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正眼打量了孟天博,衣裳是上好的冰藍絲綢,繡着雅緻清幽的竹葉花紋,玉色滾邊與頭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輝映,好一位氣度不凡的公子,不僅如此,其氣質還帶這一絲貴氣,那是孟天啓所不能及的,前後兩次,居然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如果不是女兒看重孟天啓的才氣,自己反而覺得這位大少爺更配自己的女兒。
“哼,動用府中的銀子來填補,誰不會?”孟天啓滿不在乎孟天博是否按時來給那十萬兩銀子,只是孟老爺聽了之後忍不住搖頭,他給孟天啓留足了臉面,他卻不珍惜,只好說道,“你大哥他分文未動府中的銀子,若是這般簡單的話,爹還需要這般費心嗎?”
“怎麼可能?”孟天啓根本就不信。
“還是請兩位掌櫃和我爹詳細一說吧。”孟天博讓了開來,來到許若水和姨夫人那邊,輕聲說道,“你們怎麼都在這兒?”
許若水本想解釋,可聽見王掌櫃對孟老爺說道,“孟老爺,我們與您做生意多年,有的甚至在父親的手上就已經和您有了來往,若不是這次孟大少爺數次遊說,我等便不會在踏進孟府了,所以這次過來,不爲別的,以後還能不能繼續來往還得孟二少爺一句話。”
“我?你們要問我什麼……”孟天啓傲慢地說道。
“說實話,孟二少爺本來要賠償我們的錢遠遠不只十萬兩銀子,若不是孟老爺和孟大爺的臉面,我們也就追究到底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講將王法,”王掌櫃知道旁邊那位黃蟒紫衣的人是侯爺,因此便這麼說了,先是好好地噎了侯爺一把,“今日來,無非就是想和二少爺將那筆生意繼續談下去。”
有生意可談,孟天啓一下來了精神,誰說他不能賺錢,就今日讓自己的親爹也開開眼界,便說道,“王掌櫃請說。”
王掌櫃與毛掌櫃對望了一眼,說道,“我們願意出一半的價格收購二少爺手上的貨。”
“什麼……什麼……”孟天啓像似沒聽清楚,重複着問道。
“一半的價格,銀子我們只要五萬兩。”
“不可能,”孟天啓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孟老爺也是一知半解,兩位掌櫃怎麼突然變了主意,之前可是一點貨都不要的。
“是這樣的,”孟天博出面解釋道,畢竟兩位掌櫃只是過來要錢的,“天啓,你的貨大約值個五萬兩,剩下的銀子,我從你的私房銀子裡湊了,若是不夠的話,那座宅子也能賣個萬把兩銀子。”
孟天啓的臉一下就刷白了。
“什麼私房銀子?什麼宅子?”孟老爺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情,拉着孟天博就問,“府中所有的銀子都需要我的同意才能支取的。”
“孟天博,你別胡說八道……”孟天啓着急地呵道。
“四個月前,天啓你存了兩萬銀子到吉祥錢莊,三個月前,你又存了五千兩進去,一個月後,你又存了五千兩,這些我說的沒錯吧。”孟天博一一說了出來,憑着他的聰穎,就記這麼幾個數字又有何難。
許若水粗粗算了一下,兩萬兩是自己的嫁妝錢,加上兩個五千兩,便是三萬兩銀子,離五萬兩還差兩萬兩。
孟天博敲了敲那本厚厚的賬本,說道,“爹,剩下的銀子要問娘要了,後院的賬本虧空了三四萬兩,爹請過問。”
看着夾滿紙條的賬本,孟老爺有些難以置信地翻了開來,看完上面的記錄,險些站不穩了,“真是豈有此理了。”
都說他不能受氣,這一次孟老爺還是實實在在地氣着了,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咬住牙齒都“嘎嘎嘎”作響。
“爹,爹……”孟天博急忙掰開孟老爺的牙齒,避免他咬傷自己。
“哎,孟老爺,”侯爺惋惜地搖頭道,“本侯爺今日算是見識了,一個庶子的權利居然這般大。”頗有些嘲諷的味道,不過那麼多銀子還是讓侯爺的眼睛亮了亮,這孟天啓想不到這般有頭腦,短短半年之間都有這麼多的銀子。
孟老爺好不容易順了氣,抖着雙脣說不出話來。
許若水大抵是知道了,孟天博將孟夫人在府中的採購大多提高了多三分之一的銀子,多出來的銀子便給了孟天啓,怎麼孟天博能找到他的私房銀子?
“簡直就是栽贓,”孟天啓自然要爲自己辯駁一番,“這分明就是大哥他故意栽贓於我,娘怎麼會私下給我那麼多銀子。”
“天啓,那些銀子都在我的眼皮子地下過去,你存銀子的錢莊就是我娘名下的,還能誣陷了你,至於夫人虧空的銀子,問一下夫人便知道了。”孟天博所說的吉祥錢莊是晚秋的父親當年來臨城的時候開的,也算是爲了謀生所用,不然那麼多的死士怎麼能如何養活。
孟天博只是巧妙的將錢莊的利錢提高了一些,放話出去給孟天啓,自然是將他入了網,許若水後來知道這個事情,還笑着問他還有多少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孟天博神秘地說總有一天會讓她一一知道的,只是許若水自己都不知道那一日會是什麼時候。
“好奸詐,”孟天啓咬牙道。
“那麼二少爺,半價收購你的貨,不知你肯還是不肯?吾等還有事情,不可久留。”王掌櫃見聽下去便是人家家中的秘事了,有心催促道。
“天啓,你還有的選擇嗎?”孟老爺順了氣息,沉聲問道,他那麼信任的妻子和兒子居然會欺騙他。
“爹~~~爲什麼你只相信他?”孟天啓指着孟天博,問孟老爺道。
“你~~~你說你之前生意虧了銀子,於是拿了自己小妾的銀子拿去填補空子,我便替你還了銀子給她,原來你竟然將這些銀子存在錢莊裡,你現在就跟我說說,那宅子是怎麼回事?難道偌大的府邸都沒有你住的地方嗎?心存私心,你還死不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