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珊姿態高傲地來到衣雅玟的桌旁,還是那麼不禮貌地說著︰「你去幫我找這五年來,有關在外國旅游時發生車禍賠償的檔案。」
衣雅玟咬咬嘴唇。「什麼時候要?」
「明天早上放在我桌上,有任何問題嗎?」文佩珊那驕傲的聲調,好似在下挑戰書。
「沒問題,我想找檔案不需要核子物理學位吧!」她第一次小小的反抗。
文佩珊走後,海麗同情地看著她。「我搞不懂她為什麼老是要欺負你?」
因為她們愛上同一個男人。但衣雅玟只是對她聳聳肩。「大概是我好欺負吧。」
她起身直接走到檔案室,邊找檔案邊罵文佩珊。壞女人、爛女人、臭女人……
在文佩珊面前她不能反抗,因為她知道那只會使情況更糟,但至少在沒人的地方,可以大罵特罵吧!
她把檔案櫃最上面的抽屜輕輕拉開。看到長長一列資料夾,沮喪地嘆口氣,開始翻找起來。
有不少資料帶著藍色的記號,還有黃色的紙板凸出來。照這種速度找下去,她怕花上一整天,也不見得能找到文佩珊要的資料。
「哈,需要我幫忙嗎?」華仔的聲音充滿活力。
她轉頭看他,一抹淺笑點上她唇角。「不用了,謝謝你,我自己找就可以。」
「這些檔案沒有好好分門別類,很不好找軟,兩個人一起找比較快。」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要你幫我,我不想讓文佩珊有恥笑我能力不足的機會。」
「好吧,中午我會送你的午餐過來。」看樣子,她恐怕連午餐都不會去吃。
「太感謝了。」她要求的不多,只希望戚名頤有華仔對她的一半就好了。
華德強走後,她開始專心工作。
既然檔案沒分類,那麼她趁此把它分類好。前
人種樹後人才能乘涼,以後有人來找陳年檔案,也就
不會找很久了。
她咬著鉛筆頭,開始先做檔案登記,把每一份檔
案都登錄起來,然後再按英文字母的順序編排。
這是一件費時的工作。
已經相當晚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在公司里加班,
所以當她听見開門聲,也沒抬頭去看,她以為是歐巴
桑進來打掃。
「我在想是誰忘了關檔案室的燈,怎麼是你在這
兒?」
戚名頤低沉的聲音嚇得她手一松,抱在手中的
檔案全掉到地上,里面的紙張紛飛如絮。
「你差點把我嚇死了。」衣雅玟按著自己的胸口。
沒想到進來的是戚名頤,她一整天都待在檔案室,本
以為今天在公司都不會見到他。
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她就不禁怦然心跳。
雖然他有很要好的女友了,甚至他們有可能結婚,但她卻迷失在對他的暗戀中。
如果他知道她深愛著他會如何呢?想到這里,衣雅玟淡然一笑。
當然,他一定會不屑一顧,怎麼會有人笨到去對一個樣樣不如自己和自己女朋友的女孩發生愛意?
她有點哀傷的想著,別人可能都會認為她在痴心妄想,說難听點,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是衣雅玟知道對他的感情是愈來愈深,深到已經無藥可救。
在她心目中,除了戚名頤,誰也不要。
她好想告訴他,她愛他,她需要他在她生命里,而且她願意做任何事,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算是做情婦都可以。
可是她該從何說起呢?
萬一他根本沒興趣听呢?
戚名頤看著她神游的表情。「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把地上的紙撿起來。」
她立刻蹲下來撿拾紙張,戚名頤也彎下腰幫忙。
他的手不經意地踫到她滑膩的手時,他的心為
之一震,全身通過一種觸電般的感覺。
撿完地上的紙張,他把他撿到的交給她。
她接過來,知道他的眼楮盯視著她,她心怦怦跳
地把紙張堆到桌上,然後按照紙張的真號編排好,沒
有去看他。
「你喜歡這個工作嗎?」戚名頤平淡地問她。
「喜歡。」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叫她在事務所洗馬桶,她都會說喜歡。
「海麗告訴我,你很認真工作,學得很快,給你特優。你已經通過實習,正式成為我們事務所的助理了。」
「太好了!」她說著粲然一笑。「明天我要好好謝謝海麗……」
戚名頤看得目瞪口呆。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漂亮。
「還有華仔,他是幕後大功臣,我已經準備好被他們敲一頓大的了。」
「你好像和華仔很好?」戚名頤酸酸地說。
「對呀,他是我在事務所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的黑眼圈好嚴重,看來他昨晚和文佩珊做了很多次愛做的事。「你看起來好像幾百年沒睡覺了,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覺。」
「我不只想睡一覺,我想睡上三天三夜,但我還有很多資料要看,能睡三小時就偷笑了。」他苦笑著說。
「你還要待多久?我們可以一起回家。」
「給我三分鐘。」她只要把卷宗放到文佩珊桌上。
「很多天沒問了,你仍然什麼也想不起來嗎?」
她低頭看著腳上廉價的布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輕輕地點點頭。「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想不起來。又不是你的不對,我也沒怪你。我已經委托征信社去找你的家人,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
戚名頤邊說邊走向門口。「我去辦公室拿些資料,等一下在電梯口踫面。」
衣雅玟在戚名頤的背後做鬼臉。
豬喔,找什麼征信社嘛!
第7章(1)
窗外夜色如墨。
幾乎是半夜了,而他還在工作。
戚名頤苦笑著,是否自己早已成為一個工作狂?文佩珊前幾天才抗議和他說話的時間,似乎還不如他的客戶多。
他听到上樓的腳步聲,心想,是衣雅玟給他送咖啡來了。
通常他在書房工作時,她都會泡三亞咖啡進來,然後安安靜靜地離開。
衣雅玟的手模索著門把,剛好戚名頤從房里把門開了,她跌撞而入,他反應極快地托住她的手肘,扶她站穩,而咖啡壺則掉在地上。
「有沒有燙到?」他臉上帶著關注的神情。
「沒有……你呢?」她近乎耳語的說著,眼楮盯著他線條優美的唇。
她真想讓他吻她,這麼想著,她的櫻唇不覺微啟。
她性感的飽滿紅唇距離他如此近,簡直就是在向他的自制力挑戰——如此誘人的櫻唇天生是給人吻的……下意識地,他彎下腰,輕輕地壓上她柔軟的唇。
他的唇踫到她時,有一段時間她的心似乎停止跳動了。
他剛開始是輕輕地吻,接著則非常熟練地吻她。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撫模著她的背部,然後他又忽然松開她。
他臉上有著懊惱的表情,接著他撿起地上的咖啡壺。
衣雅玟昏眩的看著他。「怎麼了?」她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句話。
戚名頤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麼?」她一頭霧水。
「我不該吻你,這是不對的。」他的手深插進西裝褲口袋。
「我不懂……」他的話使她縴瘦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你失去記憶,也許有個重要的男人……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有老公或男友了。」
「根本沒有那個重要的男人。」衣雅玟斷然說道。
他揚起眉梢問,「你怎能如此確定?」
「因為如果他很重要,或者我很愛他,那麼我應該早就想起他了,不是嗎?」
「你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我又怎能相信你會想起你男朋友?」
「你是大律師,我說不過你,我再去泡一壺咖啡。」他又提起失去記憶的事,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你去睡覺吧,不用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