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小女人 第7頁

「揪竟是發生什麼事呢?」吳秘書手上和肩上的話筒不見了,模仿著名主持人的口吻,雙眼閃動著八卦神采。

「會不會是……」顏秘書桌上那山一樣高的文件又神奇地被移開了,而且完全沒有崩倒半分。「柏特助因緣際會下愛上某個窮小子,秘密戀情卻被咱們一向重視聲譽的總裁大人派私家偵探跟蹤而揭穿了,現在柏總裁正氣急敗壞地要教訓妹妹,再強硬地要求她和那個窮小子分手!」說著說著,她還義憤填膺地握緊雙拳,滿臉憤慨。

「你看太多粉紅色言情小說了。」方秘書不以為然,推了推金絲框眼鏡。

「依我看,應該跟這期零周刊的報導有關吧,零周刊說柏特助曾經和我們的死對頭開陽公司的小開拍拖,還被零周刊的狗仔拍到呢!開陽之前一直挖我們公司牆角就算了,底下還有風聲說他們派了間諜混進我們公司,我猜總裁應該是為了這件事吧?」柏特助真是太不小心了,年輕女孩就是玩心重啊!彼得潘在一旁翻白眼。

「拜托,你們看不出來嗎?」他早已趁空檔拿出手帕把臉上的汗擦掉,頭發隨意撥兩下,立刻又帥到掉渣。

「看出什麼?」男人懂什麼八卦?三個女人一臉不以為然。

「你們有沒有看過松元潤演的某部電影?妻夫木聰也有演過類似的……」

暗示得夠明顯了吧?

第3章(2)

吳秘書立刻擊掌,興奮道︰「啊!松元潤超卡哇伊的啦!他演的道明寺好口愛哦……」

「妻夫木聰才贊好嗎?演技與臉蛋兼具,又有親和力,戲路也廣……」

「拜托,他們兩個都太女乃油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像豐川悅司那種連眼神都很有味道的男人!」方秘書也加入戰局,總裁秘書室立刻變得像菜市場般熱鬧,被晾在一旁的彼得潘無言的翻了翻白眼,決定此地不宜久留,留久了腦袋會趴袋!

他就算真的很討厭她,也不用把她當出氣包吧?她的手被抓得好痛!「總裁大人,我記得員工遲到要扣薪水,但不記得需要接受體罰!」

柏凜風臉上的冰山假面具瞬間崩裂,他彷佛被惹火的獅子,將柏晚香壓在門板上。「我的員工不需要接受懲罰,但我的玩物需要!」

雖然明知道他總是故意用惡毒的言語想折磨她,柏晚香大可選擇不隨他起舞,卻還是忍不住靶到難堪和受傷。

「現在是上班時間。」

「你還記得現在是上班時間?這時候拿出來強調,你不會覺得羞恥嗎?」

「我願意被扣薪水。」好吧,她承認她有恃無恐,反正再怎樣也餓不死。

她對這份工作的輕忽與怠慢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老是為了和柏凜風嘔氣而曠職。

誰教她什麼權力都有,就是沒權力辭職?

柏凜風嘴角嘲諷地勾起。「扣薪水,讓你少買一個Prada的包包?還是少做幾次全身保養?真是好了不起的懲罰,我怎麼都無法想象你會為此痛改前非。」

「你需要我痛改前非嗎?」她故作驚訝,抓緊了柏凜風對她的心結反唇相稽,「我以為你希望我越混越好,好讓爸知道我有多不適任,好讓你繼承人的身分不會受到任何威脅。」

「我還真看不出你有什麼能耐讓我受威脅。」他的臉色一沉,決定兩人的廢話已經夠多了,他也不打算給她任何自以為了解他,或者佔上風的機會,冷硬地道︰「听著,我不管你有多無能,多麼不心甘情願,那是你的事。我只要你記得一點!」

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扯掉她的里褲和絲襪,甚至不在乎將它們撕破,柏晚香下意識地掙扎並反抗,卻無法撼動他半分,反而激起了雄性的征服欲,而她在感覺自己簡直像螳臂擋車的無能為力之後,開始有一絲恐慌。

「你做什麼?」她的眼依然水光盈盈。

像個禍害!柏凜風被心底升起的柔軟情緒惹惱了,他痛恨她柔弱的模樣,那比任何指控都要具有毀滅的力量。

……

「你嘴巴很臭!」她壓抑著因為憤怒與激情而急促的喘息,接著豁出去般地傾身向前,在他仍然不停地需索她的同時,咬住他的脖子。

「該死……」這女人來真的!她發狠地咬他,直到嘴里嘗到血腥味,而他退出了她的身體。

如果不是對他還有一點眷戀天曉得她究竟是被下了降頭,或者腦筋有問題?她沒有用她的指甲抓花他的臉、戳瞎他的眼楮,順便拔光他的頭發,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柏晚香嘴角還有幾抹血跡,淒艷地笑了,柏凜風一退開,她乏力的身體就只能靠著門板,扶住門把避免跌坐在地上。

柏凜風覺得自己該憤怒,卻像丟了聲音和理智一般,莫名地退卻,心慌意亂,視線觸及她大腿內側流淌的淺紅色血痕後,更是瞬間從老虎變成病貓。

「我……」他猛地住了口,懊惱地發現自己剛剛竟然想道歉!

要他對她說那三個字,除非天塌下來!

柏凜風拉不下臉,整個人卻像中了咒一般,無法再保持冷酷決絕,他只好道︰「你知道之前放在我休息室的那雙絲襪在哪里,進浴室整理一下。」

說罷,他很快地又把自己回復成衣冠楚楚的模樣,卻不知脖子上的血也沾到衣領上了。就像人總是急于掩藏罪惡,偏偏它欲蓋彌彰,用更怵目驚心的方式在靈魂深處烙了印……他頭也不回地走回辦公桌後,而她狼狽地,兩腿間還刺痛著,渾身顫抖,明明辦公室開了暖氣,她卻只覺得冷。

咬緊牙,手握成拳,其實她後來想想,她還傷得不夠徹底,否則當天她只會直接走出辦公室,讓他們倆一起身敗名裂!

柏晚香木然地走向他的休息室,嘴里還泛著血腥味,不知為何那一刻喉嚨卻苦澀難當,兩腿間的疼痛讓她步履蹣跚,卻沒有讓她停下來自憐。

直到蓮蓬頭的熱水當頭淋下,她才放任眼淚決堤,抱著身體,讓水聲掩去她的嗚咽。

所有惡毒的言語與折磨都不是傷,最多是因為自戀與自憐而垂下眼淚,人類的情感就是那麼犯賤與莫名其妙。真正傷的是他背過身去,好像連看她一眼都嫌多余……

水聲嘩啦,而她壓抑著不嚎啕大哭,也許是倔強,也許是不想示弱,就是不要讓他知道她會受傷。她到底為什麼讓自己落到這麼悲慘的處境?哭泣漸漸變成一陣一陣的抽噎,熱水仍像瀑布般淋下,而她瞪著浴室的玻璃壁磚,悲傷與憤怒平息之後,只覺荒謬。

他有病!神經病!要不就是有生理期,一大早就發神經!而她與其說是因為傷心而掉淚,不如說是被氣哭的。若他勃然大怒,或者惡意嘲諷,那她可以跟他繼續吵,繼續斗嘴,但他冷冷地轉過身,傲慢地決定了這場爭執已經分出勝負,完全不給她繼續抗爭的機會!

她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屈服與退讓。

奇怪,到底是誰寫了那麼多苦命女人的故事?或者到底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甘願演那樣的角色?害她此刻覺得自己像個妖婦,滿腦子邪惡廢料,因為她不想認命。

她記得自己剛跟著母親踏進柏家時,柏凜風總是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現得冷淡疏離,像個高高在上的名門公子,頂多對她這個鄉下野丫頭有點鄙視,所有人都相信他教養良好,只是態度冷淡罷了。

但是每當跟她獨處時,柏凜風不是扯亂她的頭發,就是拿墨水潑在她的白色洋裝上,有一回甚至將繼父送她的洋女圭女圭丟進炭火正旺的壁爐里。當然沒有人相信柏凜風會這麼欺負她,大人都以為是她粗心大意。她應該委屈地大哭,要不也是乖乖當個小媳婦,畢竟她勢孤力單,小丫頭片子一個,大人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奇妙的是她還真選擇了後者,總是乖乖的任他欺負,不吭聲也不告狀,然後在半夜起床把看門狗哈利的大便丟進柏凜風鞋子里!他罵她是野孩子,她確實是,因為她不介意徒手抓狗大便,但從小就嬌貴無比的他很介意,隔天上學時氣得鬼吼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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