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她、她可以嗎?不會掉下來嗎?她臉上閃過疑惑。
還來不及發問,她已經被白書維以側坐的方式,半拉半抱的坐上了腳踏車前方的橫桿,雙手搭上腳踏車把手。
「抓緊了。」在她耳邊落下叮嚀,白書維連一秒鐘也沒有耽擱,踩著踏板就向前沖了出去--
柯裕棻差點驚呼出聲。她不會騎腳踏車,這也是她第一次坐腳踏車,用的還是這種教人害羞的方式,她幾乎整個人都被白書維圈在懷里,這讓她沒來由的臉都紅了,就連耳根也淪陷,手心更是不住冒汗。
記得在其他小情侶身上看見過這畫面,男孩騎著腳踏車,女孩靠坐在靜方,小鳥依人的縮躲在男孩懷里。當時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對她來說,這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別說母親的教養不許,她的冷模硫離也是問題癥結。
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在心里偷偷幻想,幻想著如果有一天,坐在那兒的是自己,多好。
現在,看著白書維透著力量的指節,她忍不住暗暗的想--
這算不算是美夢成真?柯裕棻咬著唇,像個傻瓜似的偷偷笑了起來。
第6章(1)
坐在腳踏車的橫桿上,盡避不習慣的柯裕棻,剛開始還有些怕,但迎著風的舒爽,讓她想起記憶中蕩秋千的感覺,她忍不住笑了。
風帶來她的笑聲,身後的白書維好奇的問︰「笑什麼?」
「記得我們第一次踫面的那天嗎?你幫我推秋千的時候,迎面而來的風就像現在這樣,好涼。」而當時的她也因為有他的陪伴,第一次感覺不孤單。
聞言,白書維的心里有些激動--
原來,她還記得,原來,兩人初見的那個午後,對她來說也不是全然沒有意義,要不她不會將其保留在記憶里。所以,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還懷念著那一天。
忽地,一只頑皮的小狽從路旁巷口竄了出來,白書維本能的緊急煞車,一手穩住腳踏車,一手以保護姿勢環抱住身前的柯裕棻。
原本橫在兩人之間的微妙距離,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而瞬間消失。她的背脊貼著他的胸膛,薄薄的制服根本阻文件不了彼此溫度的傳遞。
明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把手環在她腰上,可顫栗的感覺仍是那麼強烈,暖昧的氛圍充斥在兩人之間,伴隨著她身上的香氣,燎撥他岌岌可危的意志力。
「沒事吧?」嗓音透著壓抑。
「……沒事。」她害羞的搖搖頭。
至于始作俑者--小狽瞪大眼楮,無辜的看著他們兩個。
「狗狗,快點回家去,馬路很危險。」她低頭對仰看兩人的小狽訓話,心里卻忍不住想感激突然沖出的小狽。
若不是它,怎會有這樣的意外驚喜?
……唉,柯裕棻,你變壞咯,一點都不矜持哩!
戀戀不舍的將自己的手從她腰上松開,白書維繼續插曲發生之前的動作--騎車。他低頭問她鋼琴教室的地點,她引領他前進的方向。
當時的白書維巴不得鋼琴教室越遠越好,最好遠到天涯海角,那麼,他就可以像這樣載著她不顧一切的向前走,維持這甜蜜的兩人空間。
然而想望終歸是想望,就算是天涯海角,就算地球是圓的,終點總有抵達的時候。
抵達鋼琴教室樓下的時候,距離上課時間已經遲了將近十分鐘,對于名師親自指導,動輒幾千塊的鋼琴課來說,損失不小。
「快進去吧」
「嗯,謝謝。」伶著書包、琴譜,柯裕棻匆匆忙忙的下車,準備上樓,然而跑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白書維--
他的身影緊緊揪住她所有的注意力,他帥氣青春的模樣,清晰的絡印在她雙眸深處。為了送她來上鋼琴課,他趕出一身汗,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濕透了,而這一幕卻成了柯裕棻眼中一幅美好的畫作,畫里是他對她的真、善、美。
她怎麼了,遲到了不是嗎?「還不快進去。」白書維催促。
柯裕棻笑了,對著腳踏車上的他綻放甜美的笑顏,灼灼發亮的美眸,看得他有幾度失神恍惚。
免不了捱罵,畢競名師的時間寶貴,一分鐘的耽誤都是不被允許的。果然,剛進教室,柯裕棻便乖乖接受老師的訓斥,乖乖坐到鋼琴前上課。
以前,肩負著母親無限期待的鋼琴課總讓她覺得沉重,像有一股無形的壓」間住她似的,教人無法喘氣。可今天的柯裕棻覺得很寧靜溫馨,連帶的彈奏出來的音符也輕快不少。
想著白書維的同時,她憂然大悟,原來心里有人,會是這麼寧靜美好。
時間安靜但確實的不斷往前邁進、不斷流逝……
二十八歲是記憶力已經漸漸走下坡的年紀,但回到過去的柯裕棻,為了準備參加大學聯考,必須把被放生十年的國英數史地,一點一滴通通找回來,塞回她的腦袋里。
在這個熬夜書、又餓又累的凌晨一點半,盡避昏昏欲睡,可只要想起白書維,她的心就暖了起來。
她想,倘若睡眠不足也是重新來過必須付出的代價,那她甘之如抬。
不一會,她腦袋枕上翻開的書本上,她睡著了,嘴角帶笑的跌入夢鄉……
家里的節拍器壞了。星期六的午後,柯裕棻跑了一趨樂器行,買了全新的節拍器後,順便燒去書局挑幾本結合歷年考題的總復習參考書,準備回家猛K。
她會這麼努力的原因有兩個--
其一,地不想哪天東窗事發,媽媽趁機把她成績下滑的原因歸答到白書維身上,所以,她得在媽媽發現異狀之前,趕緊恢復應有的水平,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再者,記得當年大學聯考後,白書維上了北部的大學,她則是听從母親的決定填了中南部的學校,但重新來過的這一次,她不想跟白書維分隔兩地,她想和他念同一所大學!
眼看聯考的日子越來越接近,為了確保結果如自己所願,她必須用最快的方式暴積實力、拉高分數,屆時填志願才能有十全的把握。
挑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到櫃台付錢時,耳尖的柯裕棻意外听見疑似白書維說話的聲音、他那貫有的溫柔嗓音--
「祖兒,好了,不哭了。」男子輕聲哄著。
「白書維,我討厭你。」原該是嬌脆的女聲卻哭著嗓子直嚷囔。
真的是他?!
那對著白書維嗔怪、喊著討厭,且嗓音有些稚氣未月兌的祖兒又是誰?
一股微酸頓時漫上柯裕棻的心口,讓她很不是滋味,尤其听見接下來白書維還更有耐心的哄著對方,她……更不爽啦!
她像打翻醋壇子的妻子,忍不住想要偷看,到底是哪個女孩子這麼神通廣大,居然讓白書維這麼百般退讓--
「你唁,我陪你不好嗎?真是讓我傷心。」白書維感嘆語氣里藏著笑意。
柯裕棻循聲往回走,身子半躲在書架後,偷偷探出頭,果然看見高大的白書維背對她,微彎著身子對某人說話,且語氣里掩不住對某人的寵溺。
她看不見那個人,但光是看到他那副百般討好的身影,就夠讓她心酸的了。
她從來不知道,白書維是這麼博愛的一個人,可以同時對她好,又對別的女孩好,虧她還一直以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沒想到,那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陷入低蕩情緒的柯裕棻,沒仔細听後來的對話--
「不然你說,你想要我怎麼樣?」白書維很是卑微的討好。
「我不要買彩色筆、我不要畫圖,我要打水槍,你陪我去公園打水槍,我就原諒你。」五歲的陳耀祖非常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