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威廉先生你還沒走……」小陳喘著氣說。
「你有什麼事?我還要趕飛機。」
「我家小姐快死了……」
「別騙我了,這又是你家小姐想留我下來的小伎倆,對不對?」
「不對,不對,我怎麼可能拿我家小姐的生命開玩笑,小姐正在醫院,急需要你的血。」小陳看了下手表,「如果三十分鐘內你沒有趕到,小姐就不在人世了。」
「我們趕快去醫院。」他們匆忙上車。
在去醫院的路上,廉星燁一直催小陳開快點。「快!閃黃燈了,快沖過去!」
他們沖過去時,差點和一輛沖出來的機車相撞。
「好險,威廉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在二十分鐘內趕到。」
一到醫院,廉星燁立刻亮出了自己的胳臂捐血,而且一下就捐了一千西西。
輸完血後,廉星燁以棉花按住手臂。大概是捐太多血的「余波蕩漾」,當他站起來時,身體有些搖晃。
「哎呀,你怎麼站起來了?你才捐完血,又一下捐那麼多,趕快躺下來休息。」護士小姐過去扶他。
「沒關系,我要去手術室外面等。如果血不夠,到那里找我。」
廉星燁走進等候室,等候室里坐著很多焦急的家屬,而福伯坐在最前。
他走向福伯,福伯立刻站起來,感激的說,「威廉先生,謝謝你。」
「手術進行得怎麼樣?」
「不知道,醫生還沒出來。」福伯憂慮的說。
「昨天晚上我看安琪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醫生說她是服用藥物過量。」
「服用藥物過量——那不就是自殺!」他以顫抖的聲音說。
「我們並不知道真相!也許那孩子只是不知道不可以一次吃太多藥。」說完,福伯跌坐在椅上,「現在我們只有靜靜的等了。」
埃嫂看著廉星燁慢慢地走到窗邊,用手撐在窗台上往外看。他咬緊牙關,緊繃著身體。她很想走過去安慰他,告訴他小姐不會有事的。可是此刻她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她自己都擔心得甚至無法順暢地呼吸。
廉星燁不顧「請勿吸煙」的警告牌,點燃一根香煙。安琪不是自殺,是他殺,而凶手就是他!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是他害安琪自殺的。
他不斷地吐著煙圈,整個等候室彌漫著煙霧。
「先生,你要抽煙,去外面,不要在這里,這里是禁煙區。」有人提出抗議。
廉星燁熄滅煙蒂,而後他重重地跌坐在椅上,兩眼無神地直視著前方。隨後,他將臉理在掌心里,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埃嫂起身走向他,並在他身旁坐下。她把手搭在他肩上,「威廉。」
他低著頭,先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水擦干,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她。「福嫂,是我害了安琪。」他的臉上,有殘留的淚痕。
「別這麼說。」福嫂溫暖的說,「你只是想找理由怪罪自己,而你不該這麼做的。小姐從認識你後,一直都很快樂,你不必為這件事負責。」
「如果我沒騙她說我要結婚,她也不會……」
埃嫂打斷他,「不要再說這些了,你一天都沒吃東西,我想你最好去吃點東西。」
「我不餓。」他搖頭。
「我知道你為小姐擔心,但你捐出那麼多的血,又不吃點東西,身體撐不住的,如果小姐還需要你輸血,你若再輸給她,恐怕連自己也要倒下去了。」
廉星燁想了想後,走去告訴值班護士,有什麼事可以到自助餐廳找他。
埃嫂則去告訴福伯,「我和威廉先去吃飯,回來時替你帶個便當。」
這頓飯吃起來索然無味,兩個人牽掛著安琪,幾乎沒說什麼話。
吃完飯後,廉星燁和福嫂回到等候室,福伯告訴他們,裴安琪還在手術中。
手術已經進行超過十小時了。恐懼爬滿他們心頭,他們一起坐下來等,沒說半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等候室實然忙碌起來,一個滿身是血的角頭大哥被推進來,尾隨兩名警員,一個喋喋不休的護士推著抬車過來,上面躺著一個老人。進進出出的人愈來愈多。
一名醫生走出手術室,朝福伯走去,「她的情況如何?」福伯問。
「她的情況不好,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醫生說。
「噢,天啊!」福嫂低聲說,緊抓住埃伯的手。同時她看到福伯好象在瞬間變的脆弱起來;而威廉那 :賴奈騫 ?宄閃艘煌擰 br />
「醫生,你一定要盡全力救她。」福伯說話的聲音低沉微弱。
「這是我的職責。」醫生繼續說,「她已經移出手術室,現在在加護病房。只要她能撐過二十四小時危險期,就沒問題了,現在我們只能祈禱。」
「我們能進去加護病房見她嗎?」廉星燁問。
「她還沒清醒,不過你們可以見她一會兒,一次一個人,她現在必須待在加護病房,隨時有人會照顧她。我也會叫值班護士隨時通知你們狀況的。」
「謝謝。」福伯說,然後醫生便離開了。
埃嫂第一個進去加護病房,她出來後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個不停。
接著福伯進去,出來後也是老淚縱橫。
埃嫂抱著福伯,「我好怕……」
看著福伯和福嫂泣不成聲的模樣,廉星燁緊張而焦慮地走進加護病房。
棒著玻璃,廉星燁默默地望著那張在白的臉,插在鼻孔、手臂和身上的管子,以及接到螢幕上的電線。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可憐女孩,在昨天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愛著她,但這一切是否太遲了?他是否會失去她?
雖然他是個無神論者,但是為了安琪,他願意向神祈願,向神宣誓。
神啊,如果安琪安全度過二十四小時,他以後絕不再玩女人!如有違背誓言,他願受不舉之刑。
「先生,探病時間過了,你必須出去了。」護士小姐站到他身旁。
「可以讓我多待五分鐘嗎?」
看在他英俊的份上,護土小姐答應了。「好吧,五分鐘後你要出去喔,不然被護理長發現,我會被罵的。」
「謝謝你,五分鐘後我會出去的。」他的臉頰緊貼著冰冷的玻璃窗。「安琪,你要好起來,為了我。」
回到等候室,他頹然坐在椅上,瞪著牆壁發呆。
漫漫長夜開始了。
值班護士看到他們個個面露疲態,就勸他們,「回去休息吧!暫時她的病情還不會有變化的。」
「福伯,福嫂,你們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這里有我。」廉星燁體貼的說。
「不,我們都想留下來,我們要在這里陪安琪度過危險期。」福嫂說。
到了午夜,福伯和福嫂因為年紀大了,體力不支,都睡著了。
廉星燁站在窗邊,他的眼楮雖然望著醫院的中庭,心里卻想著裴安琪。
他的世界自從裴安琪出現後,開始天旋地轉,什麼他是性變態、愛滋病,全是她弄出來的,噢,他還記得她要他和發生安全性行為,把他給氣得半死,還有,他的不舉,也是因為她……
「先生。」加護病房的護士小姐站在他面前,將他的思緒帶回現實。
「是不是裴安琪醒來了?」
「不,沒有,她還是一樣。我想你可能需要這些毯子。」
「謝謝你。」他從她手上接過它們。
「你真的該睡一會兒,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叫醒你的。把自己的身體弄壞,可幫不了她的忙。」
「你說的對,謝謝你。」
廉星燁將毛毯益在熟睡中的福伯和福搜身上,然後他在福嫂旁邊坐下,將修長的腿往前伸,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