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翌回來了。
聽到容辭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素問微微擡頭,似乎是在想着這個人到底是誰,容辭爲何又是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人來,這想了一會之後方纔想到這裴翌是自己在渭水畔的時候遇上過的一個男子。
“不熟。”素問鎮定地吐出兩個字,那一雙眼眸之中是半點猶豫也沒有。
是的,素問的確是沒有說謊,她和那裴翌之間的確是不熟的,也不過就是在渭水之畔的時候見過幾回,言辭交談之中也不過就是泛泛之交而已,算不上是有熟稔。只是那人倒是有和她說過一次,希望她是能夠去無雙城救治他的一個好友。素問自然是不會答應的,這好友是別人的好友又不是她的好友,再者,她也沒有好友。
容辭着素問歪着頭想着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孩子氣一般的可人,聽到她所回答的那一句嘴角微微沁了幾分笑意。不熟,素問說的是這個回答而不是說不認識,那就是代表着她是見過裴翌的,也是知道他這個人的,否則在自己剛剛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素問的回答不應該是這樣的。裴翌今日城門初開的時候方纔回到無雙城之中,風塵僕僕地就到了皇城之中,裴翌在渭水之濱賑災也將近一個月了,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還有所做的事情一一上報,更重要的是,裴翌舉薦了這一次賑災之中的一個大功臣,只是那功臣早就已經不知所蹤,裴翌也不知道那人是該如何稱呼的,唯一有的不過就是一副畫像罷了。
素問飲着茶水,她這個身爲主人的半點也沒有要招呼人的自覺性,甚至連給上門來的客人一盞茶水的意識也無,容辭倒也不在意這些個繁文縟節,至少素問所表現出來的可是真性情,至少她還沒有像是對待自己那個侄兒一般將自己丟出了門去,到現在她也沒有叫人把自己掃地出門,衝着這一點自己也應該是心滿意足了,哪裡還能夠再過多的要求什麼。
“渭水氾濫,百姓流離失所,於此同時疫症又起。朝廷本欲派遣裴翌帶着御醫前往賑災緩解疫情,卻不想裴翌到了渭水之後,當地父母官已經開始着手這件事了,有一個女子留下了一處藥方緩解了疫症又是拿出了不少的銀兩賑災。”容辭着素問緩緩地道,“此人于越國可算是居功至偉,裴翌並未將這人一同帶來,倒是有一處畫像畫出了當日那民於危難之中的女子容顏。”
素問的眉頭微微一擡,她原本還以爲那裴翌沒有那麼快回到無雙城之中來的,這要是來了將那些個功勞全部都攬在自己身上或許也就沒有這麼一件事情了,真是不曉得那裴翌是死心眼還是如何。
“朝堂上的事情與我這小小的搖鈴醫有什麼干係呢?”素問漫不經心地道,“我一個平常的小姑娘哪裡能懂那麼多東西。”
清風清朗聽着素問的話,真想上前啐上一口,就素問這樣的小姑娘都已經足夠叫人頭疼的,她要是平常的小姑娘那就是世界上最折騰的小姑娘!剛剛她丟皇長孫出門的手段利落的手段,這無雙城之中的女子有幾個是能夠同她相匹敵的。
容辭也流出了一個笑來,那笑容之中別有幾分深意,“是嗎?裴翌這畫一絕,他從未畫過女子的畫像這頭一遭畫得倒是不負他的丹青妙手,可謂是栩栩如生。我觀那畫像上的女子和素問姑娘有着九成的相似,我也可算同素問姑娘熟知,所以特地來道一聲。”
雖然素問是憑着心情做事,但這一兩次接觸下來,容辭倒也覺得素問不過就是性子古怪了一些,旁人着或許覺得她是個心情古怪的人,但容辭覺得素問的本質上還是一個良善的,只有細細地接觸下來之後方纔能夠體驗得到,就從她診治渭水的災民那般,雖說可能會是在她心情不錯的情況下做出的事情,但疫情可不是什麼玩笑的事情,就連那些個尋常大夫很多都不願意去救治那些得了疫症的人,而素問纔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卻能夠以一人之力做到這個地步,世間有多少女子能夠做到她這般的,很多男子都不如她。再說診治舒太妃的病症,她入蛇窟取蛇王,那藝高人膽大的幾乎叫他意外極了。現在在素問的醫治下,他舒太妃的精神頭那是一日比一日好,半點也沒有自己最初的時候所見到的那病怏怏的模樣了,這氣色紅潤的叫他也有些羨慕了。
舒太妃這病症一好,容辭也算是安了心中的一件大事,生怕到慶王叔回來的時候第一個就是拿自己開刀了。
容辭一想到這些,心中對於素問的欣賞又是多了幾分,他向那神色如常地品茗着的素問,就如同沒有聽到他剛剛所說的那些個話一般,他再一次確定自己初見素問的時候所得的感受,真是一個有趣得緊的小姑娘呢。他想到渭水一帶對素問的稱呼——雪菩薩,也覺得真心是這麼一回事,着是冷若冰霜,但所做的倒的確是有救苦救難的菩薩行爲。
他下了朝回來時,見自己那父皇也是有幾分激動之色的,留了裴翌下來說是別有要事商議,這一年來容辭少爺很少見自己的父皇如同今日一般的開懷,去年大旱顆粒北方顆粒欠收,朝廷所撥賑災銀兩已是不少,又是減賦兩年。後來又逢外族入侵,雖是戰事大勝卻也是勞民傷財之舉,如今又遭逢渭水氾濫一事,建成帝幾乎是可以算是愁眉苦臉多日,素問掏出了不少的賑災銀兩來,這間接的也算是爲國庫節約了一筆費用,十萬兩的財銀那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依着容辭的見解,這幾日皇城之中一定是會貼出皇榜來,然後對素問有些封賞。
“我曉得素問姑娘是個心善的。”容辭道,否則也不會做出那些種種了。
“我?心善?!”素問覺得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她笑出了聲着容辭,她如果可以被稱之爲心善的話,大約這天底下的人全都是菩薩了。
“你錯了,”素問笑着搖頭道,“我從不是一個心善的人。”
容毅雖是上了馬車,但是一想到今日自己在素問的手上敗得是這樣的徹底,他委實有些不甘心,他的不甘心並非單單只是自己的拳腳功夫不如素問這一點而已,更多的在意就是自己被素問這樣的人丟上了大街這樣的屈辱事兒。
他是何人,前太子的遺腹子當朝陛下的嫡長孫,而素問是誰,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搖鈴醫罷了,他眼中的賤民罷了!被他眼中的賤民丟出了大門丟到街上還被那些個污水濺得一身溼透,這樣的屈辱對於從一出生開始就是含着金湯匙被衆人呵護着成長起來的容毅來說如何能受?
他着自己身上的污濁,如今還是夏日之中,被這些個雨水淋到沾溼了衣衫也不至於像是冬日那般冰冷刺骨,但是這並不代表着是一種好受,衣服粘嗒嗒地貼在他的身上讓他起來哪裡還有半點英明神勇的模樣,髮束也有些凌亂。容毅覺得此刻的自己起來簡直就像是街上那些個怎麼怎麼招人討厭的叫花一般,這叫他又如何能夠咽得下這一口氣,一想到剛剛自己那肅王皇叔在衆人的睡眠面前對自己的呵斥,容毅只覺得自己是更加受不得這樣的屈辱了。
熊熊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之中燃燒着,素問這人,他非要除掉不可,否則如何能夠對得住今日的自己!
安卿玉自打早上犯了一個噁心之後,便是時常覺得有些難受了,這桌面上哪怕是往日裡頭自己最喜愛的那些個菜色她也覺得沒什麼胃口,這勉強下了幾筷之後就沒有半點的胃口了,聞着自己嘴裡頭總像是有股子酸味。平日裡頭安卿玉是個習慣吃些甜食的人,這略微帶點甜味的東西她都是歡喜的,但是如今卻不知道是如何的搞得,這一整日,安卿玉就想着吃些個酸食,什麼酸梅餞果兒什麼酸梅湯什麼的,這終日都是離不得那一點點的酸味。
段氏也覺得有些奇怪,安卿玉陪了她一日她也是將安卿玉這樣和平日裡頭不同的轉變在眼中,段氏也覺得有些疑惑,只覺得今日的安卿玉半點也不像平常自己的孫女。
“今日你是怎的了?怎麼胃口也比平日裡頭少了許多,莫不是哪裡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段氏關切地着安卿玉道。
“也不知怎麼的,這今日就是想吃點酸的東西。”安卿玉也沒有什麼防心,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哪裡會曉得那麼多的事情,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只覺得自己今日不過就是胃口不好而已,暑氣熱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試過有這樣吃的少的時候,她也沒有往自己心裡頭去,“怕是前幾日有些熱又是受了一些驚嚇,所以纔會如此,等明日一覺睡醒也就沒有這樣的情況了,祖母不必擔心。”
段氏了安卿玉的面色,也實在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她點了點頭,由着安卿玉去了,但還是叮囑了一聲:“要是明日還有些身子不適的話,就着人請個大夫。”
安卿玉虛虛地應下了,然後伺候了段氏入睡了之後方纔回到自己的房中。這一回房她就覺得有些噁心,這嘔也嘔不出些什麼,只是嘔出了一些酸水,倒是叫身邊伺候的大丫鬟浣紗給嚇了一跳,浣紗本是要請大夫卻又給安卿玉給攔着了,這嘔吐之後又覺得自己胸口鬆暢多了,安卿玉也不想府上的人大晚上地去給自己請大夫,勞師動衆的免得被人說嘴。
洗漱了之後安卿玉也就褪了外衫入牀睡了,這一夜也倒算是好眠。
翌日一早,浣紗如同往日裡頭一般取了淨面的水準備喚了安卿玉起牀好洗漱了之後好去給老夫人請安,安卿玉這早就已經習慣了每日差不多時辰起牀,所以浣紗輕叫了兩聲之後也就醒來了。
她掀開了被子如同往常的時候那般想要起身叫外頭候着的幾個二等丫鬟進來伺候更新,她這將醒未醒地起來,還沒有等她開口喚人卻是被浣紗的一聲尖叫給嚇了一個激靈。
“浣紗你這小蹄子作死呢,一大清早叫得的這般模樣!”安卿玉被那一聲尖叫吵得有些頭疼,她一邊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朝着浣紗道了一句,“你再這般叫,小心我將你賤賣出去。”
安卿玉昨夜睡的不是很好,總覺得是有些睡不大踏實這肚子也有些不大舒服就想是脹着一股氣一般,壓得她難受,後來不知道是怎麼搞得倒也睡着了,只是這剛起來的時候這人心情原本就有些不大爽利,又是聽到浣紗在那邊這樣的一聲叫,安卿玉自然是有些不大耐煩了,自己是怎麼樣的人自己心底之中最清楚不過了,二話不說就已經罵出了口。這張口就是拈來一些個粗鄙的話披頭蓋臉地罵了過去。
浣紗抖着脣,一臉蒼白地指着安卿玉的肚子,顫着聲道:“小……小姐,你的肚子怎麼就大了?”
安卿玉被浣紗這一句話問得有些莫名,她心想着自己的肚子什麼時候大過,浣紗這賤蹄子近來是越發的不得勁了,仗着是自己身邊的一等丫鬟時常咋咋呼呼沒大沒小的,這樣的丫鬟委實就是不該留在自己的院子裡頭。安卿玉心中是這樣想着,但是卻還是順着浣紗的話低頭朝着自己的肚子去,這不不要緊一之下安卿玉的眼珠子幾乎是要從眼眶之中跳出來。
她本該是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竟然脹大了兩倍有餘,就像是揣着一個碩大的球一般,這一個球正貼貼實實肉打肉地長在她的腰身上。
安卿玉瞬間心跳如雷,幾乎是被駭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片刻之後,安卿玉就像是瘋了一般撕扯開自己的衣衫,那中衣褻衣盡褪,她裸着身着自己的肚子,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恐懼過,但是在她褪去了衣衫之後赫然發現自己的腹部真的鼓起了一圈!她顫抖着伸手摸上自己的腹部,她只覺得似乎有細微的動彈在自己的手掌底下。
安卿玉想起母親蘇氏在生下卿夢之前也是這般鼓着肚子,那個時候她已經多少有些曉事了,曉得母親那鼓起的肚子裡頭藏着的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她那個時候甚至還動手摸過母親的肚子,貼在那上頭的時候,也是有着這樣的感覺,彷彿下面有小小的身子在移動着,有時候還能夠探到孩子踹肚皮的時候所發出的那微微震動。
這樣想着,安卿玉只覺得自己手掌下似乎也也有什麼動靜,彷彿像是被孩子踹了一腳似的。
安卿玉面色慘白地跌坐在牀榻之上顧不得自己眼下這赤條條的模樣實在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有的模樣,她幾乎有些六神無主了,只是喃喃地道:“不會的,不會的……”
安卿玉去自己的手臂,在那潔白如玉的手腕處有着殷紅的一點,那是女子的守宮砂,從小的時候就已經點在身上了,這守宮砂洗不掉抹不掉只有成親之後或是同男子發生關係之後纔會消失不見,而她的手臂上時那守宮砂依舊是那樣的鮮明,這分明說明着她還是個處子還有貞潔在的,她又怎麼可能怎麼可以會有孕?!
但是,安卿玉的視線一低,到自己那膨脹開來的肚子,她落下了淚了,這叫她怎麼辦,叫她怎麼出去見人?
“小姐?!”浣紗見安卿玉那模樣也有些畏懼了起來,她怯怯地上前了幾步向安卿玉道,“要不要,請個大夫來診治診治?”
浣紗也覺得有些不對,自己是一直跟在大小姐的身邊伺候着的,哪怕是去汴城的時候自己也是跟在身邊的,大小姐美名遠揚,身邊自然是不乏不少公子示好,但是小姐一直都是同他們保持着距離的,怎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浣紗想,也許這不過就是一些病症罷了,請了大夫來診上一診或許能夠找到方子來救治也未必。
安卿玉一聽到要請大夫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的眉頭一擡眉眼兇惡地瞪向浣紗,“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
請大夫,眼下又不是什麼頭疼腦熱,而是她莫明地大了肚子,這樣子的情況安卿玉死也不願意讓旁人知道,要是這診斷出來她並無什麼大礙的,可她的名聲也是會毀了的,難保無雙城之中不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到時候以訛傳訛自己還要不要做人的。萬一要是自己真的有什麼,這請了大夫一來,自己未婚卻有了這樣大的一個肚子,這不是要她的命麼,到時候只怕她被浸豬籠沉塘就要先被衆人吐口水吐死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都是風風光光的,死也不願意接受那樣的事情,她說什麼也不願意落得那樣的結局。
“那——”浣紗也有些不知所措的,“要不,我去請夫人來?”
浣紗口中的夫人自然是安卿玉的生母蘇氏,浣紗在到那滾圓滾圓的肚子的時候已經被嚇得三魂去了七魄,要是大小姐真的有些什麼的話,這首當其衝的就是她們這些個照料的丫鬟的罪過,蘇氏當家多年,府上早就已經領教過蘇氏的威名的,在幾年前曾經有個不曉事剛入府的丫鬟,長得略有些狐媚,接着端茶去房的時候勾了老爺,那丫鬟原本以爲自己應該會是成了姨娘,再不濟也個通房丫鬟,卻不想蘇氏尋了那丫鬟一些錯處竟當着安家上上下下的奴婢打殺了她,從此之後這府上的丫鬟便是再也沒有勾了老爺擡了身份的心思,也實在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現在大小姐成了這個模樣,要是被夫人曉得,浣紗只覺得身上渾身無處不痛,浣紗也是十成十是不想讓蘇氏曉得的,但是蘇氏不曉得這件事情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只怕到時候鬧將了起來自己這小命是越發的不保了。
安卿玉咬着脣,她了一眼自己這肚子,又想了想蘇氏之後劉昂就才道出了一個字——“不!”
浣紗有些急了,大小姐這不讓請大夫也不給請夫人過來的,這一切是要如何是好啊!這不是叫她一個小丫鬟往着死路上走麼!
安卿玉想了想,她撿拾起了自己地上的衣衫,默默地穿回到了身上,將自己躺進了牀上。她這肚子有些大,自然是不能再仰天躺着只得是側着睡着。安卿玉原本就瘦,這肚子也還不算大到離譜的地步,這側着睡倒也不出來幾分。
“你去同夫人說,今日我身子不適,就不去同老夫人問安了。若是夫人問起來我身子如何不是,你就說我這夜裡頭沒有睡好,略微有些着涼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睡一晚上就成,讓夫人同老夫人說一聲。”安卿玉叮囑這浣紗,她微微頓了頓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她目光一下子堅定了起來,她道,“等夫人去給老夫人問安的時候,你去藥房買一帖墮胎用的藥劑,這藥劑要猛一些。小心一些,可別叫人發現了。”
浣紗原本還在認真的聽着,但是聽到這最後聽到那墮胎用的藥劑,還要猛一些的時候浣紗整個人一愣,她幾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小姐你——”
“叫你去你就去!”安卿玉有些不耐煩地朝着浣紗吼了一聲,她伸手撫着自己的腹部,她也不知道上天爲何是要這樣地對待着她,天曉得自己這腹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她聽說婦人墮胎多半都是用墮胎的藥劑,什麼紅花一類的東西。她不管自己肚子裡頭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總之她一定要保全了自己的名聲,這東西她說什麼也不要留在自己的身上。
“你要是沒有將這件事情辦妥或者是泄露了半點的風聲,回頭我就將你送進窯子裡頭去,而且是最下等的暗窯裡頭。”安卿玉一雙眼睛怨毒地着浣紗,幾乎是要沁出毒素一般。
浣紗被安卿玉這樣的眼神瞅着,心中發毛的厲害,她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胡亂地點了點頭就站起了身往着外頭走。
浣紗這心裡頭亂得厲害,一張原本還是標緻的小臉不知道是到安卿玉那突如其然的肚子給嚇得還是因爲那一番威脅的話給驚到的,她出了安卿玉的院落之後就直接地奔着蘇氏的院落而去,一路上行色匆匆半點也不敢停留就怕被人出了端倪來。
浣紗在穿過花園的時候剛好遇上孫姨娘和周姨娘。孫姨娘不滿每次都是讓蘇氏先去給段氏請安,所以她就算計着每日早起半個時辰早些去段氏的院子門口等着也好叫段氏瞧瞧自己也是上了心的。
她這自己起得早不算,也乾脆拉着周姨娘也一併早起。周姨娘心中本是抗拒着的,原本在段氏的心中就沒有自己和孫姨娘的存在,別說是起早了半個時辰,就算自己是趕早了幾個時辰半夜裡頭去段氏的門口守着也是不得段氏眼中一點點的好的,說不定到時候段氏還會覺得她們這是想着裝鬼嚇她不成呢。但是這頭腦一根筋的孫姨娘自然是不會想到這種事情的。而周姨娘也一貫都是溫和示人即便心中是百般不願都不願意拒絕,所以也就順了孫姨娘的意思早起了半個時辰去請安。
兩個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想要往着段氏的院落而去的時候卻見那低着頭一路猛走的浣紗,周姨娘一向是多一個心眼,想着這浣紗是伺候在安卿玉身邊的一等丫鬟,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在伺候着安卿玉纔對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花園裡頭,她急忙地出聲道:“這不是大小姐身邊的浣紗姑娘嗎?怎的這樣的行色匆匆?”
浣紗聽到有人喚着自己的名字,她微微停了一下到周姨娘和孫姨娘正在廊檐下着自己,浣紗心中雖是心急如焚,但還是朝着孫姨娘和周姨娘行了一個禮數之後叫了一聲姨娘安好。
周姨娘了浣紗的模樣,這平日裡頭在安卿玉的身邊也可算是高人一等的丫鬟今日面色難堪無比她就知道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般自亂陣腳的情況出現了,她按捺着自己的激動,朝着浣紗問道:“這個時候你不是應當伺候在大小姐的身邊,怎就這般模樣?”
浣紗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撲在通知蘇氏和去藥房買藥劑這兩件事上,且又見得周姨娘那關切的模樣,她不及細想便道:“大小姐身子有些不適,所以讓我通知夫人一聲今日就不陪着夫人去向老夫人請安了。兩位姨娘,浣紗先告退了。”
周姨娘也不攔着浣紗,她現在心中卻是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安卿玉身子不適,這到底是怎麼不適?
孫姨娘啐了一口:“就她金貴!”
周姨娘見孫姨娘那般不耐煩的神色,忽地笑了起來,她道:“孫姐姐應當開心纔是,怎的就這般不高興了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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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懺悔,今天白天被朋友叫走了,所以寫的少了點,更的晚了點。
但是我發現朋友家那邊有不少很好玩很萌的小玩意,很不錯的。等這個文正文結束的時候,咱們來一次抽獎吧,到時候送親們那些個小玩意。【好吧,我承認自己審美觀有時候有點扭曲,到時候獎品可以自由選擇,真的!】
我默默地蹲回去寫稿子,愛你們,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