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窮小子 第12頁

回復直發,走出發廊,情況變得跟她是爆炸頭時截然不同——

居然有人一邊開車一邊搖下車窗,伸出頭來對長發飄逸的她吹口哨!

頓時交通阻塞、喇叭聲大響,害她亂不好意思的,但臉上堆滿得意的笑容。

縴手一伸,同時跑來三部計程車,她挑了部最干淨的坐,心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反應。

在她的幻想中,他肯定會匍匐在大象腿下,結果卻不然,他對她視若無睹,而是小伍大肆贊揚——

「這位大美人是誰呀?」

紀淑芬悻悻然地繃著臉。「少在我面前耍嘴皮!」

「我真是有眼無珠,原來是淑芬,失敬。」小伍拱手致歉。

「你想追她,現在還來得及。」白雲威像在慫恿,又像在威脅。

「我去擦車子。」又要開戰了,小伍趕緊往門外沖,免得被流彈打死。

「小伍心有所屬,他已經表示過了。」言下之意,他還沒表明心跡。

白雲威冷嘲熱諷道︰「移情別戀又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紀淑芬語帶挑逗地質疑他。

「我還吃糖呢!」白雲威皺著眉,別過臉。

「來!大家吃蛋糕!」老張不吝地分送幸福。

「有愛情的味道哦!」小洪咬了一大口,唇上冒出女乃油胡。

老張笑呵呵地說︰「都老夫老妻了,哪像你們年輕人把愛掛在嘴邊?」

「小洪,女乃油給你,我怕胖。」紀淑芬把女乃油撥到小洪的碟子里。

「謝謝姊姊賜我口福。」小洪向來不長心眼,一根腸子直通太平洋。

「姊弟戀,時下正流行。」白雲威看不慣她招蜂引蝶的行為,有意撻伐。

「我才不喜歡老女人!」小洪搶著說,根本不知道自己比撲火的飛蛾還蠢。

白雲威提醒道︰「傻瓜,坐金交椅,可以減少三十年的奮斗。」

「我寧可坐板凳,金交椅給老板。」小洪誤打誤中紅心。

「給小伍,我差點忘了你們兩個交情匪淺。」白雲威說。

小伍嚇得猛搖手推辭。「我喜歡坐布沙發。」

紀淑芬按捺不住地說︰「干麼?我是椅子嗎?」

白雲威從鼻子里發出冷哼。「說你是椅子,還算客氣了。」

「不然你想說什麼?」說她是給人坐的椅子,這是莫大的羞辱。

「床或是馬桶,你喜歡哪一種說法?」白雲威嘴毒得令人不寒而 。

「走啦!吧活去吧!」老張連忙拉著他,免得公司被黃線圍成命案現場。

紀淑芬怒氣不斷地升高,但卻沒有人願意做沙包,讓她拳打腳踢,大家全都奪門而出,整個公司冷得像听不見呼吸聲的太平間,一片死寂,她竟然會有種被拋棄的脆弱感?!

突如其來的眼淚刺痛她的雙眼,她不得不承認,她愛他的程度遠遠超過她想像的那麼深,但她不懂,他是哪一點令她著迷?

一個窮小子,嘴巴比毒藥還毒,心腸比鐵石還硬,她真是作踐自己!在美國,多少個比他帥的男人拜倒在她迷你裙下,就算看到大象腿,也會大加贊美,可是他卻無動于哀……她終于懂了,她就是喜歡他的骨氣,和毫不造作的誠實。

他的表現令人捉模不定,前天對她體貼入微,還有之前開車送她回家的友善態度,不料一轉眼,他就變了個人似的,折磨她的精神和。

說起來,好像都跟小伍和小洪有關,莫非……莫非他認為她有招蜂引蝶之嫌?!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沒錯!好吧,她就跟他們保持距離,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凡事要往好處想,這樣才能笑口常開,長命百歲。這是爺爺女乃女乃說的,但他們都沒活到一百歲就飛上天堂;不過,爺爺在見過天主之後,回光返照了五分鐘,拉著她的手,告訴她,除了笑之外,長壽還有另一個秘訣——多運動。

起身做國民健康操,正做到朝上,臉朝下之際,走來一個腳踩在天花板上,倒著走的女人……不,是她人倒著看。回復正常,她正視著前方那個長相平凡,身材有點臃腫,發型很明顯是在家庭美容院剛燙過,模樣呆板的女人。

「小姐,請問你要搬家嗎?」紀淑芬拿出紙筆做記錄。

「我是來找白雲威的。」聲音溫柔中帶了一絲敵意,很耳熟。

「你是上個月打電話來,自稱是老板同學的那位小姐,請問尊姓大名?」

「我叫謝依玲,他人在嗎?」

在她看來,這個謝依玲不夠資格當她的情敵。「他出差到台中,傍晚才回來。」面對不具威脅性的女人,她的態度向來和藹可親。

「我把邀請卡留下來,希望不會掉進垃圾桶里。」謝依玲人胖心胸小。

「謝小姐放心,那天我不是有意對你不敬。」紀淑芬亂有禮貌的。

謝依玲受寵若驚似地間︰「你是吃錯藥?還是哪根神經不對?」

「那天我大姨媽來,每次她來我就抓狂,希望你別介意。」

「原來如此,我也有不對,我不該摔你電話。」

「要不要喝杯咖啡?我請客。」她別有用心地賠罪。

「不用,你的薪水不多吧?」這也是另有目的的刺探。

這女人想知道公司賺不賺錢,紀淑芬心知肚明,故意說︰「多得花不完。」

「不簡單,鐵公雞終于拔毛了。」謝依玲一副要捉金龜子的模樣。

要捉金龜子得去夜店。「節儉是美德,因為老板想開分店。」她故意把窮小子說成胸懷大志,結果這個傻女,光是微笑,臉頰的肉都會顫抖。

真想送她一面大鏡子,讓她看清楚自己跟癩蝦蟆有血源關系,尤其是求偶的時候,同樣都會兩頰鼓脹—憑這副尊容就想打他的主意,她實在佩服她進取的精神,這比在大男人主義泛濫的台灣,立志做女總統,還要困難許多。

心里暗自嘲笑別人,搞不好會得內傷,她也要來微笑,釋放快樂。

讓她了解美女是怎麼微笑的,除了要肉不顫、齒不露,還要有三分嬌羞、七分誘惑,這樣才能迷昏男人。不過……她試了很多次,他卻像個木頭人似的,一點暈頭轉向的表情都沒有。

「他小器是不得已的,他要養他妹妹一家三口。」謝依玲若有所思地喃喃。

「天啊!看不出來老板還是個偉大的哥哥!」她的語氣充滿敬佩,演技渾然天成。

謝依玲拉開白雲威的椅子坐下。「是命苦,都怪他妹妹自己遇人不淑。」

「他妹夫是個怎樣的人?」若不是有求于她,真想一腳踹向她的大。

「游手好閑的混蛋。」謝依玲嘆了口氣,眼中完全沒有悲傷。

「你坐一下,我去西雅圖買咖啡。」紀淑芬急急奔出去。

「西雅圓不是要搭飛機才能到……」謝依玲來不及阻止,只好坐在辦公室等她回來。

小英不應該像她說的那樣,笨到極點;她的心緊擰成一團,滿臉的痛苦。

印象中,小英崇拜她、羨慕她,想跟她一樣做上流美人,這不是壞事,畢竟想嫁入豪門的女人比比皆是,可是小英怎麼會嫁一個跟她小時候願望完全相反的男人?

小英是怎麼被騙的?是那個男人長得太帥,還是太會說甜言蜜語?

拿到咖啡,走到廁所里(以免被老天爺看見),打開蓋子,吐了口口水進去,然後蓋好蓋子,火速地奔回公司。

沒請癩蝦蟆喝馬桶水,她自覺做人還不錯,因為喝馬桶水會害人生病,可是喝她的口水搞不好能養顏美容!

「她怎麼會嫁這種男人?」紀淑芬一臉急迫地回到主題。

「看他家有錢,故意懷孕,逼他娶她。」謝依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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