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婆子都招呼好了嗎?”許若水脫下了那身嫩黃色羽襟蘇繡裳,胡婆子見她要上牀睡覺的樣子,疑惑道,“大少奶奶放心,這夏日裡人都困頓一點的,一點楊梅小酒下去,雖能消暑,可也能讓她打上個小盹兒。您不打算出去看熱鬧嗎?”
許若水已經躺了下去,閉上了明亮的雙眼,“我若這般清醒出去,不就是告訴別人,我晚上就是來看熱鬧的嘛。”
“奴婢愚鈍了。”胡婆子低下了頭,這些天大少奶奶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裡,同時也喜在心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你也下去歇着吧,別讓人看出了破綻。”許若水吩咐道。
門外已是子時了,胡婆子不放心孟天博一人在房裡,便偷偷地去了廂房門外的陰暗處守着,因爲他是她的主子,無論聰慧還是癡傻,一輩子都是。
一炷香之後,遠處傳來“吭啷”的聲音,隨即便是有人慌張地喊叫的聲音,而且是連綿不絕地喊叫聲,“抓賊了,有人偷東西啦……”
一下子,後院的燈都亮了起來,慢慢地人聲響了起來。
許若水聽到了動靜,只是依然一動不動地躺着,閉上眼睛思量孟夫人會不會親自過來,如果她能來,這就說明了她的確看中紫嫣,而自己也要有對策才行。
一盞茶之後,房門被拍得‘啪啪’響,“大少奶奶請開門,夫人來了。”
許若水等拍門聲過了三下之後,才輕輕地回道,“誰啊?”
“是夫人來了。”
許若水嘴角一勾,孟夫人果然是來了,“等等,我馬上就來。”說完,她慢吞吞地批了件衣裳,看時候差不多了,才躋着鞋子開門。
門外的燈籠照亮了整個花廳,孟夫人揣着手走了進來,臉色極爲難看,身後跟着得寶菊寶竹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便是披頭散髮的紫嫣。
寶梅和寶菊捆着另外一個人,隨手推了他跪在了花廳外邊,這人就是二流子。
許若水藉着燈籠看清楚了二流子,賊眉鼠眼的樣貌讓人頓覺他是猥瑣之人。這二人均是頭髮披散,衣裳也被撕扯了,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她不過是吩咐了胡婆子喬裝起來分別給二人帶了信兒,說是今夜子時在內外院的牆門見面,若是二人心裡沒鬼,自然不會有今夜之事,若是心懷鬼胎,那便是有好戲上演了。
“娘,您先坐,這都是怎麼啦?三更半夜的,讓您動了身子骨。”許若水殷勤地伺候孟夫人坐下,又親自倒了茶,她沒吩咐胡婆子在身邊伺候,也不想讓人覺她有心爲之。
“你自己去問問她看,到底做了什麼醜事?”孟夫人的臉掛得更低了,顯然是氣得不輕了。
許若水回頭瞧了瞧紫嫣,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咬脣說道,“娘在這哪裡有兒媳婦說話的份。”
孟夫人見她還恭謙,便“嗯~~”了一聲,“這是你的院子,又是你的人,沒什麼不好說的。內院的守門婆子說最近老是有賊出沒,捉又捉不到,連接着幾日裝睡都守不住人,不曾想今夜居然看到二人在牆角處幽會,還好那婆子機靈,設了陷阱在那裡,也因此有了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