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護病房開放探病的前幾分鐘,我走去洗手間時,看到你在護理站——」她簡約地敘述了下當時的情況,提點他貴人多忘事的糟糕記憶。
听著她的敘述,左侑杰的眼瞠大再瞠大,那個片段擊中他印象中的某個點,他的神情霍地變得凶惡了起來。
「就是那天是不是?你開始對我不理不睬,之後每天不是躲到爺爺那邊,就是故意跑去跟你媽睡的時候?」
好啊!還敢提起那天?就是從那天起,他所有的作息變成一團亂,原來只是因為見到他在護理站和安熊抱?
真是天殺的好極了!這個凡事憋在心里不肯對他直說的女人,為了那個要不得的誤會,竟害他吃了那麼久那麼多的苦,看他如何跟她算這筆帳!
「不應該嗎?你背著我跟別的女人擁抱耶!」噘了噘嘴,她也很委屈好嗎?就算她不在現場,他也應該尊重她的存在,適度的和別的女人保持距離啊!包何況她當時就在現場,只是他顧著跟安擁抱,沒注意到她而已。
所以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連累她也跟著受苦。
「護理站里那麼多人,我只是禮貌性地跟好朋友抱一下也有罪嗎?」氣死!這女人怎麼那麼番啊?根本不講道理的嘛!
「那時候我怎麼知道你對我是存著什麼心?我以為你只是玩玩而以。」他從來沒說過喜歡她啊!女人總是比容易不安的啊!
「玩你個大頭鬼!」他氣炸了,惱得用雙掌壓擠她的俏臉。
「干麼啦?很痛耶!」討厭討厭,還是只會欺負她!她氣惱地一掌拍掉他的手。
「痛?再痛也比不上我這陣子被你折磨的心痛!」要比是不是?來啊!他就不信自己會比輸她。
「你哪有痛?每天只會溜到我房里欺負我,我看你快樂得很哩!謗本就是你在折磨我。」什麼叫殺人的喊救人,她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就我一個人快樂,你難道就沒快樂到嗎?」他窒了窒,脹紅著臉朝她吼道。「我再怎麼自High也還是會顧慮到你的感受啊!」
他也是很賣力地在取悅她啊!他甚至企圖用的歡愉來誘惑她、綁住她……
為了留住她,他可是用盡不入流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是他不會白目的在這時候自己招供,那無疑是自打嘴巴的自殺行為。
「……」越扯越限制級的話題,教柳若冰的臉紅成一顆熟透的大西紅柿,氣惱的是發現自己竟無法否認他,因為他說的句句屬實。「你干麼說得那麼露骨?」
「我有做就敢說,才不像「某人」只會躲躲躲。」睥睨了她一眼,他越想越覺得心酸。「一個家就那麼點大,你是能躲到天涯海角喔?」
「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啊,是你又把我抓回來的。」還用綁架的咧,真小人。
「……你要敢這麼做,我就算追到地獄也要把你抓回來!」他氣到頭暈,索性低頭吞噬她那張只會氣惱他的誘人小嘴,免得她真把自己給氣到腦中風了,他要如何給她「性福」?他可容不得就這樣把她拱手讓人。
死都別想!
甜甜的滋味在唇間化開,甜味從口中擴散到身體里的每個細胞,柳若冰感覺自己連毛細孔都舒暢地起立跳舞。
雖然這個笨男人還是沒說出任何喜歡或愛她的字眼,但她會記得他剛才說過的那些不同國家、不同語言的字句——
誰說他不懂浪漫、不會說甜言蜜語?
不懂浪漫的男人創造出只屬于他個人風格的甜蜜愛語?那才是全天下最刻骨銘心、最特別的浪漫!
第9章(1)
「啊……啊啊……啊啊啊——」
想叫又不敢叫得太大聲的尖嚷,在早上近八點時分,在左家的二樓客房門口響起,二十秒內便集結了除了老張和老爺子左佑慶外的左家所有成員,包括前來做客的安筱靈。
園丁老張因上班途中機車拋錨,錯失了「目擊現場」的難得機會,老爺子則是因為輪椅上不了階梯,所以只能眼巴巴地仰望著二樓的「案發現場」,心里不勝唏噓。
此時聚集在二樓客房門口的成員陸續發出此起被落的驚嘆聲,每一聲都精準地養肥了左佑慶體內的好奇因子,他恨不得世上真有奇跡出現,給予他神奇的力量爬上二樓。
可惜,這純屬個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及奢望,奇跡並沒有發生。
「阿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急欲探知現況的好奇心充斥在左佑慶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他焦急地喚著樓上的阿珠問道。
「是的,老爺子我本來要進客房打掃,誰知道發現先生跟若冰……嗯……睡在同一張床上。」阿珠滿頭大汗地鑽出差點擠爆房門的人群,盡責地向左佑慶報告著,手上還拿了支掃把,看起來有點像個滑稽的SNG聯機記者。
「先生醒了之後,用被子蓋住若冰,目前只能看到先生身邊的女人之人形軀體。」為了達到有畫面感的播報效果,阿珠還比手畫腳地在空中畫出一個葫蘆型的女人曲線。「柳姊的身材真、真的非常好喔~~」
左佑慶額上冒出三條黑線,怎麼他家里養的盡是些滿口廢話的「天兵天將」?
好在他有抓到新聞重點,就是他那孫子此刻抱著的女人,正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孫媳婦候選人——若冰丫頭嗎?
看來他的願望快要實現了,好開心啊!
哇哈哈~~
「啊!先生生氣了!」記者二號阿花接棒,搶過阿珠手中的掃把米克風繼續播報︰「他要求「清場」耶!」
「不用清場啦!我要再買一張續看票,繼續看下去,謝謝。」不曉得哪個不長眼的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緊接著一只拖鞋凌空飛起,精準地射中那個不長眼的人的額頭。「可惡!竟然有暗器!」一聲低咒響起,大白目現身,乃暫住之房客安筱靈是也。
「去去去,別看了。」陳媽見床上的男人臉臭得緊,怕他一張嘴就會胡亂噴火掃射,連趕忙出聲要眾家女將離開,可惜明顯帶笑的聲音效果不大,她只好加上雙手推擠的動作叫各位好奇人士離開,並小聲地提出警告。「再不走,等一下先生發火了,看你們誰承擔得了?」
阿珠、阿花聞言,自是不敢造次,趕忙模模鼻子閃開,不過安筱靈可不吃那一套,她又不是靠領左侑杰的薪水過日子,所以可以不用理他,但……
「安,我限你三秒內離開二樓,不然等會兒我就打電話給查爾斯。」左侑杰面無表情地丟了句話給她。
三秒鐘不到,房門前便空空蕩蕩的,最後還是由最後離開的陳媽尷尬地為他們關上房門,讓房里重新回到原本的清靜。
***
待清場完畢,左侑杰拉開身旁的被子,柳若冰頂著一頭亂發探出頭,獲得自由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呼~~差點悶死我了。」
「我也傻眼了,完全沒想到阿珠會突然闖進來。」左侑杰想起才發生不久的「抓奸在床記」,額上不由得冒出涔涔冷汗。
他是被阿珠那吊詭的尖嚷聲給驚醒的。
才震驚地睜開眼,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房門口就迅速多出好幾個人,每個家伙都將他赤果的上半身給看透透,相較于阿珠的尖叫,他才是最想尖叫的那個人,唉~~
「你昨天不是把門給鎖上了嗎?」她記得他好像有鎖啊!怎麼阿珠隨隨便便就能把門打開?
「當然有鎖啊!不然不小心又讓你逃了怎麼辦?」開玩笑,那種刺激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他怎麼可能再因自己的粗心,而替她創造了另一個挑戰他心髒耐壓指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