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素問這麼說,容淵這心中雖是沒有之前那般的氣悶了,但這聽着也絕對不是一件十分爽利的事情,尤其是那偌櫻,那行爲舉止幾乎是叫人覺得有些厭惡的,面對着那樣的女子,容淵光是想着就覺得渾身難受的很。再說,素問的性子容淵也可算是清楚的,她這人這嘴上現在是說的這樣的好聽,但要是他真的進了那女人的房門,只怕她多半是會在外頭先聽上一陣子的壁角,然後等到事情即將演變成爲一發不可收拾之前纔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容淵就是有這樣的肯定,因爲素問就是這樣的人也有着這樣的惡劣性格。
素問也已經瞧出了在容淵的眼神之中似乎並不怎麼信賴着自己的模樣,她略顯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雖說是免不得要看些個熱鬧,但她這每次答應下來的事情也多半都是做到的,也不必是這般地看着她的。而且這男女之間共處一室,這不說別的到底也不完全是一個人的錯,要是真的沒有點什麼到底還是不會發生些什麼,要是發生了點什麼,那也只能是怪自己定力不足,受不得誘惑。
素問看向容淵,這微微搖了一搖頭,這神情之中還頗有一些“這就是男人”的感想。
容淵也懶得同素問計較些什麼事情,如今這事暫時也沒有到那迫在眉睫的時候,所以這剛剛這一茬就當做是沒有這一回事就成。
素問同容淵兩人站在大廳之中,這些個地方看着像是沒有什麼事情似的,但這莫名冒出來的偌櫻這個人還是讓兩人上了心,打量着這一切,素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自己這後背有些發涼,像是被什麼人的眼神給緊緊地盯着似的。素問忍不住擡頭朝着那夜當家的房間看了一眼。
素問環顧了一圈依舊還是沒有半點的發現,其實這個地方根本可算是一目瞭然的地方,大堂之中有多少東西都是在他們的眼前的,且一樣一樣都是看着極其平常的。素問甚至還用手指在牆面上輕輕地叩了一叩聽到從裡頭傳來的聲音都是實心的而不是空心的。也就證明着大堂之中不可能出現那些個暗門又或者入口的地方。
素問略微有些泄氣,她把視線投到了二樓上。他們鴿子的房間應該都是全部檢查過的,所以大約也不會有任何的暗道一類的存在,畢竟如果有一方在自己的房中發現這些可疑的點也不會藏着掖着的。所以他們的房間這種肯定是沒有任何的玄機的,所以這剩下的也就只有他們沒有涉足過的地方了,也就是這原本就住着人的房間。
素問看向二樓的那眼神帶了幾分灼熱,她走近了同樣搜尋了一圈也是和她一樣半點也沒有所得的容淵。她朝着容淵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去看二樓。
素問輕聲地道:“我們尋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要麼就是那些個東西都在二樓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要麼就是在外頭。”
容淵點了點頭,他十分同意素問的這個說法,這一樓他同素問這樣細細地看了也沒有看出半點的不同來,這就表明這裡根本是沒有半點問題的,而他的房間他在踏入的時候就已經仔細地檢查過了一回,沒有找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所以容淵也在想着,如果這個地方如果是有貓膩的,那麼隱藏的地方在哪裡?!不外乎就是他們沒有去過的地方,要麼就是在外頭。這第二個方向範圍實在是有些廣闊了一點,也很難找到這麼一個地方所在。而今近在他們眼前的也就只有樓上他們沒有進去過的地方。而容淵也不知道自己剛剛這一點頭是因爲素問所說的是正確的還是因爲她剛剛所說的是“我們”二字。這簡簡單單的“我們”二字聽起來的時候不知道爲何就多了一些個親近之感,一掃之前幾日素問的那種疏離,一下子拉近了幾分親近的味道。
但,這聽起來的時候親近歸親近,但容淵這視線一落到二樓上的時候,他就覺得素問這說的不錯,但這說的不錯歸不錯,他怎麼就是覺得他這意思還是想着他能夠進了那間房去的。
容淵看向素問,素問朝着他很是無辜地笑着,“親王殿下,這般重大的人物還是有能者居之。”她說着又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素問相信容淵和她都是清楚的,這突然之間出現的女人對於這裡的一切這樣的熟悉,而且還是半點顧及都沒有就進了那夜當家的房間,這說明,這女人和這裡的幾個男人之間都是有關聯的,當然的,她和夜當家之間的必定不可能會是那些個不清不楚的關係。如果男女之間不清不楚的曖昧又或者是有一腳的關係,一個女人哪裡是敢堂而皇之地叫另外的一個男人進房間暢談研討一番的,這估計被打死還算小事。而那偌櫻,她進入夜當家的房中的時候動作嫺熟半點顧及都沒有,那就證明她壓根就沒有將拿夜當家放在眼內過,這樣的人,要麼就是上司要麼就是躲藏在暗處的老大。
素問朝着容淵努了努嘴,眼下既然這偌櫻是這樣的喜歡容淵,他進入房中去看看也是好的,也許還能夠收到什麼意外驚喜也有可能。
容淵的臉黑了黑,他擡腳便是往着樓上走,他這手還牽扯着素問不放,那姿態彷彿素問真的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剛剛順口編造的只是騙人的而已。
素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這半點也是抽不回來的。她也忍不住道了一聲:“喂,容淵你——”
她這手緊緊地攥在一個男人的手掌心之中到底也不是什麼好的事情,明明容淵握着的力度並不算很緊,但卻是怎麼掙脫都是掙脫不開的。素問掙扎了兩下也沒有掙脫開來,她也便是懶得做這種無用功,只好是出聲讓他放了自己。
他們這些人在行走的時候也便是都不稱容淵和容辭王爺的,只是稱呼“大少爺”和“小少爺”,這是爲了出門在外的時候不至於爲他們招惹來更多的麻煩,但素問對此也是持着反對意見,這不會輕易來招惹麻煩的也就只有那些個平民老百姓,這真正是要尋他們麻煩的,就算是換了一張臉他們都能夠完全認了出來的,更別說只是單單換了一個稱呼而已,那是有什麼用處的?!
素問這人不大守規矩的,更或者說她從來遵守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的規矩,而她的規矩自然是沒有規矩。平日裡頭的時候懶洋洋地需喚他們一聲封號,在嘲諷的時候帶來那嘲諷的味加上“殿下”兩個字,這不樂意的時候就像是現在這樣大不敬地叫着他的名諱。
容淵握着手掌心裡頭的那一隻手,那手並不算完美,也不是那什麼柔弱無骨的紅酥手一類的,因爲有練劍亦或者是採藥一類的,手掌上多少都是有些細繭的,倒也算不得十分的粗糙。容淵是見過無雙城其他女子的手的,那保養的叫一個細緻。就連他的母妃也是一樣的,手掌上並沒有多少的痕跡,一看就是那養尊處優只會寫寫字撫撫琴的手,有時候容淵在想,這要是出了個什麼意外,只怕這些個平日裡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都是要生生餓死的。
容淵拉着素問的手,扯着她慢慢地走,這神情雖是黑沉和不情願了一點,但一邊上樓也一邊在那邊道:“我都已經說了看不上那個女子,你還想要怎麼同我置氣不可?”
容淵這聲音並不內斂,聲音也比剛剛要響亮上幾分,聲音之中帶了幾分薄怒味兒。
素問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過來容淵剛剛這話是說給剛進房門的偌櫻聽的,剛剛容淵很是堅貞地拒絕了她,要是現在直接進了門只怕是會惹得她生疑,所以是要製造一個正當的名目?!素問看了容淵一眼,他扯着自己走上樓梯去,素問是跟在他的身後的,所以也看不清楚容淵此刻的神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只是從這側面看來的時候,容淵的神情依舊是那緊繃的模樣,卻依舊還是好看的有些過分。但那說出來的話,倒是像是被惹極了的一個青年人應當有的模樣。
素問也忍不住對容淵有幾分的敬佩,這果斷這好男人便是應該像是這樣,上得了戰場演得了戲碼的。容淵回了頭朝着素問看了一眼,示意讓素問接上。
素問嘴角上帶着笑,這聲音之中倒是有着幾分憤怒的:“你別以爲我不曉得你是覺得她長得好看的,你們男人就是這樣,這嘴巴上說的都是好聽,說什麼只中意我的,結果呢,她這一上樓之後你這眼睛也不就是跟着一同上了樓的,你當我是眼睛瞎了沒瞧見不成?!你中意她你就直說,我這也沒攔住你不是,你去呀,人家都這般地邀約着你了,你怎麼就不去呢!”
容淵看着素問這嘴角上越揚越高的笑容,卻又勉強着自己將這笑容強壓下去的模樣,他也覺得是有些爲難素問了,這般想着卻又聽的從她嘴裡面說出這些充斥着小女兒情懷十分拈酸吃醋的話,他這原本有些鬱結的心情也覺得舒坦了一點,這丫頭果真是知道他是想做些什麼的,只是一個眼神就是曉得他是要她做些什麼的。半點也不需要言語之間交談。
容淵拉着素問到了這偌櫻的門前的時候,容淵還特地地朝着裡頭看了一眼,談聽了一下里頭動靜。他這才又道:“你又在胡說些個什麼。”
“我胡說?!我這到底是不是在胡說你這心中有數!”
素問一邊恨恨地撩着話,一邊看了一眼那薄薄的木板,她也一下子起了玩心,她像是憤憤不平地踹了那薄薄的木板門一下。
這惡魔城之中的這些門板也已是有些年頭了,脆弱的很,原本就擋不住些個什麼,防小人不防君子的。素問這一腳下去的時候,倒是讓在門後從那門縫之中偷看着正在“吵架”的兩個人,素問這一腳踹過來的時候,偌櫻一下子便閃開了也倒是沒受傷一類的,但這腳步聲到底一時之間難以掩蓋過去,容淵和素問聽得真切,知道這人是在門背後偷聽着的。
兩人這吵架聲也就更興起了,那激烈的程度幾乎都是能夠將屋頂給掀翻了,其實這激烈的也就只有素問一人的聲音罷了,容淵的聲音多半都是一些個無可奈何的姿態,甚至還帶了幾分縱容。不過素問的口才,那是有目共睹的,這神佛遇上她多半也是要被她給說出的那些道理而震驚的,容辭大部分的時間也就是偶爾說上一兩句剪短的話罷了,但是素問這說話說的,這全天下的男人大概都是屬種馬的,看着好看的女子都是離不開視線,這思想齷齪行爲下流的,聽着素問的那些個話,幾乎是能夠讓每一個性別爲男性開始懷疑自己爲什麼就投胎生做了一個男子,進而覺得自己對不起全天下的女子。
容淵這聽着聽着便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味起來了,他這本是打算着讓素問差不多幫襯上一把,製造出一個合情合理地進入那個房間的理由來,但素問這忙幫的也實在是太好了,這好的幾乎都已經過頭了。容淵真行是想回過頭去對素問說,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安青雲的。
偌櫻站在屋子裡頭,聽着那漸行漸遠的腳步卻沒有跟着漸行漸遠的聲音,她的嘴角露出了幾分冷笑,心中也是一片的冷意,她那幽藍色的指甲在牆上留下長長的一道抓痕,那抓痕甚深,幾乎是有寸深抓得牆面上和着的的黃泥也落下了不少。偌櫻看着自己這尖銳而又鋒利的指甲,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男人便是這般的賤樣,根本就經不得半點的引誘也禁不住半點的考驗的。
素問和容淵之間的“爭吵”十分的激烈,幾乎是在房中稍做休息的安晉元也忍不住開了房門一探究竟來了,他原本還以爲是素問怎麼招惹了容淵來着,但這細細聽來的時候倒是覺得十分的不對勁,這說辭完全不像是平日裡頭素問同容淵會有的交談,雖說容淵這說的話依舊是帶了幾分的清冷冷的意味,但和素問的話和在一起聽那就完全成了一對小情人在那邊因爲一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似的。這同他們兩人平日裡的交談是完全的不一樣、
安晉元探出了頭,瞧見的就是兩人一邊走着這眼神還留意着旁的一間房間。也不知道兩人到底是在做些什麼,安晉元也不打算過問,前些日子他受了風魔的掌風因爲趕路的關係一直不得好好將養,若是有旁的事情發生想來一定是會喊上自己的,所以安晉元也便是心安理得地將頭縮了回去關上了房門一副凡事莫理凡事莫管的姿態。
姚子期如今正是在黯然神傷的地步,他在房中,這房中也沒有什麼銅鏡一類的東西,末了,姚子期從自己的袖口之中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那是那一日他買了棺材和一些東西唯一剩下的一點點碎銀子從一個打鐵匠那邊買的,這匕首尋常至極,也沒有什麼削鐵如泥的功效,唯一可取的也就是還是鋒利,在路上的時候他還用它來切過梨子。這匕首的兩面打造的很是光滑倒是能夠反射出一些他的容顏來,可惜實在是太小了一點,所以也就只能夠照到他一小半的容顏。
姚子期這左看看右看看的,覺得他也可算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一類的角色,怎麼這佳人關注的卻是容淵?難道說他比自己要看上去要有男子氣概的多?!姚子期覺得或許,他這未來的發展方向或許是將自己操練成一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人應該會很是不錯。
姚子期也聽見了素問和容淵的聲音,依着以前他的性子那必定是要跑出去好好地看上一看的,但現在他半點也沒有那樣的興趣,反正這外頭這兩個人同他的關係也不是很好,一個只會專門欺負他,一個一出現就勾引走了這難得一見的美人,所以姚子期的心情可謂是十分的惡劣,甚至在心中甚至還默默地祈禱着,最好素問和容淵兩個人掐起來吧,掐到他們兩個一個再也沒有精力來欺壓他,一個再也沒有能力來勾引走他看中的美人方好。
姚子期將匕首收了回了鞘中,他雙手合十十分虔誠。
容辭也聽到了素問和容淵的對話,他微微蹙着眉頭,實在想不通,素問和自己的皇兄這出去的時候還好端端的,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了?而且這對話……
正在容辭正想着,房門被人推開了一些,容淵並着素問一同走了進來,素問這食指放在脣邊對着一臉困惑的清風清朗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容辭正靠在牀頭休息着,瞧見素問這動作想離來應該是有些什麼事情的,他點了點頭,這過了一會之後方纔將聲音壓得低低的,他看向容淵道:“皇叔,這是……”容辭的手落在容淵攥着素問手腕子的手上,他這話語也卻微微一頓,方纔續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容辭這話雖是問着,但他的眼眸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容淵握着素問手腕的手,這般親近的動作……
素問也這想到她這已經進了房門,應該是不用再演戲了。她微微一個掙脫,這手腕子剛從容淵的手掌心之中抽了出來便是瞧見自己那潔白的一節手腕子上有幾道的指痕,雖然不至於到青腫的地步,但到底是被容淵給捏了出來的。
素問看向容淵,她道:“王爺,還差這最後一步是沒有做呢!只要這做了最後一步,保證是馬到功成。”
容淵心中一驚也不知道素問是打算怎麼做的,等到容淵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這已經被素問推出了門外,正在遲疑中,卻見素問抽了銀蛇劍,手一抖,柔軟的如長鞭一般的劍身已經卷了房中那有些破敗的長條凳摔了出去。
容淵往着一旁退了一步,那長條凳砸上了牆面一下子碎成了碎塊。
素問則是站在門口,她一臉兇惡地對着容淵道:“滾!竟然敢說她比我漂亮比我好看比我動人那你就去看她好了,給我好好地看一個夠,你往後都不要再來找我!”
這話音未落,素問已經“砰”的一下將房門重重地掩上了,那姿態決絕的半點轉圜的餘地。
容淵僵硬在門口,不知怎麼的,衝着素問剛剛那模樣他還真的有着一種自己犯下了錯誤被素問給逮了個正着半點轉圜餘地都沒有就被掃地出門的感覺……尤其是剛剛她朝着自己摔門的那一瞬,容淵在那一瞬還以爲這一切都是真的,有一種慌亂的感覺。
有輕柔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這伴隨的就是那極其悅耳勾魂的鈴鐺聲,容淵知道那女人此時此刻必定是在看着他纔是,容淵這神色越發的黑沉,這倒是不是因爲同素問演的關係,而是一想到那個女人所以是條件反射一般地覺得難受。
容淵站在門口,冷冷地道了一聲:“我要是去了,你可千萬別後悔!”
素問那聲音從房門之中悶悶地傳了出來,“你要去就去!我不管你!”
偌櫻看着那面色因爲這一句話而更加黑沉的容淵,她這心中有幾分的高興,這神色半點也沒有掩飾,甚至還嬌俏地開了口:“容公子又何必對這般半點也不知情識趣的女子這般的討好呢,奴家請公子喝一杯水酒如何?”
容淵睨了偌櫻一眼,那神情之中半點也沒有甘願的神色,他看着那緊閉的門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他轉過了身朝着偌櫻道:“不是說要請我喝酒麼,那就走吧!”
偌櫻歡歡喜喜地迎了容淵,她領着容淵進了夜當家的那一間房。
素問站在門口,聽着外頭的腳步漸漸地遠去了,最後這再也聽不到的時,她這神情之中也便是帶了幾分的得意之色,她就說麼,這只是小吵小鬧的又有什麼用處,乾脆地就下一個狠手。
清風清朗目瞪口呆地看着素問,怎麼也是沒有想到素問剛剛竟然會做出那樣瘋狂的事情來,這條凳說砸就砸的半點也不手下留情的,這下手狠辣的,這無雙城之中有幾個敢是這麼做的。要不是慶王功夫好,就素問剛剛那一下,換成別人估計不死也是要重傷的。
容辭也略微有些驚訝,但他驚訝的倒不是剛剛素問拿凳子砸人這件事情,而是她同皇叔之間的對話。這對話聽着叫他感覺十分不是個滋味,她和皇叔剛剛就像是鬧了彆扭的情人似的……
“你們……到底是在做什麼?”容辭開口問道。
素問微微一笑,“釣大魚。”
素問也知道容辭他們的心中是有不少的疑問的,有些事情素問也不知道是要如何對他們詳細說的,這詳細說她也不知道是要從哪裡開始說起的,到最後的時候,素問只得是含糊地道了一些個事情,只說是這地方突然來了一個詭異的女子,她很是有眼光地看上容淵,可惜一開始的時候容淵不怎麼配合,如今爲了叫那女人不起疑,他們所有就假裝爭吵。
容辭聽完素問他們所說的,他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假裝素問是他的未婚妻,這可真不愧是皇叔,這便宜佔得可是半點也不必他少的,他這也就不過就是在佔了一丁點的便宜而已,而皇叔這一出手,這名聲上的便宜這都順便帶佔足了。也真是虧的皇叔能夠想的出來,索性這個地方也不過就是他們幾人罷了,橫豎傳不到哪裡去,要是在旁的地方,哪怕是在稍微大一點點的小鎮上,這風言風語的,豈不是叫皇叔給着實了這未婚夫婦的名頭來?!
果真是皇叔,這面上是半點也瞧不出來,這肚皮翻過來才知道這底下全是黑的幾乎是能夠冒油的。容辭在心中道了一句,老狐狸啊老狐狸!
偌櫻迎過容淵之後,她關上了房門之後方纔拿了一壺酒出來,她尋了兩口杯子,在杯子裡頭注入了酒,那酒入了杯盞之後翻出紫紅的色澤,就像是那熟透了上桑葚似的,紫色之中透了一點點的紅。這酒不過纔剛剛到處,房中就已經溢滿了香味,這香味有些奇特,帶了一點果子的味道。
對於偌櫻這個原本就是叫容淵有些疑惑的女人所給的任何東西,容淵是半點也不瞧的,自然也是沒有打算喝了的。他可沒有素問的醫術,她若在食物或者酒水之中放了一些個東西,他是真的半點也品嚐不出來的,多半也是要稀裡糊塗地送了自己的性命去了。
偌櫻品了一口那紫紅色的酒,酒水在她的脣上留下那很是明顯的痕跡,帶了一點媚態的女子更是可人,若眼前不是那蹙着眉頭含着一張臉的容淵,而是一個別的男人,多半就已經醉在偌櫻的脣角上了。
偌櫻看他不飲倒也沒有什麼急切的,她嫵媚地笑道,整個人軟弱無骨地貼了過來靠在容淵的身邊道:“你怕些個什麼,我又不會給你下毒的,安心飲用便是。”
容淵看着這像是一個完全沒有骨頭一般的人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容淵恨不得是能夠直接將這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直接扯了下來,丟在一邊的角落裡頭,容淵的手掌握成拳頭,但又很快鬆開,這江湖上的人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好男不和女鬥,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聲音更冷:“你若不想好好坐着,也別是往着我這邊靠來,這人是沒有半點骨頭是不是?!”
容淵的聲音嚴厲的很,以往在大軍裡頭,曾經還有因爲他這般嚴肅的神情和冷凝的語氣嚇哭過一個剛剛入伍的少年。
但容淵這樣冷酷無情的模樣卻沒有嚇到偌櫻一分一毫,她整個人更是貼近,那身軀幾乎整個人趴在容淵的身上,那春光也跟着若隱若現的,偌櫻伸出手指,想要去觸碰容淵那一張好看的異常過分的臉,但她的指尖還沒有觸碰到容淵,容淵便是微微一動沒有叫偌櫻得逞。
他能夠忍耐到如今已經是極限了,這個女人竟然還妄想着能夠觸碰於他,容淵是從不讓女子觸碰到他分毫的,甚至他所住的那個院落之中也沒有丫鬟伺候着。
容淵能夠容忍自己同她這般虛與委蛇也已經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再接下去,容淵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再在這裡同她膩歪了。
“夠了。”容淵喝了一聲,他整個人透着一股子的威儀,他冷冷地看着偌櫻。、
偌櫻卻是被容淵這樣嚴肅的神情給逗樂了,她咯咯地笑着,看着容淵的神色之中帶了幾分的憐憫,她道:“你確定你的未婚妻是真心喜歡你?不,你確定那個像是風一般的丫頭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偌櫻看着容淵,那笑容有幾分的得意,“你們兩個人以爲只要是在我的年前演上那麼一場戲我這就能夠相信你們的?這世間上的男人我見得已經太多太多了,你也不過就是其中之一而已。或許你的確是很喜歡那個小丫頭的,但她呢,那小丫頭明擺着便是不在意s你的,若是一個女子真的在意一個男子的時候,又怎麼可能能夠容許他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甚至在讓他到別的女人身邊去的呢?”
偌櫻看着容辭的眼神之中帶了幾分憐憫的色澤,她道:“你真是可憐,那種不在意你的小丫頭有什麼可值得喜歡的,在你年前的可是有我這般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值得更好的選擇嗎?你知道有多少男人爲了同我在一起爭鬥不休麼?”
容淵對於偌櫻的話半點也不在意,他雖是不知道她在此時此刻對他說這種話是有什麼用意在的,但容淵知道自己不用去理會這個女人所說的話,她這樣一個女人她說的話即便是在意了也是沒有半點的用處的。
“你說有不少的男人爲了你爭鬥不休,那麼你呢,你又是殺了多少的人?”容淵緩緩地道,偌櫻雖是看着很是無害很是柔弱的樣子,但那一雙眼睛卻充滿着戾氣和殺意,即便是剛剛她靠過來的時候哪怕對着自己是再怎麼的含情脈脈,這也不過就是表情上的神情而已,她的眼眸之中卻是帶着滔天的恨意,這樣的女人自然不是善茬。
偌櫻微微坐正了身體,她單手託着腮,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在偌櫻做來的時候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她像是回想着,好半晌之後,她才道了一聲,“誰知道呢。”
有誰知道她到底是殺了多少個男人呢,這個數字她也沒有去細過,很多男人的屍骨如今就堆積在她的臥室之中,她喜歡滿地的白骨閒着無事的時候或許她還能夠接着那些個白骨想起他們成爲白骨之前的樣子,那些個都是長的極其好看的男人,但很多的男人的屍骨則是在外頭這一片荒漠之中,對於那些個男人她早就已經是沒有了半點的印象了,她就喜歡那些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因爲就算時間過的長久一些,她也是能夠回想起那些個俊美的男人的,而那些個難看無比的,記了又能夠有何用呢。
“你且放心,在我殺了你之前,我定是會叫你感受到極樂世界的,我最喜歡的就是瞧着男人們在興奮到極點的時候的那臉孔了,那個時候你不用擔心,我會很快地就撕下你的麪皮,這樣好看的一張麪皮應該要好好地保存起來的,否則實在是太可惜了呢。”偌櫻緩緩地道,她那泛着幽藍色光芒的手指甲沿着容淵臉頰右邊從額頭到耳邊再到下巴那一處虛虛地一劃,劃出一道優美的線路,“你看,我到時候就用這樣的線路撕下你的臉,很快的只要輕輕一扯你的麪皮就能夠扯下來了。我這都已經不知道抽了多少張人臉了,你不會覺得有什麼可疼的。”
容淵被偌櫻所說的那一番話說得胃部有些個難受,這生剝活人臉這種事情他可是從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可這人竟然還說的一番已經熟能生巧的姿態,容淵怎麼能夠不覺得噁心的呢,他不止是覺得噁心,還覺得惡寒無比。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道,“你將惡魔城的人全殺了?”
容淵原本也沒有想到這一點的,但聽着偌櫻所說的話聯繫一番,又加之眼前這個三不管地帶的惡魔城竟然不過就是那麼幾個人罷了嚴重地同原本的事實有些出入,這三不管地帶的人爲了躲避各國的追蹤,一般在到了這種三不管地帶之後很少會挪窩的打算。而這惡魔城又處於沙漠之中,按說也的確應該會有不少人據守纔對,哪裡會像是如今這般。但如果那些個亡命之徒已經全部被人給殺掉了,這樣一來也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殺了!”偌櫻輕笑一聲,“那些個人也全部都是應該死的人不是麼,我殺了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再說那些個臭男人在死之前還能夠和我這樣絕世的美人同榻而眠,人不是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麼。反正在他們被剝下臉皮的時候也是沒有多少痛苦的。一會你也便是能夠體會得到的。”
容淵默了一默,他道了一句,“你又不是他們,又怎麼知道在被取下臉皮來的時候是半點也不覺得痛苦的呢?”
世界上哪有什麼死法是真的半點痛苦也沒有的呢,而他也沒有打算會成爲這個瘋子一般的女人下手的目標。容淵本是打算起身,卻將偌櫻撥開了自己的頭髮,那纖細的指甲一夾,一張輕輕的人皮從她的臉上扯下了一半。這掀開了一半的麪皮下是疤痕,幾乎看不出這原本的面色是怎麼樣的面色了,又或者是她原本就是沒有面皮的,而這一張絕色的容顏不過就是一張不知道從誰的臉上撕下來貼合在自己臉上來用的美人皮罷了。
“你說,我知不知道這麪皮被人揭下之後會不會疼的呢?”偌櫻輕笑地道,“你要不要看看我這麪皮之下的那一張臉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張臉?!”
容淵這動作微微一頓,是偌櫻那纖長的指甲已經穿過了他肩周的衣衫,刺破了他的皮膚,當下他便是覺得自己剛剛被刺破的地方時有些微微的疼也有些微微的癢更多的是微微的麻,然後有一種麻木透過了全身。
容淵也有些愕然,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就是因爲自己剛剛的那一下遲疑竟然是着了她的道,容淵匆忙之中急忙運氣想要將她這指甲上的毒術給逼出來,但他這一運功之後卻發現那微疼微癢微麻的感覺竟然一下子走遍了全身。
該死!
這種毒越用功卻行走的越快!容淵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僵硬住了。
容淵看向偌櫻,她的指甲慢慢地靠近他的臉,似乎就等着從剛剛她定下劃下那一刀開始將他整張臉的麪皮全部撕下。
偌櫻的指尖已經觸碰到容淵那一張漂亮無比的臉孔,只要她的指尖再稍稍往下用力一點點就會能夠劃破臉皮,然後輕巧地揭了下來,這種事情她早就已經做過不知道多少回了,早已經熟練的閉上眼睛都能夠辦到的程度。
但在她的指尖準備用力劃下的那一瞬,房門被人一下子用力踹開,幾枚銀針入流星一般地飛了進來,偌櫻急忙避過,她的指甲在容淵的臉上輕劃了一下,瞬間那右臉頰上已經出現了一道小小的傷口,幾滴鮮血從那傷口之中沁出,順着臉頰往下低落。那是如紅殷絲一般的傷口,就橫在容淵那完美的臉頰上。
偌櫻的臉孔有一瞬間的扭曲。
她要的是完整的臉皮,而不是有一丁點傷口的臉皮!
偌櫻看向大門口,素問閒閒地倚靠在門口,看着偌櫻道,“我好像想起你是誰了,你這臉皮可真是夠年輕的,你這身子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婆了,怎麼還有男人願意看得上你不成?容淵,你的口味應該沒有那麼重吧?!”
容淵渾身僵硬,他道:“這是自然,我又怎麼會看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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