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勝女(上) 第13頁

魏召熒眨也不眨的看著。

半晌,八賢端了杯茶來。「喝這真能解暑嗎?」

「可以,不過還是要多補充水分。」她接過手,柔聲詢問著那位姑娘感覺如何,一口一口地喂著她。

一杯喝完後,那姑娘的眼神清明許多,艾然再揉著她的頸部,以指關節由上往下推。

「有沒有覺得好些?」她問。

「好多了,大姊姊,真謝謝你。」姑娘噙著虛弱的笑答謝。

一句大姊姊哄得艾然心花怒放。「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你回去後還是要多喝點水才成。」

「大姊姊是大夫?」

「只是略通皮毛。」她有穴道按摩的執照,並對一些民間偏方懂得不少。

「這點碎銀聊表謝意,請別嫌少。」另一位姑娘遞出碎銀。

「不用不用。」她擺擺手站起身。「今天日頭毒辣,這時分還是少在街上走動。」

「多謝。」幾個姑娘有禮地欠身。

艾然微頷首,回頭便見魏召熒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怎麼了?」不過是幫個忙,總不可能又出問題吧?

「你怎會知道地瓜粉加糖沖泡成茶,可以解暑?」他啞聲問著。

顯然沒料到他有此一問,她即頭一皺。「這麼做有問題嗎?」

「回答我。」

「就一種民間偏方而已啊。」干嘛像是她調配了一杯毒茶似的打量她?這是她听按摩店老板提過的,應該沒錯呀。

「從何得知?」

她真的頭皮發麻了,搞不懂他為什麼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這要她怎麼回答?

就連八賢也對主子的執意追問很是意外,不由得出聲提醒。

「大人?」

第五章花前月下(2)

魏召熒急于解答心中的疑問,但他也很清楚此情此景不適合再追問,只能噤聲不語。

但他突來的沈點,反教艾然和八賢對視一眼。

「欸,八賢,我瞧那些姑娘就穿得挺清涼的,怎麼她們就可以穿得那麼少?」像要打破這吊詭的沉默,她隨便找個話題聊著。

「她們是花娘。」八賢看了主子一眼才調回視線,笑得諷刺。「你可別想壞了那些花樓的招牌,要知道你這年歲只能當老鴇了。」

啊,好過癮,胸口快要憋出的傷,總算稍稍解套。

艾然嘴角抽了兩下,這家伙,逮著機會不刺她兩句,他是很難受是不是?

「那是因為你沒瞧過我扮回姑娘家的模樣。」

「相信我,還是同樣一張臉。」八賢笑眯眼道。

「……大人,我可以揍他兩下嗎?」這口氣要是不發泄,她晚上一定失眠。

「由你。」

「咦?」兩人難得有志一同地抬眼看他。這人是怎麼了?

「召熒!」

突然後頭傳來一道喚聲,艾然望去,雙眼不禁發亮。

那是個非常俊美的男人,一身月牙白的錦袍,帶著書卷味,套用八賢夸人的形容,只能說是溫潤如玉,謙德並備,賞心悅目極了。

「于懷。」魏召熒回頭淡道。

「回吞雲了怎麼也沒告訴我一聲?」

「剛到。」面對故友,他連虛應的笑也沒給。

像是察覺他的不對勁,耿于懷微微皺眉,不禁看向四周,瞧見八賢,隨即朝他一笑,目光再移,就對上張眉開眼笑的臉,當下疑惑不已。

順著他的視線,魏召熒瞧她笑意盈盈,不禁微惱低喚。「艾然。」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先是對他上下其手,如今還對于懷笑得這般yin\蕩……這世間怎會有她這種姑娘家?

「嗄?」她慢半拍地回神。「怎麼了?」

「跟你介紹一下,他是我的朋友耿于懷。」魏召熒輕拍著故友的肩。「于懷,這位是艾然,她是個……相當有本事的術士。」

「術士?」像是听到多不可思議的事,他微愣了下。

艾然不以為意。這種反應她看多了,今日換作是她,給的眼神也差不多是這樣。

不過……「在下艾然,耿爺和大人是竹馬之交對吧?」

這話耿于懷不覺有異,認為也許是魏召熒曾跟她提過,但是听在魏召熒正里可就不是這樣。

「你何以得知?」魏勉熒問出口,耿于懷才微詫地看向艾然。

「看面相啊。」賓果,她猜對了。

炳,大人的命定之人出現了!雖然她還沒取名,但從背景設定看來就是他呀!

沒想到他長得如此俊美,站在大人身旁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斯文謙柔,一個內斂沉穩,完美配對呀!

天啊,這趟旅程真是太有趣了。

「艾大師,收斂一點。」見主子的臉黑了大半,八賢忍不住開口。

瞧瞧,笑得春心蕩漾,一臉又不知檢點,這女人是不是被狼給帶大的呀……

「收斂什麼?」她不解地問。

「沒事。」話說得再白點,恐怕就難听了。

艾然不解地偏著螓首,隨即又調回視線欣賞這對「璧人」。

雹于懷被她露骨的眸色嚇得倒退兩步,幸好魏召熒上前一步,擋住她那可怕的yin\笑。

「召熒,既然都回吞雲了,那就到我家吧,由我作東。」耿于懷恢復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欸,大人,你不回家嗎?」艾然疑惑地問著,指向食肆旁的胡同。「不是就在那邊而已?」

照設定,他家就位在城東,那應該就在那個方向吧。

魏召熒猛地回頭。「你怎會知道?」

「就……」她不禁暗惱自己說溜嘴,眨了眨眼,神色自若道︰「我既能以相推算你的過去,當然連你的出身也算得出來。」

完美的演技,她都覺得自己要是不當神棍,還真是太可惜了。

仿佛對她的說法存疑,魏召熒微眯起眼,反倒是耿于懷驚詫不已。「光是面相就能推算如此多?」

「是啊。」她笑眯眼。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憑她這張嘴,總能見招拆招的。

雹于懷輕點著頭,低聲詢問︰「那……召熒想先回府一趟嗎?」

「不用,走吧。」

「欸?」真的不回去喔?

瞧著兩人並肩而行,她不禁微噘起嘴。

奇怪,怎麼好像哪里怪怪的?

「艾大師,麻煩你往後別再跟大人提起家里的事。」走過她身旁時,八賢低聲撂下這句話。

「為什麼?」她快步跟上。

八賢抽動眼角。「麻煩你照辦,還有,你能不能想辦法收斂一下你的yin\笑?」

艾然呆愣在原地。

yin\笑?

誰啊?!

雹府位在府東青桐巷底,紅瓦白牆,一進大門,長廊穿餃各院落,其間穿杏渡柳,遠處綠林照映,建築典雅整齊不奢華。

一行人未進正廳,反倒是轉進正廳旁的垂花小徑,通往一座道場。道場呈半開放式,走過去時可以瞧見不少人正持弓射劍。

「哇,這是弓道場?」艾然低呼,場上不少人身穿素白半臂,腰束革帶,一個個神情肅穆,屏氣凝神,箭翎破空而去。

「安靜。」八賢忙道。

艾然不解地看著他,只見他指了指道場,上頭寫著龍飛鳳舞的「肅靜」兩字,教她自動地把疑問給咽下肚。

「八賢,你何不帶著艾大師到道場走走?」魏召熒淡聲暗示,要他將艾然開開。

八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盡避要和這燙手山芋相處,教他有千百個不願意,但主子的命令就是聖旨。「艾大師,有沒有興趣?」

艾然用力地點點頭。

八賢無奈嘆了聲。「走吧。」

見兩人走遠,耿于懷才帶魏召熒走進幾步外的亭子里。

奴婢立刻遞上茶水,耿于懷擺手,奴婢就伶俐地退下,不讓閑雜人等靠近。

雹于懷替他斟上茶,低問︰「召熒,那位艾姑娘……」

「自有我的用意。」

「我還以為是為了淑嫻。」

當年召熒高中狀元,風光回鄉時,卻意外得知妻子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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