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禍 第15頁

直到車外一聲疾呼。「殿下,京中飛鴿傳書!爆中有大變!」

兩人都震了一下。清醒過來。雖然四唇分開,但是他仍緊緊擁著她身體的手卻不肯放開,還將自己的下巴重重壓在她肩頭。

「倘若有變,記住我托付你的事。」

他忽然說出口的一句話。讓她焦慮又心痛,一把拉住要下車的他,急急地說︰」我不許你這樣!」

他失神地回頭看她,不確定她說的「不許這樣」是什麼意思?

羅巧眉的眼中不知何時被一層霧氣籠罩,熱流涌上眼眶,教她幾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他。

「我不許你這樣輕易地把自己的死亡交代給我。晏清殊,你不讓我好好地過日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攪亂我的心,讓我不得安寧,現在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想抽身逃走嗎?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你必須陪我好好地活著!」

她緊緊抓著他的手,那上頭的熱度直透入他心窩,如她眼角的淚一樣。將他的心找出一片燦爛的光芒——

第6章(1)

晏清殊和羅巧眉都沒想到這封飛鴿傳書帶來的消息會是這樣驚人——

菱妃死了,死因是中毒,而晚上和菱妃一起用膳的皇帝司空豪也同時中毒,好在入毒不深,經太醫救治已無大礙。司空晨得到消息後,大驚失色,立刻下令道︰「全部人馬掉頭,即刻返!」

「殿下,萬萬不可!」來送信的傳令官疾聲攔阻止︰「武大人特意叫屬下提醒您,此時絕對不能回京。否則會有大凶險!」

「什麼意思?」司空晨不解。

「宮中有謠言說此事是殿下在背後指使。皇上已經半信豐疑。特命九門提督張飛虎將軍把守城門。若殿下返京,當場扣押,檄械入宮;但殿下若三日內沒有返京之舉,就會調集周邊郡縣的兵馬,以謀逆罪拿下殿下。」

一旁蘅驚濤怒道。「這是什麼話?殿下回去是錯,不回去還錯,這是哪個小人在皇上面前進的饞言?要是讓我知道,非剁了他的手腳,割掉他的舌頭不可。」

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司空晨卻顯得很平靜,仿佛事情正如他的意料。他回頭看了眼站在人群外圍的晏清殊和羅巧眉,淡淡說道,「兩位現在是準備和我回京,還是繼續前往靈城?」

羅巧眉急道︰「剛才這位小扮不是說了,京中有危險,要殿下絕對不能回去嗎?」

「不回去,在外面就是擁兵自重,意圖謀反。」司空晨苦笑道︰「無論如何我得回去一趟,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是我做的,我為何要背這個黑鍋?」

「話可不是這樣說,殿下,自古以來被冤殺的忠臣良將有多少啊?難道您以為您貴為太子,就不會被冤枉嗎?」蘅驚濤急急勸說,「說什麼殿下也不能回去,或者我們現在就給聶將軍送信,問問她的意思。」

「問她做什麼?」司空晨神色一凝︰「現在這件事還不明朗,把她扯進來反而會給她添麻煩,清殊要去靈城赴任,應該先行,一會兒我派一個小隊護送你。巧眉,你就跟著清殊一起去靈城,那里有聶將軍鎮守,會安全些。」

晏清殊走上幾步,輕聲道︰「殿下,您不覺得這件事很可疑嗎?」

「什麼?」他回望著他。

晏清殊直視著他,不疾不徐的道︰「我例覺得這事像是一個陰謀,是一個將殿下騙回京城的陰謀,若我是您,我絕不會回去。」

司空晨亮緊眉,「說這話,要有真憑實據。」

晏清殊沉吟著,「殿下,這里人多,有些話微臣想私下談。」

他點點頭,「那去你的馬車上好了。」

羅巧眉向來不問政事,也從未听清殊說過朝政,不論何事,她都抱著隨遇而安的手和心態去面對。太平盛世,怎麼也沒想到一夕之間風雲變色,形勢變得如此緊急。

當然。她更沒想到自己和清殊會參與其中。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對殿下坦白。之前京中傳聞刺客出沒,很可能正是菱紀作怪。」

晏清殊一出此言,也在馬車內的羅巧眉嚇了一大跳。「怎麼會?」

司空晨倒像是不意外,直問︰「你從哪里听來的消息?」

「之前和殿下提到的,那位很信任我的朋友。曾經輾轉听到菱紀的家人在探望她的時候和她商量過此事。其意本不是想陷害誰,只不過想讓皇上對她更為寵幸。為她的安全擔憂,日夜不離。可不知最後怎麼弄的,竟然有流言暗指這件事與殿下有關。」

沉思片刻,司空晨說︰「其實當晚那個刺客已經被捕,但因他說不清自已受誰指使,看起來也的確沒有加害父皇的惡意,所以我只是將他關押,並未上報。」

這下羅巧眉更加不懂了。「殿下既然抓到了刺客,為何不稟報皇上,也免去人心惶惶。」

「因為此事明顯是有人故意慫恿唆使,再放出流言蜚語意圖就在抹黑殿下。如果殿下主動將刺客送出來,也可能會被人說成是棄卒保帥的招數,反而麻煩。將人抓在手里,隱而不發,的確安全些。」晏清殊解釋。

他的分析得到了司空晨的認可。「所以我不得不時刻提防。到底是誰想對我不利?這次出京,本是想暗中查訪周邊郡縣的民情和軍事有無異動,沒想到剛一出京就發生這樣的大事。」

晏清殊提醒道︰「殿下有沒有想過,您此行的目的地是靈城,或許這就是促使京中陷害殿下的那個人急速動手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

「那人怕殿下和聶將軍聯手之後無人能敵。所以才提前下手。「

司空晨的眼中精光閃爍,「所你此言。莫非已經猜出那人是誰?」

晏清殊神色一整,「殿下,這種事,可以想、可以猜,但不能說。」

羅巧眉听得一頭霧水,「怎麼你們說的話我都听不懂?」

司空晨朝她笑笑。「你听不懂最好,這種事情你少知道一點。就會安全一些。」然後他又問晏清殊,「那麼依你之見,我該以何種策略應對?」

晏清殊一邊思忖,一邊慢道︰「殿下無論如何不能入京城大門,但這件事您又不能裝作不知……恕微臣拙見,臣以為可以先以殿下之名致信京城,只說听到謠言,不敢辨明真假。希望皇上能履信告知詳情。同對,殿下也要致信聶將軍。若真有人要對您不利,只憑殿邊這百來人,並不能有效護衛您的安全。」

司空晨沒有立刻點頭同意他的意見,只是一言不發,先轉身下了馬車。

羅巧眉靠過來,問道。「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殿下會听嗎?」

「我說的話其實是他的心里話。你以為殿下真的需要我出主意嗎?他一直是個有自己主張的人。」晏清殊貼向她,低聲說︰「他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邊,現在要說一下我們的事情。「

「在這個緊急關頭,我們的事情哪值得一提?」她很少臉紅,但是他現在靠得過近,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那個吻,于是雙頰立刻變得火熱。

「不值得一提嗎?」他微蹙著眉,「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我又沒做什麼許諾,反悔什麼?」羅巧眉低著頭,眼睫拼命地貶著。但更多的是差澀,而不再躲避。

晏清殊盯著她的發髻。一直以來的焦躁倒從今日起平和了許多。

雖然他不能確定她對自已的感情是否能和他付出的相等。但起碼他將兩人的認知拉到了一條線上。

都說日久生情,他就不信他們相處這麼多年,會生不出半點情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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