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倒將軍誰挨刀 第6頁

「好閨女兒,你听俺說呀,平常欺男霸女……咳,阿爸是說,平常舞刀弄槍強身健體啥啥的都是好事兒,但打仗可不是好玩兒的,萬一真有戰事,你又隨著大軍出征,那阿爸就是有一百顆膽子也不夠碎的啊!」蘇鐵頭一張黝黑黑大臉都嚇白了。

「可阿爸你不是常常說保家衛民人人有責嗎?」她不服氣。「況且我是你教出來的,難道你對咱老蘇家的‘開山大刀三十六式’沒有信心嗎?」

蘇鐵頭瞬間語塞。

「我不敢說已經把這套刀法的個中精髓學了十成十,可起碼也有個六、七分吧?」她臉上掠過一抹威猛霸氣,慷慨激昂地一拍大腿。「阿爸,好男兒馳騁沙場報效國家揚名立萬就看這一遭啦!」

「……關鍵是,你是個女兒家呀。」蘇鐵頭小小聲道。

她殺氣騰騰瞥過來。「什麼?」

「沒沒沒……」蘇鐵頭吞了口口水,連忙陪笑。「阿爸當然知道俺家閨女兒是有大志向的,阿爸更是對咱老蘇家的刀法有十足真金的信心……」

「那我馬上去拿我的大刀!」蘇小刀興高采烈地跳起來就要往外沖。

蘇鐵頭當場嚇出了一頭冷汗,正心急火燎不知該如何是好,幸虧阿花嬸及時端了鍋紅棗桂圓湯出現門口,問了句……

「小姐,你去哪兒呢?」

蘇小刀的腳步生生僵在半路,內心交戰了一剎,最後只得垂頭喪氣地轉過身來,訕訕笑了。

「女乃娘,我就是吃撐了,出去晃個兩圈就回來了。」

「阿花,你來得正好。」蘇鐵頭活似落難千金恰逢恩公來救,幾乎要感激涕零地巴住了女乃娘。「最近軍中事多,你幫老爺多陪陪小姐,沒事兒做點好吃好喝的幫小姐補一補,可憐見兒的,瞧瞧這小辦臂小腿兒都快比撥火棍兒細了,真真心疼死老子啦。」

蘇小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腳,很細嗎?還好吧?昨天她還用這「小辦臂小腿兒」胖揍了周子哥一頓,後來才換上大刀的……

「老爺,您放心,小姐就包在老奴身上了。」阿花嬸豈會沒發現自家老爺擠眉弄眼得幾欲抽筋的暗示,樂得應承下來。

「阿爸不要哇……」蘇小刀倒抽了口涼氣。

「好閨女兒乖乖,晚上阿爸下營後再給你捎帶好吃的回來啊!」蘇鐵頭既心虛心疼又內疚萬分,不敢直視女兒震驚懇求的目光,慌忙三步並作兩步逃出門去,不忘急吼一聲︰「老魯,快快快!備馬!老子點卯要遲了!」

第2章(2)

大廳一片安靜。

「阿爸沒義氣。」半天後,她嘟囔著嘆了口氣。

「小姐,今兒可以來學學我們上回說過的女紅了吧?」阿花嬸笑得不懷好意,完全是多年夙願終于一朝得償的暗爽狀。

蘇小刀頭皮一炸,心大大哆嗦了起來。

被根小小繡花針狠狠荼毒了一上午的蘇小刀終于再也忍不住,趁阿花嬸去灶房準備午飯的當兒,飛快把針線籃子和練手用的一疊零碎布往梁上一扔,撩起裙擺就飛也似地往外頭溜竄跑路。

不得了了,那勞什子玩意兒再練下去人都要給戳傻了!

蘇小刀一路直沖出了蘇家大院外十八里路上的土地公廟,這才氣喘如牛地扶著廟旁的老樹,稍稍歇口氣兒。

「喲,小刀怎麼啦?後頭有大老虎追你不成?」一旁賣茶葉蛋兼賣熱面茶的王婆子好奇地探頭張望。

「王女乃女乃,大老虎算什麼呀?」她嘆了一口氣,抹了一頭熱汗。「老虎能打,女乃娘可不行……」

「又同你女乃娘杠上了?」王婆子想笑又不大好意思,忙用熱熱的茶壺滾水沖了一碗炒得香味四溢的面茶給她。「來,先喝碗熱的暖暖胃,旁的事兒咱慢慢再說啊!」

「謝王女乃女乃。」

蘇小刀感激地捧過了那碗濃稠香滑的褐色面茶湯啜了兩口,炒熟磨碎了的花生和芝麻味兒撲鼻而來,入口化為一道暖流直入肺腑肚腸間,憋了一個早上的枯燥煩悶之氣霎時消散了大半。

「呼……還是王女乃女乃的面茶好喝。」

「這值什麼呀?你要愛喝,隨時來老婆子這兒,茶葉蛋、面茶管飽。」王婆子一張老臉都笑成了花兒,殷殷切切地道︰「多虧了小刀你當初幫老婆子打跑了那幾個來收保護錢的混混,要不老婆子這些年哪能這麼安生地在這兒做小生意掙家用呢?」

蘇小刀被夸得有些羞赧尷尬起來。「哎,不過就是隨手揍幾個混蛋,小事一樁,王女乃女乃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其實那群混混也是倒了血楣來著,那年正好她新學了爹爹的「隔山打牛混元無敵掌」,一逮到機會哪能不抓人來練練手?

不過當時年方十四的她把幾個彪形大漢打得屁滾尿流,牙也掉了,肋骨還斷了一兩根,連衙門都給驚動了,後來還是阿爸賣老臉幫她擺平……唉,再後來她也就不敢再下那麼重的手了,阿彌陀佛。

蘇小刀下意識把昨天青天白日里,在大營給周子哥的那頓「好打」忘得一干二淨了。

「小刀可是咱們西境有名的女英豪,巾幗不讓須眉,光是你這一身功夫呀,上戰場打西夷人也是綽綽有余的。」

王婆子想起歷歷往事,熱血沸騰,兩眼滿滿閃動著「老婆子看好你喲」的興奮光芒。

「真的嗎?王女乃女乃,您也這麼覺得?」她不由心頭大樂,興高采烈地猛一拍桌。

「好!就沖著您老這份支持,我肯定不會讓鄉親們失望的!」

「欸?」王婆子沒會過意來。

但見蘇小刀不怕燙地三兩口就把面湯一飲而盡,豪邁如暢懷縱酒擲杯地砰一聲,把大碗扔回桌上,小手抹了兩下玉白秀氣的小臉蛋,吐氣大喝一聲︰「我去也!」

王婆子來不及再說兩句什麼,就見蘇小刀大馬金刀地揚長而去。

「呃……」王婆子沒來由後頸生涼,不禁吞了口口水。「我老婆子剛剛沒說錯什麼吧?」

而在距此五十里外的西境城郊阮家大營中,此刻轟轟烈烈地上演著刀劍交擊、鼓聲震天的一幕,因為三十萬玩家軍的最高上官,也就是新一代的領袖人物正療立在點將台上,銳利目光如鷹隼地俯瞰著十二支營各自派出的精兵對戰。

「左翼軍,一字長蛇陣!」他沉聲低喝。

「是!」左翼軍一千精兵轟然應道,立時靈活排出一字長蛇陣,刀斧在陽光下灼然刺目。

「右翼軍,鷹擊長空陣!」他右手一揚。

「殺!」右翼軍的五百精兵在蘇鐵頭的帶領下殺氣騰騰,凜然生威。

今日左右翼軍特意演練以少勝多、奇兵出擊之技,但見一字長蛇陣在年輕精岸的左翼先鋒戴譽統領之下,頭尾交餃、靈活如蛇,仿佛從天而降的巨蟒欲寸寸絞斷每一處的敵人。

蘇鐵頭領軍的五百精兵宛如凶猛的巨鷹,分別化做尖喙、利爪、銳翅,時時伺機而動,無論巨癖如何危險狡詐,都能抓住最準確的時機打蛇七寸,在一個時辰後便將一字長蛇陣分別擊潰,首尾不能相顧。

戴譽年輕氣盛,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不安地瞥了佇立在點將台上雙手抱臂、目露思索之色的大將軍一眼,隨即強自穩住了心神,握緊銀桿槍,電光石火間迅速變化陣行,大手入懷掏出小旗子。

「變,金鎖陣!」

已瀕露敗象的左翼軍很快集聚成嚴謹森嚴、煞氣騰天的金鎖陣,其余要害已被對手朱紅點中的「陣亡兵」心中百般不願,卻仍只能依守規則乖乖倒在地上裝尸體,還要在混亂間被踩中時保持不動不吭不罵人,簡直比真殺了他們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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