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爺 第25頁

「一巴掌是你欠我的,另一巴掌是你欠那些因為你的腦子有病而死去的人的!」

楊芷言被打得連退了兩步,睜大了眼,惡狠狠的瞪著她,「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嗚嗚……都是你!都是那個老女人害我的,都是夜南那個廢人害我的……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楊芷言從瘋狂的大喊到最後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雙眼逐漸的無神,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破敗的布偶。

錢多多就算是個外行也知道她精神狀況不正常,她皺著眉回頭問︰「她這樣不對,像是已經瘋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夜南沒有看楊芷言一眼,只淡淡的回答,「那全是她自做自受。」

他除了那天將她從馬車上拉下來摔在地上外,他只做了一件事——

將她的婢女被亂民糟蹋過的尸體拖到她的房里,讓她整整看了一夜,讓她看看因為她的一時惡念,造成了什麼惡果。

她如此情狀,到底是她本來就心有愧疚導致的瘋癲,還是因為太過害怕而造成的瘋魔,那都是他們管不著的了。

「別看了,接下來她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他牽著她的手往外走,然後毫不遲疑的將那扇門鎖上。

他看出了她眼底的疲憊,只想趕緊讓她回房休息,但是錢多多卻沒往前頭走,反而往楊太妃住的地方去。

站在房外,錢多多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問道︰「我現在很猶豫,我很想好好的教訓她一頓,很想讓她知道我當時的害怕,但是想到你,我又不確定是不是該那麼做了。」

楊太妃就算再怎麼不好,畢竟還是她所愛的男人的母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出手,即使她也參與了陷害她的過程。

夜南搖搖頭,拉著她往外走。

「不需要,因為她已經受到最大的懲罰了,所以不需要去壞了你的名聲。」夜南說著,就像是在談論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她的野心毀了他到目前為止大半的人生,甚至還想要毀了他最心愛的姑娘,所以他再也無法忍讓了。

他沒辦法對于自己的親生母親做什麼,但是他比誰都明白她的弱點——她要高高在上,她想要這個天下。

所以他寫了一份奏折,自請為閑王,並且爵位每代下降。

這份奏折他寫了另外一份送到她的眼前,讓她明白,她再也沒有機會坐上女人最尊貴的那個位置,也明白的告訴她,她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她只能待在西南,再也沒有任何回到那座宮殿的可能。

錢多多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是她對于他是完全的信任,所以他不說,她也就不問,只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告訴他,她會一直在他的身邊支持著他。

第9章(2)

走出了蒼涼的後院,錢多多終于松了一口氣,也松開了一直繃緊的神經。

「好了,所有事情都結束了!」錢多多伸了伸懶腰,只覺得天也晴朗了,連風都在寒冷中帶著一絲絲的暖意。

「不,還沒有。」他從背後抱著她,將她緊箍在自己的懷里,「你忘記了我們的大事了。」

一提到自己的婚事,錢多多頓時有些羞澀,忍不住掙月兌開他的懷抱,跑遠幾步後嬌嗔道︰「那個啊……其實我不急,所以呢,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等等……呀!」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追上來的夜南攔腰抱起,讓她嚇得驚呼出聲。

「我可不願等,你若沒有意思,那就只能按照我的意思來了。」

「唉呦,做什麼這麼急……我還想多享受享受一個人的日子……」錢多多咕噥著,眼里卻沒有半分不滿,只有滿滿的笑意。

「沒有一個人的日子,從你遇上我開始,我們就一直都只會是兩個人。」

兩個人的聲音逐漸變輕,纏綿低語,暖暖的冬陽灑落在兩人離去的背影上,像是為幸福雨個字做了裝飾。

冬天將過,春天的風悄悄的拂過這一片土地,傳唱從古到今的愛情曲。

邊王爺在西南大婚的消息震驚了朝野上下。

除了那場婚禮的豪華奢侈,以及新娘陪隊的一種稀奇物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對夫妻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得十分恩愛。

京里知道邊王爺已經毀容的人不少,所以很意外,到底是哪一個女子這麼有勇氣,能夠對著一張毀容的臉,還能夠張狂的甜蜜恩愛。

如果是一對怨偶,絕對不是什麼新奇的事,但是如果是一對在大庭廣眾下也如膠似漆的夫妻,那麼也就不怪一堆人好奇得想要親眼看看了。

而且不只文武百官想知道,就連皇帝也很想知道,甚至還把之前偷溜到西南去的小兒子給喊了來,想要問問邊王爺和他妻子之間的事情,誰知道兒子卻神神秘秘的留下一句天機不可泄漏。

這讓夜弼中更好奇了,最後親自下旨,直接宣召被流放到西南的邊王入京。

因為他真的很想看看,當年那個看起來連一點生存念頭都沒有的人,是否真的轉變成傳言中那樣愛妻如命、整天甜甜蜜蜜的男子。

夜南入京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引頸期待這對夫妻的出現,而等到那一艘來自西南的客船入港,不管知不知道的,所有人全都擠在碼頭上,拚命的伸長了脖子想往船上看去。

先行下船的是僕婦以及小廝等人,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下,那些下人先是拿了掃把把從船上到岸上的路都仔細的掃上一遍,接著又灑了些水,讓灰塵不會飛起來。

此時人群里已經有人在議論,邊王到了西南之後反而講究了不少,就這一小段路還得讓下人整理干淨了才肯下船。

站在岸上等的一個僕婦不想讓人誤會了自家主子的行為,馬上朗聲澄清,「這可不是我們王爺規矩多,而是王妃有孕了,王爺怕這路上有個什麼磕磕絆絆的,所以才多了這一道規矩。」

眾人一听這解釋,連忙點點頭,也不說這樣的舉止有何不妥了,但心里頭還是默默的想著,邊王娶妻之後愛妻如命的傳聞,看來還真不是假的!

在眾人引頸期待下,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率先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袍,腰上束著的是金瓖玉的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個羊脂玉佩,另外還披上了一件彩羽織成的大氅,看起來格外華貴,配上他瀟灑邪氣的半張臉,讓在場的男男女女全都看傻了眼。

「這……這哪里像是被流放的王爺?說是去享福的還差不多!」有人在人群里忍不住輕輕的嘟噥,卻不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說出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

在夜南華麗登場後,所有人更是翹首以盼,等著看那個能夠讓邊王如此人物成為妻奴的女子到底是何種絕色。

艙門里再次走出一個人,那是一個只到邊王肩膀高度的女子,看起來縴細卻不柔弱,五官被一頂掛著白色紗網的帽子遮得嚴嚴實實的,讓所有人都看不見紗網下的容顏,但是光看她所穿的衣裳也夠令人贊嘆的了。

一身粉色的纏枝葡萄羅衫,穿了粉蝶撲花的馬面裙,還特別在腰的兩邊壓上了細細的折邊,讓整件裙子看起來格外的不同,同樣披了彩羽織成的大氅,手臂一伸,一串紅瑪瑙手鏈在白女敕的手腕上繞了幾圈,還半垂了一段在手上,隨著步伐,那紅艷得晃人眼的珠子也一顫一顫的勾著視線。

兩人這一身打扮差點閃瞎了眾人的眼楮,直到兩個人下了船後坐馬車離去,才像炸了鍋一樣,吱吱喳喳的開始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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