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指尖上方他的喉結迅速上下滑動了一下。
喬燕笙怔了怔才倏地尷尬回神,就听見一道淡淡的笑聲從她頭頂緩緩飄落--
「你的臉好紅,忘了呼吸嗎?」
「我……」沒留意到席定南口氣里淡淡的寵溺,喬燕笙只知道被他這麼直接點破,自己的臉更燙更紅了。
「我就知道不該讓你踫我的脖子。」
席定南低笑著接手調整頸間的領帶,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那雙修長厚實的手掌輕輕包覆她的小手幾秒,才將她推開。
「你就是沒辦法抵抗想動手掐我脖子的沖動,對不對?」
才不是這樣!她是……「沒錯,別以為只有外面的人想獵狼,說不定你最後是栽在我的手里。」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席定南低笑著睇了她一眼,瀟灑地轉身往總統套房的大門走去。
他騙人。
他期待的人,根本不是她!
因為她知道聲名狼藉的野狼總裁有個天大的秘密。
苞隨在後的喬燕笙撇開個人情緒趕在席定南抵達大門之前,率先搶上前替他轉開門把推開那兩扇厚重的門扉,駐守在外的保鑣軍團立刻轉身面對他們兩人。
席定南淡淡點頭,「辛苦了。」
保鑣主管劉虎川跨步上前,「樓下有記者,我們走別條路線。」
「帶路吧。」
飯店長廊再度響起規律的腳步聲,取代所有的交談。默默跟隨在隊伍最後頭的喬燕笙悄悄昂起螓首,瞟望的視線越過眼前一個又一個寬闊的肩膀,目標是前方的席定南。
置身在一群黑衣保鑣軍團中,他那一襲深藍色亞曼尼西裝益顯偉岸的王者氣勢;濃密發絲伴隨他的步履移動微微飛揚,完美合身的筆挺西裝下,喬燕笙知道那是一具精壯性感的男性體魄。
突然,她的雙眼被一道乍然閃動的光芒扎了一下。
那是席定南戴在左耳耳垂的鑽石耳釘在燈光下折射出的耀眼光芒。
隊伍一路從飯店的卸貨電梯下樓,迅速穿越工作人員專用的狹窄走道進入廚房,氣勢剽悍的行伍立刻驚動一些留守的廚房助手。
「啊,他就是大廳那些記者等著拍照的京極流集團繼承人席定南……」
「他又跟哪個名女人在我們飯店過夜?」
「你應該問他還沒有跟哪個名女人一起過夜……」
對于周遭的議論置若罔聞,喬燕笙面無表情跟隨眾人越過一座座不銹鋼的大型料理台,快速往卸貨車道移動。
最前方的保鑣一左一右用力推開停車場大門,隊伍跨進停車場的同時,三輛黑色轎車也同時駛抵眾人面前。
停在中間的奔馳轎車副駕駛座車門緩緩打開,一雙踩著墨黑皮鞋的修長雙腳在眾目睽睽之下跨出車外。
看見那一抹高瘦斯文的身形,後頭的喬燕笙心口沒來由地揪痛一下。
必尚平,席定南身旁最得力的貼身特助,握有京極流珠寶集團第二大實權,同時也是野狼總裁最大的秘密。
誰想得到聲名狼藉的野狼看似花名在外,然而這一切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法,事實上,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暗戀著一個男人--
他偷偷愛戀身邊的貼身特助!
第2章(1)
「在圖稿出來之前,我無法給你任何保證。」
接听行動電話的低沉嗓音在明亮的辦公室長廊響起,一雙踩著麂皮鞋的修長雙腿以快速沉穩的步伐,走過管理部辦公區來到財務部門。
「你先別跟我提預算問題,也不需談到簽約的事,說句老實話,這一次的設計圖比稿你的團隊未必會獲勝。你今天打這通電話來提出那麼多要求,會不會言之過早?」
低沉的嗓音雖然深具磁性,但冷靜口吻隱約的尖銳凌厲卻讓人心生畏懼。
腳下的雲岩磁磚摩擦鞋底發出規律的聲,關尚平在接听電話的期間遇到緊追而來的人事經理,步履行進間飛快地簽署一項職員遷調令,沒多久又效率十足地批準財務經理送上關于縞瑪瑙與星光藍寶的采購企劃。
中規中矩的黑西裝白襯衫裝束並沒有為關尚平帶來一絲溫和可親的氣質,鼻梁上的金框眼鏡益發彰顯他的干練,那些向來對下屬頤指氣使的經理們在面對這位總裁身旁的貼身助理時,臉上的神情嚴謹而忐忑。
這張古銅色的臉龐雖然斯文俊俏,但神情間的冷漠疏離卻總是成功斷絕所有愛慕女子的情意與青睞。
相較于他的主子席定南瀟灑倜儻、聲名狼藉的名號,關尚平就像一個極端反差的存在,然而讓人詫異的是,這樣一冷一熱的組合卻意外合拍。
當神情冷漠的關尚平經過會客大廳的巨型落地窗前,他驀地停下腳步,轉身往總裁辦公室的反方向筆直走去。
越走越快的他迅速來到長廊角落一間極不起眼的房間,就見他伸手用力推開眼前這扇掛著「醫務室」吊牌的門扉。
叮鈴鈴--
懸掛在門板上方的串鈴登時清脆作響。
必尚平置若罔聞地走過空蕩蕩的醫務辦公桌,跨步來到區隔病床用的巨幅簾幕,伸手「刷」的一聲用力拉開。
明亮的光線驀然射進這一方幽暗的空間,就見一抹頎長的身形悠哉躺在其中一張病床上。
必尚平拉開布簾的大掌悄悄捏緊,「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哦?」
「樓上豪華氣派的總裁辦公室你不用,老是跑來這半廢棄的醫務室偷懶?或許下一次董監事會議上,我該提議干脆把總裁辦公室搬來這里。」
身為總裁的席定南對這番無禮的話該感到惱怒,但他反而愉快地朗朗低笑,「如果你願意幫忙促成這件事,我當然是樂見其成。」
必尚平翻了翻眼,「你當然願意,這閑置的醫務室簡直被喬燕笙當作她自己的秘密行館,你巴不得整天和她待在這里風花雪月、無所事事吧。」
席定南笑意更濃,「你形容得真令我向往。」
「你想得美,我看我應該找個醫生進駐這里,免得你老是分不清楚總裁辦公室究竟在哪里。」
閉眼假寐的席定南閑散地反手托抵在腦後,看也不看他一眼,「現在是上班時間吧?你不在辦公室勞心賣命,反而跑來這里擾人清夢。」
「听說你才是總裁。」嘖,這男人的羞恥心到哪兒去了,居然好意思指責他不認真工作。
「听說你是京極流珠寶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第二大股東不是應該躺著數錢就行了嗎?」
「可誰教我是總裁,而你只是總裁特助。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既然野狼主子躺在這里等待親親小紅帽的蒞臨,你這個下人就應該識趣點趕緊離開,免得等一會兒燕笙進來看到你,覺得礙眼。」
必尚平嗤之以鼻,「你知道保鑣軍團有八成成員都是喬燕笙的手下敗將?她的身手強悍利落,我實在無法把她跟你嘴里那個親親小紅帽的柔弱形象聯想在一起。」
席定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只要確定她打不過我就行了。」
看著死黨噙在嘴邊的淺淺寵溺,關尚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嫉妒。
老天爺究竟把祂的眼楮放在哪里?為什麼別人的愛情總能順風如意,而他多年來對那個女人的默默付出卻始終付諸流水。他的條件不比別的男人差,不是嗎
「你知道我很嫉妒你嗎?」
當關尚平听見自個兒低沉的嗓音,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沒辦法,我天生就是個容易引人嫉妒的人。」
必尚平抿起唇,知道自己應該閉嘴了。
打從大學時期在溫哥華認識這爛家伙開始,跟他斗嘴幾乎沒有贏過。在他頭腦清晰、冷靜理智的時候就不曾贏,更何況是此刻自己正處于煩躁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