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年抬头和赵妍对视了一眼,不知怎么,两人此刻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向严青提起她其实是教官抱上医务车的这个事实。
周年年起身倒水,把水杯递给了严青,“教官没说你,指导员都表扬你了,他还能说什么?”
“这还差不多。”
听到这个,严青心里总算才放下心来,赵妍看她这会儿总算又恢复了元气,心里放心不少,这才道,“青姐,刚才在越野场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严青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没事,估计有点感冒!”
确实是感冒,她呼吸道不好,感冒鼻塞症状比一般人要严重很多,再加上跑步也会刺激呼吸道,这才晕倒的。
不过这会儿一瓶葡萄糖水下去,又不用训练,只需要在病床上躺着,她症状已经减轻了不少,现在只是有点鼻塞而已。
人当然是不怎么舒服的,但也没那么严重,何况她从小就有这个病,早就习惯了。
“年年说你有哮喘,这个很严重吗?”
赵妍对哮喘了解不多,平常也只在电视在见过,好像发作的时候挺吓人的。
严青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怎么,吓到你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
哮喘的确是有一定的致死率,但是这个概率很小,平常注意疗养,随身携带吸入剂的话,哮喘病人其实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只有在哮喘突发,而且身上又没带药的时候,才有点吓人。
不过一般情况哮喘在发作之前都会有一些症状的,比如连续咳嗽、胸闷之类的,严青心里也有数,她长这么大,印象里突发好像只有一两次而已。
家里人都知道她有哮喘,老太太、严老头乃至她大哥大嫂都养成了随时在包里或车里放一小瓶吸入剂的习惯,怕的就是突发状况。
但突发其实是很少见的。
“你别听周年年瞎说,她就是刚好碰上了,还以为天塌了。”
周年年的确是刚好碰到过一次严青哮喘突发,她又不懂这个,之前虽然是知道严青有这个疾病,但是好像从来也没见发作过,顶多就是感冒比别人严重一点,她一直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那次真是吓得半死。
严重整张脸都变成青紫色了,一直喘不过气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窒息而亡一样,给周年年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原来一直以为身体倍儿棒的好朋友,身上居然携带着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
“你该庆幸这次不是发哮喘,否则你真是死定了!”
周年年想起这事儿都还有点心有余悸。
自那次碰见严青突发哮喘后,周年年还特意去问了严老太太,听老太太说,严青有点花粉过敏,之前突发就是因为花粉过敏引起的。所以在她知道这个事后,老太太还拜托过她,叫周年年多多留心一点,毕竟严青实在有点不叫人省心。
周年年如今也算是家里的小公主了,跟着大姐头严青却总瞎操心,她自己都有点无奈,怎么跟老妈子似的!
“下次训练,你把你药给带上,下回我不会再管你了!”
她恶狠狠瞪了严青一眼,立刻得到了对方一个讨好的笑容,“是是是,都听你的。”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很快便到了饭点,之前拔针那个小护士又进来了,给三人送病号饭。
病号饭相当寡淡,一碗面条,一个鸡蛋,一个馒头。
不过三人毕竟上午都跑了五公里,运动量很大,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挑剔了,基本都把饭给吃了个精光。
饭菜飘香的时刻,大皮卡也拉着越野的学生们返回了。
幸好教官们心里还有点数,没有让大家又沿原路再走回去,不然大伙儿真是要崩溃了。
军用摩托也放在皮卡上,骆明远和几个教官,一起挤在一辆军用吉普里返回。
这次五公里越野,半路晕倒或突发中暑的人还真不少,军用医务车半程就拉了好几个人回去,这种半途就退出的,成绩当然是为零了,所以综合起来算起来,国际班的成绩还算不错的。
毕竟他们班拿了一个个人第一,并且没有一个人掉队,全班同学都完成了五公里负重越野的任务。
不过代价有点惨重,有两名同学都受伤了。
想起之前严青的症状,还有周年年在她旁边惊慌失措地大喊“她有哮喘,她有哮喘!”样子真是有点吓人。
幸好最后军医看了,说只是临时性休克。
“看不出来,你们班那个刺头,还挺热心的。”
秦风笑道。
说真的,这次来军训的,除了国际班是老鸟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新生。别的班级也不是没有半途崴了脚或者突然中暑,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的学生,但还真没有像严青这样,替别人背背包的同学。
何况她还是个女的。
这次来驻军地军训的一共有二十个班级,只按男女比例一比一这么算的话,也就是说,二十多个班里,这么多身强体壮的男生,居然没有一个同学想着要去帮助那些中途受伤、或者体力较差的女生。
说到这里,一车的教官都忍不住有点脸红。
不知道是脸红自己班级里的人表现不佳,还是替这群刚从学校出来,一个个娇惯不已的小少爷小公主们脸红。
“还是明远带出来的兵有点劲儿。”
指导员点评道。
骆明远没说话,他脸色有点沉,不管怎样,学生受伤了,他也有责任,这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
何况严青会做出那些举措,令他也十分意外,而且……他没有跟秦风说,但是他有一股直觉,严青应该早就不舒服了,她应该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看,才强撑着跑到终点的。
搞不好和什么团体意识什么责任意识,半毛钱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