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幸虧是好了,不然她都險險管不住自己癢得厲害的拳頭。
「我拿手的是刀法,大將軍的武器是什麼?」
「折凳。」他笑容可掬地道。
「嗄?」她一呆。
「說笑的。」他對著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妹妹太嚴肅了,我說個笑話,讓氣氛松快些。」
……阿爸,我可以毆打你上司嗎?
蘇小刀眼角抽了抽,花了好大力氣才強壓抑下撲上去對他一陣胖揍暴打的沖動,恨恨地道︰「哈,哈,很好笑。」
阮清風也略感自己是入魔了,要不怎麼感覺大人欺負小孩,男人欺負女人,大老虎欺負小白兔,原來是這麼愉快的事兒呢?
「咱們言歸正傳,十招為限,若是十招內能打掉對方的武器,將對方壓制在地,那麼就算己方勝了。」他慢條斯理地到一旁的武器架上,取出了一只桐油打磨得光亮光亮的栗木棍。
修長圓潤,無刺無刃,最是方便點到為止,不傷和氣。
蘇小刀選的自然是稱手的大刀,刀背厚,刀刃雪亮,把手包覆著精硝狼皮,柔韌好握不滑手,此武器霸氣十足,和她本人秀氣形象一點兒也不配襯。
但是當他看她舉著柄大刀殺氣騰騰地站在那兒,一時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威風凜凜的大刀,嬌嬌小小粉團兒似的小人兒,他腦中卻不知怎的自動聯想到「刀厚劍重嬌難舉,佳人軟喘氣吁吁」一詞。
他忽然又有了咳嗽的沖動。
「來吧!」她大喝一聲,拍刀為禮。
阮清風連忙收束心神,微微一笑。「請。」
蘇小刀嘴上雖然說得震天價響,但她心底也知道京城阮侯府培養出的領袖人物,又是朝廷親封的定西大將軍,武力怎會弱人?所以她分外謹慎,先來了一記試探性的「開山一刀」。
身著月牙白長袍,腰系金帶,儼然風流富貴侯門公子的阮清風姿態曼妙,修長大手持著的栗木棍閑若曉風明月,就這麼輕輕松松地一揚就擋住了雷霆萬鈞的大刀劈落。
她的虎口被震得一陣發麻生痛,心下一驚,更不敢小覷眼前這笑吟吟的美男子了。
好呀,有幾下子,果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思緒一掠而過,她俏生生地一扭嬌軀,迅如閃電地劃橫為圓弧,直指他腰間處,可恨栗木棍依然慢發先至,搶先格住了她的刀尖,一抬眼,見他仍是臉不紅氣不喘,眉眼亂笑的慵懶模樣,氣得蘇小刀一口血都沖上腦門了。
笑笑笑,笑屁啊!
這可惡的家伙打從一開始喬張作致裝死耍賴的,就騙得她團團轉,還以為他是個傻乎乎不諳世事的二愣子,惹得她一腔熱血掏心掏肺,結果搞到最後全是她一相情願自作自受……
原來他竟是堂堂西境之主,阮家大將軍,功夫還好到沒天沒良?!
她險些咬碎了一口貝齒,小臉黑如鍋底,手下越發狠厲凶猛起來。
不行,就算他陰險狡詐滿月復機變,老蘇家的「開山大刀三十六式」今日也不能辱沒在她手上!
大刀如狂風暴雨般猛襲而來,沉沉壓得人幾喘不過氣,阮清風面色微肅,心下不禁暗自贊了一聲……果然不愧是蘇鐵頭教養出的女兒,這一手凌厲刀法恐怕足以和一校衛級軍官相比了。
阮清風立時將原本認真對打的一分心思加到了三分,為免再剌激她,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他隱約感覺到,她好像不是很高興看自己在這時候笑。
蘇小刀手上的招式到了疾如流星的「開山八刀」時,直取他面門而去,他若是不想被砍個正著,就得閃身後退,可是剛剛在蘇小刀刻意……也是他假意不知……的戰術計畫之下,已將他逼至山壁邊,後頭已退無可退。
她見狀心下大喜,在刀鋒直吐的威勢之下,不忘留兩分余勁好收刀,免得真的劃破了他那張美奪天人的禍水臉,給自己和阿爸惹來大麻煩就不好了。
在電光石火間,阮清風高大的身子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身法消失在她面前,她眼前一花,身後已然被個粗大碩長的硬物抵住了。
「你輸了。」他矯健精實的胸膛緊緊挨著她柔軟的背後,低下頭來靠在她耳畔輕輕一笑。
她耳際不爭氣地一陣酥麻,膝蓋不知怎的軟如春水,小臉熱辣滾燙得厲害,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可恨的撩撥,又見可恨的撩撥……
「作、作你的春秋大夢!」蘇小刀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是抖得不成樣。
「我的兵器正抵著你,你還不打算束手就縛嗎?」他懶洋洋地笑道。
哎,阮清風長到二十三年來,頭一次發現自己還挺有「調戲輕薄少女」的下流天分,不過以前沒有別人引起過他這種天性啊。
「我的刀還在我手上呢,所以不算!」她一顫,蕩漾四散的心緒立刻警醒反應過來,大刀瞬間反手往後一戳……
剎那間好似劃中了什麼!
「唔!」身後一記悶哼聲起,她後方壓力霎時一消,可是蘇小刀還來不及欣喜自己一擊即中,就被他那記痛哼聲嚇壞了。
不不不會吧?她她她真的剌中他了?
嚇得蘇小刀再顧不得其他,飛快丟了大刀,回頭急急撲過去,接住了他如大山傾倒玉柱墜落的挺拔身軀。
「喂,大、大將軍,你、你別嚇我呀!」她小臉慘白成一片,哆嗉著唇兒,話說得結巴破碎。
他軟軟地掙扎著往下倒,她盡避再有力也扛不住一個大男人全身的重量,再加上唯恐自己重傷了他,這下子禍可闖大了,越發慌得手酸腳軟,整個小身子也跟著他跪跌在地。
他的頭無力地靠在她的大腿上,俊美臉龐朝著她平坦香軟的小肚肚,一動也不動。
「大將軍……大將軍……阮、阮清風……你怎麼了?你傷了哪里?我幫你去叫軍醫來好不好?」她的手一個勁兒地在他頭臉上胡模瞎抹,亂檢查一通,顫著聲兒問。
「胸口……疼……」他氣若游絲,臉挨得離她的小肚肚更近,幾是埋在那馨香柔軟少女幽香中。
「胸口?」她仿佛瞬間撈著了救生浮木般,心下略定,小手模上了他的胸口衣襟。「哪里?哪里?」
「下面一點……下面……」
一切只怪夜明珠惹的禍,光暈不夠亮,一切太朦朧,這才致使「宵小之徒」有偷香竊玉的機會。
「這邊嗎?」她的手急忙忙從上胸口模往下胸口。
只覺懷里的高大男人顫抖了一下,好似是給疼的,她越發心急了。
「再下面……」他沙啞低微的聲音都快不好意思起來了。
可小手如酥酪似凝脂,軟暖嬌柔不可言,模模索索間,直如引火燃焰,令人如痴如醉,暈暈然、醺醺然,怎生休……
太墮落了,阮清風,你真真太墮落了……
「再下面不是胸口啊?」總算蘇小刀腦子沒太不好使,小手在模上了他驟然繃緊如鐵的結實小骯時,困惑地問了一句。
啊,要糟。
阮清風一僵,趕緊有氣無力地嘆了一口氣,「罷了,我、我自己來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咳咳,我怎麼能毀了妹妹的清白……咳咳,呢?」
「哎呀,咱們學武之人不拘小節,模個幾下有什麼了不得的?」她听他這麼一說,心里更覺得一陣難受內疚,破天荒地放柔了嗓音,小小聲道︰「大將軍,你別怕羞,我會很溫柔的,你要是疼的話就叫出來……」
不行了,他真的不行了……
阮清風只覺鼻頭一陣溫熱如潮,洶涌而出,他火速地搗住了鼻子,迅速自她身上翻身坐起來,渾似作賊心虛地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