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烛光闪烁。
前来宾客怕是要把地板都踩薄几尺,女主人跪在草席上,泪痕早已哭了干,如同魂走了般,脸上只剩下空洞的眼眶。
根本探不到底。
见谁都是微微低了低头,已经无力再开口了,也没人会责怪她,拜了拜故人,就离开。
可是眼前这位宾客非但不走,还蹲了下来,用手捏住了可人儿的下巴——
“馨儿,都叫你早点跟他离婚,就不要跪的这么辛苦了!”说话的人,是云睿,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江宛馨把云睿的手推了开,恶狠狠地瞪了过去,“云睿,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呦呦呦,女人喊什么打杀,要不今晚来我床上?我让你爽个透彻!”手又伸了过去,可是却被另外一个人打了去。
乔芷杭走了上去,“云睿,这里是灵堂,麻烦请放尊重点。”
“这又不是你的灵堂,你在这里摆什么谱!”云睿恼怒起来,嫌着乔芷杭碍事,正准备再骂几句,忽而瞧见他旁边的春依,模样倒是长得俊俏……“新女人呀,看起来好嫩呀。”
春依赶紧藏去乔芷杭身后。
“云睿,请你不要再过分了!”乔芷杭挡住春依,云睿却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他才不会怕乔芷杭的警告。
“一个乔家落魄少爷,敢在我面前说这话?难不成你还想讨得这死人的好,以为他会护人吗?哈哈”云睿大笑了起来,眼神又瞟了去春依脸上,的确是很水嫩……吐出一口烟雾,又望着乔芷杭说道,
“对了,明日起,你不用过来上班了。”
“为何?”乔芷杭大吃一惊,自从苏奕舫死了之后,云睿就对他态度极差,但是他还没想到云睿竟然会赶他走!
“很简单,苏奕舫已死,留着你这颗棋,还有何用?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帮你重建宏越吧!”又一口烟雾喷去了乔芷杭脸上,“你当年被苏奕舫玩成那狗样,我都嫌你蠢,你觉得我会用这么蠢得人吗?”
旁边的人都附和笑了起来,笑着乔芷杭这般蠢样。
“你!”乔芷杭气了去,江宛馨却拦住他,现在苏奕舫死了,她没有庇护,云睿踩她头上也是理所应当。
只能先是忍着云睿。
云睿却冷笑一声,那时苏奕舫叱咤一时,都得让他三分,现在苏奕舫死了,他更是无所畏惧,又怕了谁去。
对着灵堂上的相吐了一唾沫,江宛馨心间一扎,恨不得把他撕成粉碎,云睿却朝她邪魅一笑,带着一群人又张扬而去。
若是苏奕舫在,云睿岂敢这样嚣张?
可人儿气了去,忍不住掩面而哭,太阳穴边扯着筋跟着痛,想着苏奕舫对她千般好,哭的狠劲了点,连口血都涌了出来……
接连几日,滴米未进,她真不如也死了去算了。
再走几步,险些晕了去,被阿宗一把扶住。
“小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阿宗,你不如杀了我去,反正我也没什么活的念想。”泣不成声,完全没了往日的娇媚。
也就这几日的功夫,竟可把人折磨成这副鬼模样。
“小姐,你不是想着离少爷而去嘛?现在都不用纠结了,何来愁?”
江宛馨苦笑了一下,她的确是有这样想过,可是还不是仗着苏奕舫疼惜她,以为自己真是可以气到他,哪知人竟然比她还先去,独独留下她,何来气他?
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阿宗慌忙夺了住,“小姐,这又是为何?”
“阿宗,我好想哥哥回来,我不想他死,我…我…不能没他…”哭了去阿宗怀里,阿宗却尴尬起来,不敢伸手抱她……
他怎敢伸手抱,苏奕舫正在不远处的窗户里望着这边……
可笑,苏奕舫怎可会死?
这台阿斯顿马丁倒是的确是撞上了一辆大货车,车也翻了下去山沟,阿宗也在车上,后头的人却是找来的一个替死鬼。
苏奕舫早就知道云睿会来此阴招,索性满了云睿的意,今早的确是坐了阿宗的车出门,但是却在隧道里下了车,换上了他人。
阿宗开了一段时间,见到一辆卡车,明显就是对撞过来的,于是打左避了开,货车直接撞去了车后排……
滚了下去,左右安全气囊救了云睿,就是腿受了点轻伤,后头的人却面无全非。云睿再扯了引线,点燃了车厢,整个车爆了去,大家都以为后头死的人真是苏奕舫!
苏奕舫这样做,无非是让妖魔鬼怪现身而已。
连江宛馨都瞒住,一是让她看看乔芷杭都多蠢,二也是想看看自己在她心里,究竟站了几分……也是被她那晚的话伤去了心。
见到她哭成这样,倒是放了心,这小丫头还是没有白疼,只是还要再委屈她一段时间,现在现身根本就除不掉云睿。
但是又见到江宛馨方才悲到吐出一口血,也是心疼不已,如果不是难过到伤去身子骨,怎会吐的出鲜血,只能是叮嘱阿宗和赵姨这些日好好照顾了去。
正欲转了去,却看见一个女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刚有人把春依绑了去!”
“谁绑的?”江宛馨一惊,旁边的阿宗却冷笑了起来,“还有谁,除了一个趾高气扬的云睿。”
“云睿刚才就对春依动手动脚,春依肯定难逃此劫,阿宗你能帮我吗?”江宛馨急了起来,阿宗却摇了摇头,“小姐,我劝你这个时候不要轻举妄动,云睿这一举措就是为了刺激乔芷杭,你要是真上了他的当,怕是你自己都在身难保。”
“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吧,阿宗我求求你,现在除了你,云睿现在根本就不怕谁!”
“小姐,云睿之前怕我,也是因为少爷在,我现在也是什么都不是,只能是让春依自求多福了。”阿宗继续摇了摇头,苏奕舫让他不要随意出手,他的确也不想去惹怒云睿。
只能是把乔芷杭的心给伤透了,他才知道云睿的为人!
所以,春依只是一个代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