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了,我只是想跟你說,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離開,畢竟我一來沒錢,二來你對我這麼好,我也舍不得走,另外就是我覺得這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像你一樣讓我這麼迷戀的人了!好了,我把我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錢多多說完這樣一大串的話,有些急促的喘著氣,表情認真,雙頰緋紅,但是眼神卻筆直的瞅著他。
夜南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听見這一番話,雖然中間有很多詞匯他並不是很懂,但是他只听見她說——
這世界上她找不到第二個像他一樣讓她這麼迷戀的人了?!
像是籠罩著他的黑暗都被祛除了一樣,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甚至還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那是打從許多年前開始,他就再也沒展露過的真心笑容。
錢多多對于這樣妖媚惑人的笑容完全無力招架,忍不住摀住自己的鼻子,「行了行了!可以別這麼笑嗎?我的心髒受不住啊!」
她就是個顏控,對美男的喜歡只比對錢的喜歡還要少上一點而已,他這樣的笑容在她的評分表里,根本就是屬于犯規級別!
听到她這麼說,他忍不住笑得更加的燦爛了,他笑個不停,令錢多多有點惱羞成怒,覺得自己一點面子也沒有了。
身為一個不肯吃虧的女人,這時候是絕對不能悶不吭聲,所以錢多多發了狠,直接撲倒他,然後大聲的恐嚇道︰「別再笑了!再笑……再笑我就要代替月亮懲罰你!」
錢多多一說完,整個人楞住,然後再次想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了,她怎麼不小心把崔淡雲看的漫畫台詞給說出來了?!
夜南被她壓倒在地上,笑聲是停了,深邃的眼卻緊緊的盯著她不放,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輕柔誘惑的竄入她的耳中——
「喔?你想要怎麼懲罰我?」他拉下了她的臉,然後熱氣呼在了她的耳根,「像剛剛那樣嗎?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錢多多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整個人都微微發顫,耳朵更是不爭氣的早就紅了一片。
天!他的聲音讓她覺得從尾椎開始,整個人都像是被電擊過一樣,酥酥麻麻的,讓人全身快癱軟。
錢多多很快的就沒辦法去想這個問題了,紅唇被緊緊攫住,他的低喃喘息在耳邊徘徊。
過去的悲傷往事,還有到底誰調戲誰的問題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打算就這樣佔有這個男人,就像他對她表現的獨佔欲一樣。
從現在開始,她想要佔有的是他的心……
第5章(1)
雜物間里的濃情密意是個無人知曉的秘密,可當楊芷言被人帶來見夜南時,下人們雖然恭敬,但是心底卻對這個表小姐感到同情。
他們能夠在邊王府里待著,靠的不只是忠心兩個字,最重要的還是眼力。
什麼人是要好好伺候的,什麼人是要遠遠避開的,大家心知肚明。
讓表小姐千里迢迢來到西南,娘娘在打什麼主意大伙也是清楚的,但現在王爺和錢姑娘日日同進同出,表小姐能有什麼機會?
也別說王爺會看在親娘的面子上對母家的姑娘好上一點,在王府待久了的老人都知道,這對母子鬧到現在可以說是情分比一張紙還薄了,王爺對待娘娘的態度就是你別來惹我,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彼此相安無事,一個王府分了前後兩個院子各自住著,平日若是無事,絕不往來。
而且大家都是打從京里出來的,誰不知道在王爺被流放到這里之前,楊氏一族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這突然出現的表小姐,到底是怎麼到西南來的,若說娘娘沒動了什麼手腳,恐怕也是沒人肯信吧?把一個被流放的女子弄來,這不是找麻煩嗎?
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麼,楊芷言神情淡然,可緊抿的唇看得出她的緊張,而她眼中也充滿對于她即將見到的人的害怕和厭惡。
是的,是害怕與厭惡!
楊芷言在面對楊太妃時,對于能夠來到西南表現得十分感激,但心里卻是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她只覺得恨!
如果不是夜南御下不力,怎麼會讓皇帝察覺到他的不軌之心?如果不是他沒能一肩挑起所有的責任,她楊氏一族又怎麼會落得今日這樣淒慘的局面?
一年前的今日,她住的是經由江南大家打造的亭台樓閣,穿的是由關外特別買來的毛皮衣裳,身上的頭面哪一樣拿出去不是價值連城,家里人人和睦安泰,但如今……如今什麼都沒了!
那些衣物財寶早在抄家的時候全被那些髒人踫了搶了,而她嫡親的家人不是被斬首,就是同她一樣被流放。
楊芷言垂下眼,想起那些日子,她就忍不住緊咬著唇,才能不讓自己的眼里涌現恨意和眼淚。
娘親受不了爹爹被斬首而病重,結果才剛上路就病亡了,楊家滿門男丁盡數處斬,而她和其他女眷在往西北的路上更是飽受折磨。
這全都是夜南的錯!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如今她還會好好的,還會是鎮國公家的嫡女,而不是只能寄人籬下的表小姐!
她知道姑母沒那麼好心只為了照料她就把她弄到西南來,如果不是為了讓她伺候毀了容的夜南,只怕一切只看著利益的姑母也不會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把她弄到這里來。
一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冷笑。
什麼太妃娘娘,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跟著兒子一起流放的老女人而已,也不知道她是仗著什麼還在她面前擺太妃的架子!
就在她東想西想的時候,領路的丫頭已經領著她們來到了一間屋子里頭,只是一看見屋子里的擺設,楊芷言刷白了一張臉,她的貼身丫頭更忍不住氣憤的跳出來說話。
「這是什麼個道理?我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家,又是表小姐的身份,怎麼可以隨意的帶我們小姐往男子住的院子里來?」
楊芷言的丫頭行雲也是個潑辣的,要不然也不能一直跟著她,眼下這情況她家小姐一個寄人籬下的姑娘不好說話,但是她這個丫頭卻是無礙的,自然得讓她來爭這個道理。
為她們領路的也不是一個粗使丫頭,而是這王府里的二等丫頭,因為前頭院子里的人本來就不多,現在又多了一個錢多多要伺候,才輪到她去領表小姐來跟王爺見禮,只是沒想到她話都還沒開口說一句,表小姐的人就已經先發了難。
能夠在前院里伺候,自然不會有被人家說個兩句就發怒的沖動性子,她淡淡一笑,開口解釋道︰「表小姐誤會了,這不是王爺對表小姐無禮,而是前頭的書房廳堂我們丫頭女眷是過不去的,且外男多,自然不能領著表小姐過去,所以挪了這間廳堂來見表小姐,只是庫房里沒什麼女子用的物什,所以這擺設上讓表小姐誤會了,這里,可不是我們王爺平日下榻居住之所。」
楊芷言知道自己鬧了一個笑話,臉顯得更加蒼白了點,也不讓自己的丫頭說話,而是搶了話頭先說。
「這位姊姊,是我的丫頭沖動了,只是她和我一樣也是初來乍到,不知道這府里的規矩,行雲,還不趕緊向這位姊姊賠禮。」她嬌斥著,還遞過去一只銀鐲子,這還是她來邊王府後,楊太妃給的。
「奴婢賤名綠雲,當不起表小姐的稱呼。」綠雲垂手站著,沒收下那個銀鐲子,就連一個眼神也沒多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