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又臭美的严大小姐突然有点内伤。
训练时间,安静的厕所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周年年吓了一跳,一边扯衣服一边跑去厕所,“你掉粪坑里了?”
生无可恋的严青木着脸望着镜子里自己两颗皮蛋脸摇头,“并没有。”
只是想到自己苦苦硬凹出来的大姐头造型好像在教官面前破功了,想想都有点不忍直视。
这以后还怎么在骆教官面前硬气地起来?
因为周晋还在等,两人不得不加快了速度,严青洗了把脸后迅速换好了衣服,出宿舍楼的时候,想到即将到来的美食,严青兴奋不已,反观周年年,表情则十分平静,甚至……好些隐隐有些忧心。
“你怎么了?”
周年年摇了摇头。
两人出来,很快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周晋,他开着一辆军用吉普,一身绿色的军装,没带帽子,就站在吉普车旁。
周晋个子很高,因为已经不在一线基地了,他的头发比骆明远要稍微长一点,不是最简单的板寸,不过和正常人比,依然算短的,很精神,也很帅气。
都说男人穿军装最帅,这话真是不假,周晋往哪儿一站,浑身上下的荷尔蒙简直是……帅倒万千少女不成问题,跟漫画上走出来的男主角似的。
他继承了自己亲生母亲的相貌,皮肤较白,长相偏秀气,只是眼神有点阴冷,让人不敢小觑。
偏阴柔的长相和硬朗的军装糅合在一起,有股奇异的矛盾感,但是同时却又有股奇异的和谐感,说实话,严青有点怵他。
要不是因为他是周年年的大哥,严青绝对会尽量和这人少打交道,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周晋一看就属于“心眼多”、“不好惹”的类型,她自知自己性格冒失,因此很懂得趋利避祸。
按家里老太太的话说,心眼都用到讨好卖乖和窝里横上去了,所以做啥啥都不成。
偏偏因为很懂得这个,身边的人又各个护着她,直把她惯成了今天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虽然小祸不断,倒也没闹出什么大事。
看见周年年出来,周晋顿时朝两人挥了挥手,周年年勉强笑了一下,走到他跟前,叫了一声“大哥。”
毕竟不是亲生的,两人的气氛谈不上亲昵,周年年语气客气,甚至有些疏离,严青也不太意外。
“上车吧。”
周晋点了点头。
周年年拉着严青要往后座去,周晋却扯住了她的胳膊,“年年坐副驾吧。”
严青此刻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去了,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周年年稍微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顺着周晋的意思,坐到了副驾上。
周晋帮她开了车门,吉普车座位很高,周年年个子不高,上去的时候,周晋扶了她一把,周年年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跟烫到似的。
一路上,两兄妹的对话都有点干巴巴的。
“训练辛苦吗?”
“还好。”
“吃得还习惯吗?”
“还好。”
“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
“没有。”
严青坐在后座上,被迫强行围观兄妹俩尬聊,感觉也是有点尴尬。
周年年母亲改嫁到周家的时候,周年年已经很大了,周晋大了她七八岁,那会差不多都成年了,两人日常相处成这个样子,严青也不太惊讶。
要是她突然有一个大自己七八岁的哥哥,还不是亲的,恐怕也很难亲昵起来。
亏得是周晋脾气还算不错,至少是对周年年还算不错,她一直这么说话,跟个叛逆少女似的,周晋的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也没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三人到了附近的一条街道,停在了一家鱼馆面前。
严青下车后顿时哎呀了一声笑道,“正好,我和年年都喜欢吃鱼。”
周晋嘴角稍微弯了弯,“进去吧!”
他走在周年年旁边,周年年却紧紧挽着严青的胳膊,仿佛刻意跟周晋保持距离似的,让严青看着大为不解。
“喂,他好歹也是你大哥,特意来看你,你这样不好吧?小心回去他给你穿小鞋!”
三人进了一个包间,周年年和严青已经去洗手间,严青立刻抓住了周年年的胳膊,给她指点迷津。
毕竟在严青的认知里,周家现在应该还是周年年的继父周建军说了算,周晋也已经成年了,在军中担任要职,他亲妹妹周沛读的是大院子弟学校,只有周年年,上的是普通大学。
周年年的妈妈徐如兰现在是家庭主妇,说句不好听的,徐如兰是带着拖油瓶周年年嫁到周家的,这要是搁在别人家,周年年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不过还好周建军还算明事理,从未苛刻过周年年,而且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周晋对周年年显然也不错,至少他还是很惦记她这个妹妹的。
说起来,就只有周沛那个小鬼一直和周年年不对付了。
在严青看来,周年年应该对周晋态度稍微好一点,毕竟他是家里地位仅次周建军的人。
而且从现在周晋升迁的速度来看,搞不好他以后比周建军的建树还要大,以后周家很有可能就是他说了算。
两人在洗手池洗手,严青絮絮叨叨跟周年年科普自己有限的“豪门争斗”知识,周年年却一直沉默着,默默洗手。
眼看她手背都快被自己搓破皮了,严青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强行关了周年年那边的水龙头,掰过周年年身子一看,周年年眼睛居然红了。
周年年是少见的单眼皮大眼睛,眼睛很圆,长得跟小孩子似的,看着很乖。
她这个样貌,从小就特别招长辈喜欢,在学校里,老师从来都是优待她的,严青也是,从第一次见到这姑娘,就特别稀罕她,上来就说要罩她。
当然了,后面谁罩谁,还真有点分不清。
跟周年年熟悉久了,严青才知道,原来她那副小白兔样子,都是长来骗人的,这人心眼也是特别多,看着好欺负,谁要真欺负她,后果是说不出地惨。
周年年是典型的戏精,眼泪说来就来,变脸速度之快,直逼奥斯卡影后,按理说,严青也没少见她掉眼泪,回回假哭都跟真的似的,但是这回……看见好友要掉不掉的那一滴眼泪,严青心里真是有点慌。
她感觉周年年这回好像是哭真的。
两人死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周年年真哭过。
“喂,年年,你别吓我啊?怎么回事,你跟我说!”
周年年伸手捂住了脸,好一会儿严青才听见她压抑的声音低声道,“变态…他就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