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勝女(上) 第4頁

是說,他的另一半……一道燦亮的光閃過腦際,她忽地想到,如果讓他倆有情人終成眷屬,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

穿越總是有其目的和使命的,不是嗎?所以她的到來是要當紅娘

「艾大師。」

門外突然傳來魏召熒的叫喚,她才驚覺這桶熱水都快要涼了,趕忙跨出浴桶,拿起驛站伙計準備的干淨大布巾,邊胡亂地從頭發擦拭到身體,邊回應著,「我還沒好!」

抓起衣褲套上,她真恨這身衣服老要綁上許多系繩,偏偏每每緊張時,她的手指就更不听使喚。

穿上中衣再套上青衫,長發趕緊用大布巾包起,免得沾濕了衣服。

她只有一套換穿的衣服,要是弄濕了可沒得替換。

「好了!」一切搞定,她急忙開門。

門外,剛去溫池泡過的魏召熒,瞧著她不倫不類地將長發包在布巾里,露出一張巴掌小臉,這才發現她的五官極為精致,濃黑柳眉配著水潤杏眼,挺直秀鼻下有張形狀非常漂亮的唇。

罷沐浴餅的她,肌膚白里透紅,杏眼盈潤生光,不是絕美,卻是張能教人駐足回頭的秀顏。

艾然則呆住了。

這家伙是個魔性男子呀……洗過的長發隨意地扎在腦後,幾綹滑落在頰邊,讓那雙魅眸像是摻著電流,俊美的臉龐表情淡漠,卻反倒襯他的五官更加奪目出眾,尤其是沐浴餅後,渾身噙著酥人心脾的慵懶,此刻的他性感得教人難以相信,她的目光被緊緊地攫住不放。

好帥喔,她的男主角!

她勾唇露出小小梨渦,秀氣杏眼噙滿愉悅,彷佛瞧見多令她滿足的……魏召熒微揚起眉。

這笑意是給他的?

那笑意像陣暖暖春風,柔拂人心,吹進他堅固的心防里。

「……大人,這房間是進還是不進?」

身後響起八賢的問話,魏召熒回神,眉頭輕皺,像是不解自己怎會瞧她瞧得入神。

時候不早,他也該休息了,不過……眼前剛沐浴餅的她,這模樣要是走到外頭,難保不會再發生傍晚那事。

「八賢,退下。」尋思間,他已經不自覺的如此吩咐。

八賢神情極為意外,但也沒多說,帶上了門,逕自下樓準備睡在馬車里。

「那我走了。」艾然跟著回神,帶著包袱就要開門,走到他身旁時,又忍不住多看他兩眼。真是好看得掉渣呀,這禍水真是太有型了。

「去哪?」他想也沒想地將門板按住。

虧她看起來有幾分聰穎,沒想到行事這般散漫。傍晚那事還沒教她記取教訓?

瞪著他厚實的大掌,她偏頭想了下。「你不是要睡了嗎?」

「你呢?」

「就隨便找個地方窩啊。」她回得理所當然。

罷剛在大堂用膳時,她問過驛站伙計了,為了應付來往商旅,廚房就算入夜也不停火,而大堂也常有人吃宵夜。她只要窩在一角假裝打盹,不就撐過一夜了?

魏召熒閉了閉眼,心忖實在沒必要攬這麻煩事,干脆由著她去。

「放心,我說到做到,說房間是你的就是你的。」她信守承諾,絕不賴皮。

這席話听在魏召熒耳里,倒教他意外了。

金烏王朝中知書達禮的姑娘,必定出身名門,但光听她的談吐,就知道她是出身鄉野,鄙俗難入耳,然而她卻明白信守承諾。

想了下。既然馬車都與她同坐,再與她同宿一夜,也沒有什麼好避嫌的,再者她可是巧扮男兒郎,只要不戳破,大抵也沒什麼問題。

「那個……你的手要不要挪開一下?我打不開門耶。」

魏召熒挪開了手,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為何知道我是陽年陽月陽日生?」這疑問存在他心間極久,趁這當頭問個明白也好。

「呃……」她抬眼,神色正經道︰「難道你不知道相可論八字?」

第二章穿越神棍(2)

也許真有大師有這等好本事,不過她就只是胡謅的。

那時在衛府,衛夫人遇亡魂環伺,她剛好瞧見他,便稱他是純陽之人,可鎮壓陰氣。這話當然是隨口說,可她在這個世界里,偏偏就是能夠開口成真。

要問她為什麼,她只能猜是老天的小小彌補,給她這張嘴,幫助她度過一切難關,等到她通過最後關卡,再送她回家。

就像是闖關游戲,總是需要金手指的嘛。

魏召熒微眯起眼。「光看面相就可以知道這麼多?」朝中欽天官也沒這樣的本事。

「這是需要修行再加一點天分的。」這樣應該沒太吹捧自己吧。

「你還有什麼本事?」魏召熒走到圓桌旁坐下,倒著微涼的茶水,也替她斟了一杯,長指輕敲桌面,示意她坐下。

艾然遲疑了下,抱著包袱坐到桌邊,喝了口茶。「我不太懂大人這話的意思。」

注視她良久,他才以極低的聲音問︰「在衛府,你察覺亡魂找上衛夫人時,便已知道亡魂的企圖?」

「呃……是啊。」撒謊不好,撒謊真的很不好,可是這時候不撒謊,對她就更不好了。

話說當時衛爺只跟她說,他的夫人身染重病,後來瞧衛夫人像是飽受驚嚇,她依常識和現場狀況推斷,八成是有阿飄找上衛夫人,配上她這張皇帝嘴,死的都要被她說成活的。

唉,要是日後回到原本的世界,這張嘴還這麼好用不知道有多好。

「所以,你看得見亡魂?」

「對啊。」才怪,她一點都不想跟它們交朋友,看不見是幸福的。

「那麼你可以招魂嗎?」

听到這里,她終于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麼。「唉,都那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嗎?」

說來,這也是種很奇特的經歷。

平面的文字敘迤此刻卻變得立體,世界如此真實,連帶在文中未多著墨的個性都鮮明強烈起來,就像一張圖畫得再栩栩如生,也無法和實物相比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向來神色淡漠的魏召熒,臉上終于出現一抹人味。

「啊,就……」要死了,她說那麼多干嘛?

魏召熒魅眸炯亮,等待下文。

在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注視下,她只能硬著頭皮瞎掰。「其實從你的眉間就看得出你的心是憂郁而壓抑的,顯示你曾經歷心痛欲死的生離死別,而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內心創痛,殯逝的如果不是至親,那可能妻子之類的。」

這回她學聰明了,沒將未婚妻三個字點出來。

是的,在她的設定里,他及第後風光返鄉,但未婚妻卻在他到家前死于山賊之手,教他耿耿于懷至今。

听至此,魏召熒黑眸微眯,像是不敢相信她光是從面相就能看透他的過去。

房內鴉雀無聲,艾然突然有些尷尬。想安慰嘛,還真不知道要從何安慰起,畢竟兩人之前毫無交情可言,但又實在受不了這陣沉默,只能勉為其難地勸道︰「逝者已矣,你要往前看,何必難為自己?」

是吧,事情都發生了,還能如何?頂多是怪她該死,做了這種設定。

聞言,魏召熒撇唇哼笑了聲。「大師說得這般瀟灑,那就代表你根本不曾失去過。」

艾然為之語塞。

她沒辦法反駁,因為她確實不曾失去。

可是不曾失去,那是因為她不曾擁有,就某種層面來說,就連失去,對她而言都是奢侈的。

「所以你沒辦法幫我召她的魂?」好半晌,他才啞聲問著。

她垂著眼。「說不準她都投胎去了,上哪找?只能說你們的緣分已盡。」她能說的安慰就這些了,他就湊合點吧。

魏召熒沒再追問,尋思片刻,又問︰「除了觀貌,你是否會佔卜或觀天免預測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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