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或是不见?
为什么见?
见皇甫尊这样犹豫,乔恩翻翻白眼,“还想什么?梅子的出现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单靠魅与疯子,短时间内没那么容易弄到全部地形图,而没有自由限制的梅子不是方便得多?或许魅影会这样安排,就是如此考虑。”
虽然皇甫尊不喜欢乔恩这副了解魅影的口吻,可是他亦觉得这个人妖的话说得有理。他之所以会迟疑,也是未想好要怎么面对梅子,是冷漠以对还是当作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算他可以,梅子会跟他一样的想法吗?
但转念想想,也许是他考虑得过多了,竟然魅影这样安排,他索性按照她的意思做就是。
想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与方式,皇甫尊让文飞白如实传达。
皇甫尊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即便对方是梅子,但发生了先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他也不得不设下一道防线。为免梅子会出卖他们,他刻意将见面的地点选择距离他们藏身处很远的地方,设定的暗记也不太明显,一般人不易察觉,一旦发觉不对,他可以马上抽身离开。
文飞白忍不住又“切”了一声,皇甫尊的城府远比他想象得更深。
魅影收到消息,毫不犹豫的递到梅子跟前,语气淡漠的道:“他会在树上刻下这样的标记,你在组织受过训,要找到这样的暗记应该不难。去与不去是你的事,反正真相就在那里,就看你有没有胆去面对。”
她话语干脆,这次换做梅子错愕迟疑。
事实上,她对魅影的话也并非是完全不信,而且几个月不见,那份她刻意忽略的对皇甫尊的思念,此刻就如同涨潮一般蜂涌上来。
她暗自思考着明天的一切,以至于魅影什么时候离开她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在墙上胡乱的画着什么,等她认真看清,这才才发现原来那是“皇甫尊”三个字。
一阵心惊肉跳,梅子赶紧将印记擦除,趁着此刻人还不多,她快速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想好了,她要去见皇甫尊,去弄清什么才是真相。
……
因为知道杀手的直觉敏锐,所以魅影的脚步放得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除去要提防这里的守卫,更要提防的是Anne。
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她小心翼翼的开了房门。
此刻,镜月已经苏醒,正靠着门小憩,瞧她回来才苦笑一记:“魅,快些把这东西弄掉,很累。”
魅影的俏脸上有丝赧然的红潮,快速将镜月的塑料手铐割开,她道:“委屈教官了。”
镜月浅笑,脸色复又严肃起来:“你没有被发现吧?”
“除去梅子之外。”
“她?”
镜月眉峰微蹙,对梅子今晚的举动很是不解,魅影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淡然道:“她没有恶意。”
“希望如此。”
“教官,我累了,先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魅影说着,掩嘴打了个呵欠后扭身往卧室走,镜月看着她的背影,随口道:“嗯,你睡吧,我也该走了。”
走?去哪?
身子定在原地,魅影回过头不解的问:“这么早,教官要去哪里?”
“去监视冷致远!”
镜月自然而然的提到了冷致远,对魅影没有分毫保留,而这句听似平常的话却在魅影的心里炸开了锅,她惊愕的瞪大了水眸,不可思议的问:“你是说冷致远?”
“是!”
“是?”语调微微扬高,魅影越发不解:“可是他不是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冷家不是灭门了吗?”
镜月将衬衫的袖子放下,一边系好扣子,一边回答:“冷家是被灭门了,但冷致远并没死,当年死的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真正的冷致远就一直被的囚禁在组织。”
提到组织,聪明的魅影立刻想到了地下一百米那个神秘的地方,当然也想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甚至连脸上都带着面罩的神秘男人,原本就觉得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人,所以才会被囚禁在那么个隐秘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特殊,他竟然就是冷致远!
回想起她初次到地下一百米的场景,冷致远不断冲着她呼喊的那个名字,魅影不禁在想,他让她找的那个人是谁?冷千秋……难道是他的女儿?
冷千秋……秋秋……都有一个“秋”字,会不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尽管这个想法有些过于牵强甚至是有生拉硬套的嫌疑,但她是个相信命运的人,人与人的相遇自然是有一定的因果联系。冷致远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她去找冷千秋,这其中一定是有联系的。再加上冷家灭门的那年正好也是在十一年前,正是她出现在纽约街头的那一年,所以魅影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世之谜仿佛就要揭开面纱。
一直以来,关于六岁之前的那段记忆总是在困扰着她,今天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可任由魅影费尽力气,那个答案就好像在跟她躲猫猫,四处躲藏,以至于她怎么都抓不住。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什么猜测,就会潜意识的往那个答案上靠拢,就想像是此刻的魅影。她直觉这一起都跟冷致远有关,她急着知道一切,因而忽然失去了睡意,急道:“教官,带我去!”
“魅,你是怎么了,怎么提到冷致远,你的反映如此激烈?”
“这件事以后再跟你细说,带我一起去吧。”
“这……”
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号特区”的制毒工厂,算是机密重地,他是未想防着魅影,但是只怕萨雷斯会有微词,若是Anne在旁边煽风点火,威胁到魅影的生命安全,那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如此一想,镜月言辞拒绝:“你不能跟我一起去,还是乖乖去睡吧。”
魅影眉峰一冷,“教官,你知道我执拗的个性,我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拦我。况且,你难道真的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怕Anne来找我麻烦?不怕萨雷斯来打我注意?再者说,你既然答应了萨雷斯要看管好我,把我带在身边不是更为稳妥吗?”
镜月微微瞠目,寡言少语的魅影几时变得这样言辞犀利了?
不过,她说的倒也在理,与其为她分心,不如带在身边更好一些。抿了下唇,镜月苦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必须要绑着你,不然你不可能进去。”
“好。”
只要能找到答案,绑着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