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在山中木屋那天她沒答應他時,他那明顯失落的神情,她忍不住一陣心疼。
唉,他一定很忐忑吧?
不要緊,她也來制造一份驚喜給他,平衡一下。
她故意沒把此行告訴他,只想快快處理好之後,帶著包袱行囊搬進他家,不曉得到時候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楚騫望著機窗外的藍天白雲,想著心愛男人的模樣,嘴角噙起好幸福的笑。
當楚騫帶著幸福的心情準備給官赫天來個驚喜的同時,官赫天先得到的是整顆心被刨空的驚嚇。
楚騫明明放假,他到楚騫家卻找不到人,手機居然也關機,他憂心如焚,後來想到打電話到宏觀集團去,代接分機電話的是羅秘書,向她詢問楚騫的下落,想不到卻是晴天霹靂的答案--
「楚特助回上海了。」羅秘書因為在高銘的授意下替楚騫請了張機票,所以正好知道她的行蹤。
「她回上海做什麼?」官赫天錯愕得連臉色都白了。
「回家啊,她家本來就在上海呀。」羅秘書沒多想的回答,不知道自己無心的話在官赫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回家?
她回家?
他才是她的家!
她叫他給她時間考慮結婚的事,他同意,寢食難安的等她答案,結果等到的消息竟是她落跑到上海去?
闢赫天氣急敗壞,又急切焦慮,而且還覺得有點受傷……
他滿腔愛意,她卻落跑!不想結婚就算了,有必要落跑嗎?最可惡的是還把他蒙在鼓里!
她不知道這樣忽然不見了,有多嚇人嗎?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放棄,就算被判死刑也要有罪狀吧?這樣不明不白的就出局,他不甘心。
他一次一次的愛她,她怎麼能一次一次的傷他?
他不準楚騫再一次離開他了!
上海,他立刻去。
天涯海角也要把楚騫給追回來。
第10章(2)
喔,是水土不服嗎?
楚騫眼皮跳、耳朵癢,還噴嚏連連,種種惡運征兆很有默契的一起出現。
鈴……
陡然響起的電話聲,嚇得她手中茶杯掉落,還好是不銹鋼保溫杯,沒破。
「請問楚騫在家嗎?」是樸園藝廊館長羅致飛的嗓音。
「館長嗎?有什麼事?」楚騫認得他聲音。她昨天有利用時間去藝廊跟老同事們辭別,跟大家說以後要留在台灣不回來了。
「楚騫啦,你在台灣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啊?」羅致飛捂著話筒低問。
「沒有啊,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楚騫覺得納悶。
「真的嗎?有困難要說耶,大家一起幫你想辦法……不如,找公安吧?」羅致飛說著場面話,其實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什麼呀?干麼要找公安?」楚騫更加一頭霧水了。
「咱們藝廊里來了一位凶神惡煞,指名說要找你,我說你離職了,他卻硬要問你的地址電話,不告訴他還生氣咆哮,我真怕他抓狂打我……」羅致飛聲音愈來愈抖,覺得很倒霉,員工隱私不能說,但他沒有革命烈士的傲骨,就怕支持不了多久。嗚……
楚騫感到疑惑,她都回台灣兩年了,怎麼上海這里會有人指名要找她?她可沒惹什麼是非啊!
「他有說他是誰嗎?」她直覺地問。
說到這個,羅致飛更激動了。「我懷疑他根本是神經病,他居然自稱是你丈夫?你說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楚騫心里打了個突。
可能嗎?但這是上海呀。
「他是不是很高大?有一米八四那麼高?」她提問。
「對,應該有。」羅致飛躲在辦公室里打電話,拉長脖子朝外頭偷看。
「他的頭發是不是長到耳下?」她再確認。
「對對對。」羅致飛迭聲應。
楚騫深呼吸,狂喜的心情促使心跳瞬間破表。
是官赫天!
一定是他!
他怎麼會跑到上海來?
「你問他是不是叫官赫天,如果是,請你讓他听電話。」楚騫抑住驚喜心情,鎮定交代。
「喔,好。」羅致飛心里雖然納悶,但還是答應,走到外頭一問,果然沒錯,連忙請他進入辦公室。
闢赫天瞥他一眼,繃著臉接起電話,一肚子鳥氣。「喂?」
「赫天,是你嗎?」楚騫在電話這頭好驚喜。
「你為什麼要落跑回上海?」官赫天在電話彼端好生氣。
「我沒有落跑啊。」她否認他的質問。
「那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就走?」他感染不到她的喜悅,有好多為什麼壓在他胸口。而且他剛剛被當成來砸店搗亂的混混,又被當成胡言亂語的神經病,對方甚至說要叫公安來抓他……
可是沒辦法,他沖動跑來上海,根本不知道楚騫住哪兒,只知道她原本在哪里工作,所以這藝廊是唯一線索,死賴也要賴到那館長替他聯系。
「我是想……」本來想解釋,楚騫頓下,意識到電話里說不清。「你待在藝廊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
和煦日光下,微風飄揚,官赫天望見楚騫奔跑過來,身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馬尾在腦後甩蕩,在他眼底亮成一幅圖畫。
他還在生氣,想要擺臭臉,可瞧見她因運動而紅撲撲的俏臉,連眼楮都在笑,他心情很矛盾,想要繼續硬撐,又忍不住想隨她笑,搞得他一臉不自在,做什麼表情都不對。
最後他決定要嚴肅一下表示不悅,但是當心愛的楚騫飛奔而來,熱情熊抱之際,所有決定都宣告無效。
「真的是你!我好驚喜哦!」
她將手臂掛在他的脖子上,雙腿夾住他的腰,官赫天自然就托住她身子,以防她跌落。
「真的驚喜嗎?你不是躲我?」他口氣悶悶的,可是抱著她,心里面就踏實多了。
「我干麼躲你?」她拉開一點距離,好近的和他相看。
呵呵,官赫天的臉色還不是普通難看,肯定誤會什麼了。
「那你說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回上海?」瞧她眉開眼笑的,是真的那麼高興看到他嗎?
她放下雙腿站好,藕臂還是舍不得離開他。
「我是回來收拾東西的。」
「收拾什麼東西?」
「我決定要在台灣定居,所以先回來收拾打包。」她笑眯眯的解釋,看到他為了她風塵僕僕的跑來,那麼擔心的樣子,她整顆心都融化了,不管他的臉多臭、語氣多冷,她都覺得很可愛。
「在台灣定居」這五個字,令他臉上僵凝的表情松動了幾分。
「如果是這樣,你大可跟我說一聲,找不到你我很擔心,你知道嗎?」他忍不住語帶責難。
「對不起嘛,本來是今天晚上的班機就回去了,哪知道你動作這麼快……」她噘起嘴,無辜的瞅著他。
「拜托,你人都不見了,我動作還能不快嗎?」他瞠大眼,拔高分貝,覺得她想得太天真。
他夸張的口吻和表情,讓她忍不住噗哧的笑出來。
雖然啊,她要給他的驚喜計劃失敗了,他卻給了她一個難忘的、甜蜜的記憶--怕她跑掉而追到上海來。
「其實,我原本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她側著螓首瞅看他。
是為了要給他驚喜?聞言,官赫天的好奇心被挑起了。
「什麼驚喜?」
「趁你不在的時候,把我所有的家當搬進你家,告訴你,我願意再當一次官太太。」楚騫撒嬌的在他耳邊低語,然後再用那雙慧黠眼楮睇看他的表情。
闢赫天頓住,腦中消化著她話里的意思,漸漸的,他臉上的陰霾散去,取而代之是喜悅的光采。
「你是說……你答應再嫁給我了?」他驚喜的定住她臉蛋,俊眸瞠得像銅鈴那麼大。
楚騫抿著一彎絕美笑靨,對他點點頭。
闢赫天忍不住咧開嘴,再咧開嘴,樂得擁緊她轉圈,然後再捧著她腦袋,把她整張臉吻了又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