄用手拉開些許距離。盡避她醉了,但就這樣靠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是不成體統,就算是尋常夫妻,也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放肆。

「小雲兒沒力氣撐她回房,不如你帶她回房吧。」龐老爺如是說。

上官向陽難以置信龐老爺竟然這麼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他。

恍若讀出他的想法,龐老爺立刻道︰「向陽,老夫信得過你。」但實際上,他正在順水推舟呀--向陽這個女婿,他挺中意的。

萬般無奈的上官向陽只得照辦,輕輕將龐月恩攙起,但兩人的身體完全沒貼靠,就這樣帶著點距離,將她押回後院,一路上不忘再次諄諄告誡--

「不是跟小姐說了,酒喝多容易失態,現在好了,醉成這樣,象樣嗎?」

她輕哼,閉著眼,軟綿綿地倚著他。

「小姐,名節重要。」他立刻再次將她拉開。

佯醉的龐月恩被他扶進臥房的床榻躺下,瞧他準備要退下,隨即假裝痛苦地低喃,「我好難過……」

「小姐怎麼了?」他回頭點起燭火。

「我的月復帶綁得好緊,好不舒服。」她嬌聲呢,在床上翻來翻去。

面無表情的上官向陽看著她,像面對一個極端任性的娃兒般,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小姐房內可有紗巾?」

「紗巾?你要做什麼?」她指了指四柱大床旁的紫檀櫃。

「蒙眼。」他從紫檀櫃里翻出幾條干淨素白的紗巾,成迭抓好,隨即覆上眼,圈綁在腦後,再算著步子,重回她面前。

龐月恩唇角笑意消失,微啟的唇驚詫地合不上。這木頭真知道怎麼惹火她,就連替她解個月復帶都要蒙眼,就這麼怕她栽贓他、硬賴上他嗎?

「你這樣看不見,怎麼替我解腰帶?」收起泛酸的心情,她又露出壞壞的笑,握住他的手,直往自個兒的胸口伸。

上官向陽仿佛早已料到她的舉措,及時收手,接看指尖落在她的腰帶上。

龐月恩氣到快跳腳,瞪著他那像長了眼的指尖,已經氣到不想說話了。

她不吭聲,他也沒搭腔,屋子里氣氛很僵硬,她無心化解,卻听他淡然地說起,「上官小姐三四歲時,總是喜歡膩在奴才身邊,寬衣沐浴都是由奴才來做,直到她年紀大了些,才交給女乃娘。而小姐現在就跟她沒兩樣。」

龐月恩微啟唇,超想一口咬下那張可惡的嘴,居然拿才三四歲的大嫂跟現在的她相比?是在取笑她任性、還沒長大嗎?

解開腰帶之後,他隨即自懷里掏出一瓶拇指大小的藥瓶。「小姐,躺著吧。」

「做什麼?」她瞪著他手上的藥瓶問。

「抹點藥,小姐手上的傷好得較快。」

「你在乎嗎?」他沒忘記她的傷,還放在心上?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開始注意她,只把心部往她身上擱了?

「……傷口太多,不想看見都難。」他自動忽略那太過曖昧的問句,僻重就輕地答。

「……」意思是,嫌她的手傷得很難看?按下心底的微酸,她隨口問道︰「怎麼你隨身都帶著藥?」

她將解下的腰帶連系在上頭的錦荷收到床的內牆里,然後乖乖躺下。

「因為凝小姐喜歡做點女紅,但窖易扎傷指,所以我總是會備著藥。」上官向陽沒注意到,當他提起凝小姐三個字時,語氣特別溫柔,甚至嘴角嘻著淺淺笑意。

這話听在龐月恩耳里,心里更是酸得緊。

她知道他對上官凝沒有非分之想,也知道他只是把上官凝當妹妹看待,可是想要獨佔他的丑陋心思卻像是沾了墨的水,不斷暈開,渲染成徹底的黑。

她想要獨佔他的寵溺,哪怕只是對妹妹的關愛,她也要……

可惜,他不給。

她心情低落地瞪著他替她上藥,溫熱的大手托著她的手,覆繭的手指利落地掠過每個傷口,確定在每個傷口都上了藥後,才輕輕地收手。

「小姐,還有什麼盼咐?」

「從此以後,你的小姐只有我。」她霸道地瞪著眼上依舊覆著紗巾的人命令。

「……當然,除非小姐再將我轉讓。」

他輕嘆一聲,讓龐月恩搞不清楚,他是無奈上官凝把他轉讓給她,還是氣惱自己不自由的奴才命沒得選擇,但不管是哪種想法,她都不喜歡。

「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她咕噥著允諾,慶幸他臉上還覆著紗巾,沒瞧見她緋艷的粉頰。

上官向陽嘴角微勾,輕聲道︰「小姐,夜深了,我先退下。」

「嗯。」

退到門外,上官向陽才取下充滿她氣息的紗巾,雙手緊握成拳,卻仍忘不了指尖上殘留的觸感。她以為他很從容,其實不然,他幾乎是屏看氣息,努力祛除所有雜念才能解開她的月復帶。

松開手,但她的氣息和柔軟的膚觸,依然留在他心坎上。

第2章(2)

陰霆的天候,暑熱卻夾雜著幾許詭異涼風,宛如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月兌衣戲碼再次上演。

「真要奴才月兌衣袍?」好半晌,上官向陽咬牙再問一次。

「對。」龐月恩用力點頭。

鳳眼微眯,他突地動手解衣袍的繩結,此舉嚇得龐月恩倒退三步。

不會吧,她不過是想要整他一下,他真的要月兌?

只見三兩下,他已經解開外袍,拉開中衣--

「停」她突然喊。

上官向陽唇角微勾,心中認定她再怎麼愛鬧,也定有幾分姑娘家的矜持,正滿意地打算拉攏中衣時,卻听她又喊--

「別動!」快速伏首在雲石案上的龐月恩嗔道,瞪了上身半赤果的上官向陽一眼,隨即又埋首在案上,振筆疾飛。

就見上等宣紙上頭,墨汁濃淺不一地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身軀。他壯而不碩,精而不瘦,十足的陽剛味,卻不粗獷,穿上衣衫還頗有幾分斯文,但月兌下衣衫,卻莫名讓作畫的龐月恩羞紅了喇頰。

這樣的他,使她腦海中翻飛著靈感,在畫中的他身旁空白之處,不斷地畫下各式各樣的首飾。

真的畫了?上官向陽難以置信極了。

他直瞪著快筆落畫的新任主子,眼角卻瞥見有抹身影靠近她身邊的窗口,二話不說拉攏衣袍,卻听著龐月恩吼著,「誰要你遮了?給我月兌」

上官向陽深邃的黑眸不斷左右移動,暗示她窗外有人。

甭男寡女共處一室,她的清白已經是半毀了,再加上他衣衫不整,就算他們沒做什麼下流事,不管有沒有人看見,她的清白也已經確確實實毀在他手上,況且眼前,她娘就在窗外!

「是呀,向陽,月恩要你月兌,你就月兌吧,沒關系的,呵呵呵。」龐夫人扇扇掩笑,從她的眉眼,看得出她年輕時迷人的嬌俏模樣,但嘴里說出的話……根本就是女兒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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