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找到自己的小背包之後,小朗然如獲至寶,蹦看回到母親面前,笑嘻嘻地晃了晃,「收包包,回東京。」
唐結夏看著兒子搖晃看手里的空背包,認住了心疼的淚水,笑道。「你的包包里什麼都沒有,不要熊熊了嗎?你不是很喜歡他們,就跟他們在一起,陪著爹地,不好嗎?」
「寶寶不熊熊!寶寶一起回東京!媽咪一起!一起……」小朗然就怕自己說的話母親會听不懂急得滾落下一串串眼淚,「寶寶不要熊熊,要媽咪,要媽咪,不要熊熊……」
驀地,「哇」地一聲,唐結夏看著兒子大哭了起來,「媽咪寶寶回東京,一起回東京一起、一起!寶寶不要熊熊,要回東京」
「你不要熊熊,難得連爹地都不要了嗎?」她一急之下,忘記兒子不過是剛滿兩歲的孩子,沖口而出,說完,她就後悔了。
小朗然愣了愣,小小年紀的他,不知道什麼叫做選擇,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只知道自己沒有不要「把撥」,但也想跟媽咪在一起。
他抽噎了兩聲,嚎陶地大哭了起來,再沒說半個字,只是哭得淒厲也淒慘,哭得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不哭,寶寶,不哭。一唐結夏心疼地將兒子緊摟在懷里,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在心里罵自己自私與愚蠢,兒子還那麼小,怎麼忍心如此待他?
但也因為年紀還小,現在做割舍,孩子比較容易適應。
但她必須離開。
她別無選擇。
她太明白自己父親疼女兒的心情,現在唐森認同兒子,長輩那邊看似毫無壓力,但再過一段時間,即便他心里不樂意,也會被逼著娶她為妻,她就怕現在的寧靜日子,不過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征兆而已。
她太喜歡唐森了,喜歡到不忍心見他再做一次被她給害死的「伯仁」,那些年,為了她的喜歡他,他其實受了不少委屈,而她該個「罪魁禍首」,卻從來就無心也不忍害他。
她合疼地抱著兒子,輕聲地哄著,過了好片刻,才讓那小小的身子不再哭得發顫,哭聲也漸小了。
她抱起了兒子,一邊走看,一邊輕搖里著他抽噎不停的小身子,驀地,她停下了腳步,回過眸不自覺地望向門口,卻已經不見方才佇寸在那個地方,以沉郁的目光注視他們母子許久的「伯仁」……
苞我走。
那日,唐森只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她就傻傻地跟著他走了。
後來唐結夏一再反省著自己這個近乎本能的反應,總覺得實在要不得,但她想或許一輩子都改不了這個壞習慣了。
習習的海風拂上她的臉,她身穿著一住白色的連身泳裝,外罩看男人尺寸的深灰色連帽外套,長發輕挽成一束,低著頭扮尋著貝亮,一如她兒時常在這片沙灘上所做的事,但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更想沖浪
不過,今天的海而太平靜,就連打在沙上的浪花都只有淺淺的翻白,游泳倒還可以,沖浪的話不會有太大的樂趣。
那天她傻傻地跟看唐森走,一直到他將她帶到這座當初爺爺買給安熙女乃女乃靜養用的小島時,她才怔愣住,想到寶寶被他們留在家里,不知道會不會哭著找他們,擔心得還想看要回去。
對于她的後知後覺,唐森忍不住莞爾,告訴她這幾天自然會有人照顧寶寶,要她相信他與她父母四人的能耐,絕對不會搞不定一個兩歲的小娃兒。
在那天之後,他們誰也沒提那場持久戰究竟是誰贏了,一如平常地說笑,一起吃飯,一起潛水游泳。
風大浪高時,他們會很有默契地去取浪板沖浪,而那天第一次兩人做出這舉動時,他們一人拿著一面浪板,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他嘲笑她的胸部難看,把她給惹哭,明明是一住難過的事,但是他們都忍不住笑了。
「森哥哥。」
當她撿了滿滿兩口袋的貝亮,終于心滿意足回到唐森身邊,他躺在平鋪的大毯子上,修長結實的身軀只穿著一件休閑短褲,至于原本穿在上身的連帽外套,現在則是由她穿著。
「森哥哥。」唐結夏在他的身邊坐下來,又喚他一聲,見他一動也不動,無奈地撇了撇女敕唇,知道他听見了卻故意不回答她,無賴地不同應她喊他「森哥哥」這三個字。
以前他老是愛訂正她,要她喚他「森哥哥」,這幾日卻不知哪來不對勁,不喊他「森」,他就會故意不回她。
算了,他不醒不理也好,正好讓她趁機瞧個夠。她柔軟的目光,落在他閉眸假寐的臉龐上,無論見他多少次都仍舊會懺然心動,仿佛無論她變得多老,在他的面前,都仍舊是當年的小女孩,無法遏止對他的喜歡,忍不住要為他一再地心動。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踫觸他的臉頰,卻在中途停止,想到了他不回應她的壞心眼,讓她忍不住也想要對他使壞。驀地,她靈光一閃,露出來淘氣的笑容,從口袋里掏出了貝殼,拿起了幾個白色小巧的扇貝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排起了小花的圖樣。
還不理我?!她在排了第一個小花圖樣之後,轉頭笑月兌了他一眼,看見他眉心微微擰起了淺痕,讓她必須很用力才能忍住大笑的沖動,動手開始排起了第二個花樣。
但就在她又放落一個小白扇貝時,唐森己經睜開眼眸,只是她沒有注意到,讓他可以肆無忌噪地仰視著她美麗的側顏。
他一直知道她很美,但是,這一刻,在他眼里的她,仿佛寶石般閃動看教他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只想一直看下去,看一輩子。
終于,第二朵花大功告成,就在她想要排第二朵時,被他伸出的大掌冷不防地擒住了手腕,她抬起美眸,正對上他睜開的雙眸,說不出他看她的眼神里究竟哪里不同了,只是覺得那兩亂眸潭里深幽無比,帶著一股想要將她給深深吸進去的魔力一般。
「你在干什麼?」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被她一雙手在胸前模來模去,他必須很克制,才能不讓自己顯現出不該有的反應。
唐結夏心跳得飛快,顫顫地深吸了口氣,才能笑得出來。
「你看不出來嗎?被貝亮蓋住的地方就曬不黑。」她朝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努了努女敕唇,「我想要是在你的胸口曬出幾朵白色小花,那應該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你會丟臉到沒辦法在另外一個女人面前月兌掉上衣,也好,縱欲過度會傷身,吃素一陣子有益身心健康。」
說完,她笑著點點頭,很自動自發地替他做出了結論。
「你這家伙!」他笑斥了聲,猛然一個翻身,將她給按在身下,原本鋪在他胸口的貝亮四散落下,「既然是你讓我沒辦法在別的女人面前月兌衣眼,那你就必須對我負起責任。」
「所以說,吃素!」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故作輕松,唇畔仍溢著笑。
「你說吃素就吃素?」他嗤笑了聲,笑她說了好天真的話,「你會不會太不了解男人是什麼德性的動物?」
「什麼德性?只要想做,就算不愛的女人都可以抱嗎?」
就比如她。
她這句話,說得輕柔淺淡,但是那話里幽幽的埋怨,卻像一根利箭般,狠狠地刺穿他的心坎,讓他為之心痛,那疼痛隨著血液流竄他的四肢百骸,痛得教他難以忍受。
這瞬間,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當年她在他傷得最重時,提出了分手。
唐結夏沒存心傷害他,只是她這玩笑開得不成功,但說不定,是因為在她的心里仍有怨懟,才會無意之間說話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