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火彈的威力十分的巨大,這一下下去之後整個鍋子迅速地炸成了渣,裡頭的東西,那些個湯汁,還有一些個完全說不出道不明想來也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東西四處紛飛起來。
風魔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這纔想明白了,從一開始的時候,從這個丫頭丟下那兩顆黃色的煙霧彈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一刻。他必然是會出手的,而容淵也不會置之不顧,所以剛剛她同容淵兩人聯手對付他也不過就是叫他先入爲主地認爲他們兩人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將他殺了。而他自然是不會被困住在黃煙之中叫這兩人有機可乘,自然地他不會永遠都是在這被動的地位,自然地就會想法子將這煙霧驅散,而她則是趁着這個機會伺機到了那一鍋湯的時候,藉機毀去。
這纔是聲東擊西,真正的聲東擊西!
素問知道單論武力值,自己絕對不會是風魔的對手,她學的是正統的武學再加之她爲人又不善勤快,內力一類的到底還是仰仗着年歲的積累的,就算風魔曾經被廢過功夫那又如何,這六十年之間他所練的那些個邪功的功力自己到底也是趕不上的,要是硬拼硬,當然是以卵擊石的結果,她纔沒有傻到那種程度,真的拿自己這血肉之軀去和這個已經一隻腳都已經棺材另外一隻腳也快步上後塵的人鬧個什麼勁,她是正常人同這個瘋子可不一樣。
她殺不了他,廢不了他的功夫,但是她可以叫他比死更難過。雖說這鍋光是叫她看一眼都足夠三天沒胃口的東西她實在是不想看,但依初草的味道她還是記得的,這依初草的藥性就是如此,需要用鮮血煮染,每每熬幹之前收納起來,然後等到下一個月圓之夜的時候再用鮮血煮染,煮得次數越多藥性也就越強,這種藥草能夠讓人有着返老還童的藥效,不過這藥效也就只有維持一個月左右。從一個月圓之夜到下一個月圓之夜。
剛剛她看風魔喝下那一口湯汁就知道這依初草已經不知道用多少次的鮮血煮染過了,這藥效才能使得在這短短的一瞬之間就讓風魔變成了現在這個壯年模樣。可想而知,風魔對於這一鍋湯是寶貝到家去了,平常都是隨身攜帶着的,旁人別說是想要碰一下了,就算是多看一眼也是不行的。
她這一下子下去,風魔到下一個月月圓的時候就會變成之前他們所瞧見的那一個應該有七八十歲的老者模樣了,世上也再也沒有依初草這種東西的存在,所以風魔到死之前都只能維持他那老不死的糟老頭子的模樣了。
素問在投下雷火彈的那一瞬便是足下一點利用輕功閃得極遠,旁邊駕着的高高的火架子還有鐵鍋之下所燃燒着的那一堆旺盛的柴火將地面都燒得有些灼燙,那些個湯汁飛濺出去之後大半都是落到了那燃燒着的柴火之上,柴火受了那些個湯汁一類的也沒有直接就熄滅了,只是冒出了一陣濃煙,很快的,那些個湯汁就完全被柴火吸收了,發出嗤嗤的聲響,最後半點也沒有留下。
風魔那一張臉幾乎是比鬼還要來的慘白,他整整熬了五十來年的湯汁啊,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他的心血,他所有的一切!風魔幾乎是陷入了一種瘋狂的地步,他的一雙眼睛通紅,幾乎是要齜裂了一般,幾乎那種鮮紅幾乎是要從他的眼眶之中滴出來。
“不——”風魔想要伸手去接那些個湯汁,但已經飛散的四分五裂的東西落在地上柴火上的東西又怎麼可能還能夠再收得回來?!那完全是應徵了一個詞——覆水難收。就算他現在趴在地上去搜集只怕也是收集不到他所需要的那一些的,而且這湯汁還沒有熬煮到極致,就算他蒐集回來也可能不會有他想要的那些個效果。讓他親眼看着自己那麼多年的心血在自己的眼前被毀掉了,那種心疼和難受比拿了刀子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剜下來還要叫他覺得痛苦無比。
這丫頭是狠啊,真狠!比當年的魔尊幾乎也是不差的,幾乎還有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味。
殺了她!
風魔在那一瞬只有這麼一個想法,就算是殺了她也挽救不回自己這寶貝的湯汁他也依舊是想要殺了素問的,他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方纔能解他的心頭只恨!
風魔在那一瞬變得十分的狂暴,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濃重的殺氣,那濃重的殺意幾乎是叫人不寒而慄,沒有人知道這接下來的這一瞬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只見風魔爆出一聲怒吼,他的周身都被氣勁所籠罩,一時之間幾乎可謂是飛沙走石,無風樹自搖。
容淵心知不妙,之前的風魔就已是想着要殺了他們幾人了,如今因爲素問的剛剛的作爲已經完全激怒了他,現在的他已經趨近於瘋狂的地步,當一個人瘋狂起來的時候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是敢做的,甚至比往常的時候還要來的狠戾,即便是他也是抵擋不住的,而容淵同素問交手過知道素問到底是有幾斤幾兩重的,上一次她贏了阿坦圖也不過就是僥倖罷了,這一次面對風魔這個棘手的人物,就算容淵知道就算是能夠在招數上同他一戰,但在內力上到底也是抵不過他的。更何況是在一個徹底瘋狂狀態下的風魔。
素問看着那徹底處於暴走狀態的風魔,說她心中半點恐懼也無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她當然也是會覺得害怕的,她到底是個人又不是什麼神,也是會受傷流血死亡的。但是再害怕,素問也不至於到了像是姚子期那種只會躲在人身後半點也不能動彈的程度,素問知道自己那雷火彈一下去之後,風魔必然是會瘋狂的。
風魔這人練的是一門邪功,如果剛剛不是瞧見風魔在這裡煮着那人頭湯的話,多半都是會覺得風魔就是一個極其和善的老者,就算他從老者變回到那年輕的時候看起來也是一個頗爲和善的人。當初也就是風魔這人看着半點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所以纔沒有人將那些個危言聳聽的事情同他聯繫到了一處。他當年也是魔宮之中的人,平日裡頭與人和善基本上都不怎麼起爭執,甚至在旁人起爭執的時候他還常常去勸解,幾乎所有人都將他視爲一個老好人,直到那些個事情徹底爆發出來。
而風魔所修習的那邪功就是如此,不能輕易動怒,否則將會忍受整個人都如同被烈火焚心一般的苦楚。可現在他寧願忍受那樣的苦楚也是要殺了素問的,這樣的恨意已經是足夠的濃烈了。
素問小心翼翼地應對着,在這樣盛怒狀態下的風魔必定沒有之前那般的冷靜,當一個人失去冷靜的時候也就代表着他的頭腦不一定是清晰的,甚至還會有破綻的出現,更有的,在這盛怒的情況下最容易出現的就是走火入魔。素問對於當年自己師父同風魔之間那一戰並不是十分的清楚,到底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就算是聽了之後也不過就是在腦海之中所構築出來的畫面而已,多少帶着一些個主觀意識,而魔宮之中的那些個人,要是詢問起來的時候多半都是以崇敬的語氣說出那大氣恢弘的大約只有用好萊塢的頂尖導演才能夠拍出的最玄幻的系列,所以素問從來也不聽。
直到現在這一瞬的時候,素問在心底是由衷的後悔,早知道她是會遇上風魔這僵而不死的百足之蟲,她就應該好好地問問清楚纔對,只要是有下一次的機會,素問絕對不允許再犯下這同樣的錯誤。也不知道當年師父他到底是如何同這老不死的一戰的,素問將所有的內勁全部都集中起來,直到這一瞬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在內力方面果然是不應該偷懶的,只要能夠讓她熬過這一次。當然,素問甚爲樂天地想着,如果能夠讓風魔直接因爲走火入魔而亡又或者是能夠被氣到腦溢血當場暴斃,自己不費任何的吹灰之力那就再好不過了,誠然這也不過就是想上一想而已,如果她一直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大約早就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素問手一翻,毫不猶豫地吞下一顆藥。這一枚黑色的藥丸入口即化,這一顆藥丸是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用了許多種少見的藥材提煉而成,重點是能夠護住心脈,在大約最多一炷香的時間之內,能夠將她的內力提升數倍,這種藥丸極其難得,所以她用了不少的心血也就只提煉出了三顆而已,如果現在不是大難臨頭,素問也實在是不想用到這藥,因爲這用一顆就少一顆,而且用在對對付風魔的手上,素問只覺得是特別的不甘心,實在是太浪費了。
在數倍的內力提升之下,素問只覺得自己的靈臺一片清明,耳目也比之前的時候要來的清明的多,耳背上有一個穴位,一旦內力深厚的時候就能夠將其打通,打通之後就能夠聽到遠得多的聲響,有一點點的聲響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風魔的功夫就是勝在速度極快,如閃電一般的快捷,而卻悄無聲息的。在素問打通了這個穴位之後,她終於是能夠聽到那細微的聲響,其實風魔速度太快,導致在沒有看到他是如何的出手的時候他已經使完了一招,而自己在沒有防備到的情況下中了那一招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因爲風魔在這個時候可能已經是第二招或是第三招了,所以給人的感覺就是防不勝防詭異的厲害。但是一旦將那穴位打開之後,素問的聽力一下子便是拓寬了許多,目光也比以往的時候要清明的多了,她能夠捕捉到風魔出掌的時候,那細微的聲響。
素問在聽到那一點聲音那一瞬間,抽了銀蛇劍直接朝着那發聲的方向而去,風魔也沒有想到素問竟然會捕捉到他的蹤跡,兩人當下交起手來,不過在短短的瞬間,兩人已經對拆三十來招。
兩人的對拆動作極快,那交手幾乎是可以用電光火石來形容的,如果內力深厚一些的人或許還能夠看個清楚,內力差些耳目聰慧的人雖是不能看個透徹,卻也能夠從交手之中那所發出的聲響曉得這其中是有多麼的激烈和驚心動魄,而像是姚子期這樣的門外漢,他只覺得眼花,他根本什麼都沒有瞧清楚,只能夠瞧見那淺白色的身影十分的翩然,像是一抹飄忽的雲一般。
姚子期的心情頗有些複雜,在今夜之前他還是對素問的印象極其的不好,覺得這個女子不過就是仗着自己有些個小聰慧一直戲弄於人罷了,甚至他還想着等小爺要是有了功夫定是要好好教訓教訓素問的。但現在這一瞬,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的荒謬,甚至還有一種孩子氣的任性。素問的年紀明明是要比他小的多,在姚子期的經驗之中,只要是這個年紀的女子無一不是在家中備受寵愛的時候,就算是花樓之中那些個歷盡千帆的花娘就算是見到一個小蟲子都能夠高聲嚷嚷上半天一副清魂未定的模樣,哪有像是素問這樣的,處處都是擋在他們男人的前頭的。
可看着這樣的素問,姚子期的心中竟是有了一些個心酸的意味,明明這一路上被捉弄的十分痛苦的人是他纔對,可現在看着素問,他竟然覺得有些個心酸,一個女子會演變成現在這樣,這是得經過多少事情的歷練之後才能夠得出的求人不如求己的想法來的。
姚子期想,自己大約這腦袋是被馬蹄給踩了的,但他在這一瞬是真的想要好好地學好功夫,就算是不能夠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至少也不用像是一個孬種一眼站在一旁什麼事情都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要旁人分心來照顧着他。
容淵倒是想插手,卻到底也沒有尋到一個好的機會,他這樣貿貿然地加入了戰局反倒是不妙,極其容易惹得人分心,這分心的人要是風魔還好一點,但要是素問,這一朝一夕之間很有可能有生命的危險。
容辭捏了一把冷汗,他伏在清朗的背上,甚爲痛恨如今這處處都要旁人來護着的自己,他連腳踏實地都完全沒有辦法做到,又怎麼能夠幫到什麼忙呢,只要是沒有給人增添一些麻煩就已經是不錯了。他的目光緊緊地看着素問,生怕她稍有差池,若是她稍有差池的話……容辭原本不能夠想象那種畫面,這畫面必然是比剛剛瞧見那燕回的腦袋被人生生地擰了下來還要讓他覺得驚恐,那是生命之中無法承受住的重,重得幾乎能夠將他完全壓垮。
安晉元的神色極其的複雜,他一直對素問抱持着一種很矛盾的想法,依着素問對蘇氏他們所作的一切,他是應該要恨着素問纔對的,而他也一直都是在心底之中這般告訴自己的,他每日每時每刻只要在瞧見素問又或者是和她生活在同一處呼吸着同樣的空氣吃着同樣的吃食的時候,他就不停地提醒着自己是要厭惡她的,而他也以爲自己是按着這樣做的,但直到剛剛那一瞬的時候,他才發現要厭惡素問其實是要比他想象之中的要來得難的太多太多了。明明剛剛她是能夠看着自己去死的,卻偏偏是要出手救了他。
安晉元也不是傻子,他也是知道剛剛那一聲口哨聲分明是素問發出的聲音,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記錯的。安晉元甚至很惡意地想素問這樣對他或許就是因爲不想他好過,想要他欠下她這麼一個人情想要他記得這麼一個恩情在。但在看到素問同風魔動手的時候,安晉元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半點惡毒地想要詛咒着素問在這個時候死在風魔的手上。這樣的念頭他竟然半點也沒有升起過,甚至希望着素問能夠全身而退的。
到底是承了她的恩情的,就算是對付她,也應該是自己親自來動手來的好。安晉元在心中這樣想着,卻也同時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分外的無力,若是有機會叫他對付素問的時候,安晉元竟然是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能不能狠下心腸動這個手的。
素問幾乎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她如今已經無法顧及旁人是怎麼樣的想法,她壓根就沒有這些心思去想着旁人是怎麼想怎麼看的,風魔不是龐馳所派來的那些暗殺者,也不是剛剛那萬應龍和燕回一流,他成名太早,如果江湖之中上了年紀卻還沒有死絕的老者聽到風魔的名聲大約還是能夠記得當年的那些個腥風血雨的,而她現在是在同六十年前掀起巨浪的人物在交手,她哪裡還能夠分心去想旁人是怎麼想怎麼看的,應對風魔就已經足夠了。
風魔也沒有想到他同眼前這個看起來分外很好解決的丫頭交手了那麼多招竟然沒有能夠直接取了她的性命的,風魔剛剛同素問交手的時候也知道這丫頭小花樣小心眼頗多,但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後生晚輩而已,應該是極其好解決的,但這一交手之後風魔卻又驚奇不已,不過就是這一會的功夫,這小丫頭的內勁竟然增強了不少,在這麼多招之內自己竟然半點也是討不得好處的,這可是有些不大合常理的。
只怕是剛剛這丫頭根本就是在刻意地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十成的功力只拿出了五成卻還要做出已經拿出了十成功力的模樣來,故弄玄虛欺瞞於他。
雕蟲小技!以爲這般的計謀就能夠矇騙於他不成?!
風魔嗤笑了一聲,就算她身上擁有是魔尊那極寒的內勁這又能夠如何呢,沒有魔尊的底自然是奈何不得他的,而這小丫頭離魔尊當年還差的很。
風魔身形一閃,在素問以爲風魔會再次遁隱起來的時候,卻是見是見自己的面前突然之間出現了四個身影,每一個身影都是風魔的模樣,那一雙因爲憤怒而赤紅的雙眼,殺氣騰騰的神情都是完全的一模一樣,一時之間就像是風魔突然只見分裂出了其餘三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出來一般。
素問神色一凝,原本一個風魔就已經足夠難對付的了,現在又多出了三個,雖說其餘的三個人並不可能會是實體,只是因爲風魔的速度實在太快而矇蔽了眼睛所出現的三個幻影,但這無疑也是增加了對付風魔的難度,因爲並不知道這四個之中到底哪一個是實體哪三個是虛體,所以一旦當自己所對付的人只是一個幻影的存在的時候,這空隙就足夠讓風魔趁虛而入而偷襲上一把了。
容淵也瞧見了這一下子出現的四個風魔,他提槍而入,直接朝着一個風魔而去,卻見他面前的風魔瞬息之間足間點地,瞬間遠了一些,而另外三個風魔卻半點也沒有動作,彷彿剛剛的那一個人纔是真的風魔一般。
輓歌在一旁觀戰許久,經過剛剛的一幕的時候,輓歌對素問也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認知,果斷姑娘如他一開始所想的那般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可如今這情況只依靠素問一人自然是不能應對的。姑娘到底是他的姑娘,他斷然是不能夠讓姑娘出半點的事情的,否則這回到無雙城的時候要怎麼同莫氏交代,只怕到時候莫氏的眼淚水都能夠淹死了他的。
那四個身影將素問、輓歌、容淵三人圍在一起,這每一個身影看起來都像是虛幻的卻又都像是真實的,虛虛實實的幾乎讓人辯解不出到底那一個人到底纔是真正的風魔,又或者每一個都是風魔,都是那麼的難纏。
那是一場極爲嚴苛的戰鬥,江湖之中六十年一個甲子年一個更替,同風魔交手過之後這才能夠感受到他們竟然是生在了一個太平盛世之中,江湖事雖是鬧騰了一些卻也還不至於像是六十年前的那般的高手林立,這般的嚴苛,這纔是真正的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素問心知自己的藥效不過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之內而已,時間拖得越長對她來說是越發的不利,時間一點一滴地離去,那行走遍全身的藥效也正在一點一滴地逝去,在這一炷香之間他們幾個人如果沒有討到半點的便宜,只怕他們今天全都死在這荒郊野外去了,這種事情可是素問堅決不想的。
她靈機一動:“風魔,你還想不想要依初草?”
依初草對於風魔來說就像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素問一想之後便是從袖口之中迅速地抽出一個小布袋,她高高地往上一拋,“給你依初草,留我們一命!”
風魔是半點也不相信素問的話的,的確依初草是他的命根子眼珠子,但這種已經絕跡了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小丫頭的手上,而且風魔對於素問印象最是深刻的就是她的刁鑽詭計,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好心。再說了,依初草這種東西就算是碾成了粉末他用聞得也能夠曉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大可以在殺了他們之後再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依初草,何必急在這一時呢!他要殺了素問方纔能夠解決他心中的恨意。
四個風魔之中的那真實的實體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看也未那依初草一眼,而是朝着素問狠狠地一掌襲去,只要這帶了十層的一掌下去他就能夠徹底地解決了素問,旁的那些個人也不會是一個大的問題,待他一個一個好好地解決過去就好。
“就是他了!”素問看着朝着自己襲來的那一掌,她也揮出了一掌。輓歌和容淵收了兵器,將自己的內力灌注在一處,搭上素問的肩頭,將他們兩人的內力藉着經脈灌入到素問的經脈之中。
高手對陣,對免不得的就是比拼內力,就算風魔身上有六十年的內力,加之他們三人之力,大抵也是能夠戰上一戰的,所以容淵和輓歌在那一瞬間幾乎是完全不帶一點的保留,將身上的十層內力完全使出,匯入到素問的身上。
素問自然能夠感受到匯入到她身體裡頭的那兩道真氣,她所修習的是極寒的內力,所以在輓歌和容淵的兩道真氣灌注到她的身體裡頭的時候,經過經脈之中的流轉自然也是轉變成了那極寒的內力,風魔在對掌的那一瞬就暗叫不妙,想要撤掌的那一瞬就已經太遲了,在他的手掌貼上素問的手掌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手掌是貼合上了一塊千年的寒冰,徹骨的寒意從手掌心順着手臂蔓延過來。
等到風魔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那極寒的內力震開了十幾丈,雙腳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直到他的後背狠狠地撞上了一顆樹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但他所撞到的那一棵樹應聲而斷,樹木倒地的時候在這個寂靜的夜空之中分外的響亮驚奇了飛鳥無數。
風魔只覺得自己喉頭一甜,他生生地將那一口鮮血吞嚥了下去,他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內傷剛剛不過就是因爲氣血翻涌的實在太厲害了一些的緣故這才使得他震出了一口鮮血罷了。但同素問對掌的右手卻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去看自己的右手臂,從手指尖開始到肩膀處已經生了一層厚厚的寒冰,那寒冰清透無比甚至能夠看到他被冰封住的那手指。但風魔知道,這寒冰是能夠要了人命的存在。
“果然是那老東西教出來的!”風魔冷聲道了一聲,他咬着牙,用了內力狠狠一震,他那冰封住的右手頃刻之間裂成了粉末。這手臂一直凍到了肩膀處所以這一震裂整個手臂就從齊肩而斷,鮮血立馬從傷口處噴涌而出激出了一片血霧。
風魔在這一片血萎中他神色如常彷彿剛剛廢掉的不是自己的右手而是別人的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左手迅速地點了右肩上幾處大穴止住了鮮血的肆虐,但身上的衣衫卻依舊是被鮮血染了大半。如果有選擇的話風魔自然是不願廢去自己的右手,但素問是魔尊的傳人,所用的內力也是極其陰寒的內力,若不是他們三人合力的內力比之自己還稍淺上一些,而自己抽手也夠快的話,又或者剛剛自己對陣的人是魔尊,想必剛剛自己這被凍住的就不是單單隻有一條手臂而是整個人了。被這陰寒內力凍住的地方已經徹底地廢了,就算他剛剛沒有廢掉自己的手臂,這手臂也已經是沒有半點的用處了,只要被內勁一震就能直接脫離了他的手臂成爲碎塊。
風魔知道自己如今並不適合再留在這個地方,再留下去同他也沒有半點的好處,且他今日的損失已經是極其的巨大了,他也不想這樣將自己的一條命留在這裡,如今只有先退去然後這新仇舊賬的只能是到來日慢慢清算了。
風魔這般一想之後,他也顧不得那麼多,運用了輕功直接離開這是非之地。
等到風魔離開之後,素問他們還是不能夠掉以輕心的,誰知道這風魔會不會使詐,會不會在他們面前離開了,等到他們松下防備之後又是從背後來偷襲了。
素問他們站在原地又等了一會,每個人的神情之中都是有些凝重的,似乎對於剛剛那一戰還是心有餘悸的很,直到確信了風魔絕對不會再去而復返的時候,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覺得那離脖子不過些許的大刀終於是消失不見了。
素問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道:“以後要是遇上這種老不死的老妖怪們絕對是要有多遠走多遠,剛剛我都要以爲我會不會是要在這裡給交代了!”
素問的神情之中有着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也不是她說的誇張,那些個老不死的東西基本上一個一個都已經成了精,功夫好行爲詭異作戰經驗又足夠,同他們對上是極其不明智的選擇,除非是覺得自己的小命活得太長了一點,否則這人在江湖走要想不挨刀就得靠邊走。
素問想她得好好想想有那些個惡名昭彰的老東西還可能活在這個世上,反正下一次她要是聽到這些個人的名字,這綁架也好殺人也好都同她沒什麼關係!
清風和清朗默了一默,心想,素問姑娘您老這話是這麼說的,剛剛同風魔那一戰的時候您老可是處處都搶在前頭啊!當然,兩人這種話是不敢對素問說的,剛剛如果不是素問擋在前頭又是她想出了法子來對付風魔的話,只怕他們這些人都是要葬身在這種地方的,果斷的,還是素問姑娘您老子最是厲害,只要跟着您老走,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兩人這般想着,看向素問的眼神更是帶了幾分諂媚之色。
姚子期剛從那風魔將自己的手臂震成渣的畫面之中緩過神來,他怎麼也是想不通,這風魔明明可算是佔據上風的,怎麼就一下子落敗敗走了呢?而且,剛剛素問不是還用依初草對着風魔說要換性命,那她又是怎麼看出來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風魔那三個是幻影的呢!
姚子期實在是不明白的很,那些個好奇讓他終於低下了身段對着素問不恥下問了起來。
“蠢。”素問張口就是對着姚子期道了一個字,這一個“蠢”字說的是極其的鏗鏘有力半點情面都不留的,
姚子期被素問斥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對於素問這種斥罵,他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不過就是罵了他一個“蠢”字麼,至少比之前罵他是廢物孬種的時候要來得溫和的多了,這樣一想之後,姚子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被素問奴役習慣了,居然都已經開始出現奴顏媚骨出來了。
素問雖是罵了姚子期一個蠢字,但到底還是給他傳道授業解惑了。
“像風魔這樣剛剛經歷過被我毀去幾十年心血的已經憤怒到恨不得殺了我才解恨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聽到我有依初草的時候就會答應放我們一條生路呢,所以他巴不得我身上是真的有依初草,反正等到殺了我們之後他還是能夠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甚至還能夠順帶立個功勞,這樣一箭雙鵰的好事除非是蠢蛋纔會答應下來!而且風魔這種人是老江湖了,在江湖之中浸染得太久的人到最後除了相信自己,多半是誰也不會相信的。你和他商量,這無意是與虎謀皮。所以我只要看到那四個人之中哪個是最想殺了我的,那肯定就是風魔無異了。”
姚子期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他先是對素問的急中生智表示敬佩,而後又覺得素問既然是能夠將那樣子變態的心理都能夠拿捏的這般的準確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個世上大約也沒有什麼人會比素問來得更變態了,果斷地,聖賢有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果然還是嫩了一點。
糯米叼着素問的藥箱子從樹林之中竄了出來,這一隻山中之王被馴化的十分順服,剛剛在村鎮的時候,糯米要是跟着他們一併前行到時候許會出什麼意外,素問對這隻從剛剛睜開眼和個糯米糰子一般大小的虎仔開始養大的寵物是當做自己的兒子來看待的,她自然是不想糯米出什麼意外的,所以特地叮囑了糯米拿着她的藥箱子離開,告訴它至少過半個時辰之後才能夠來尋她。所以等到糯米來的時候,這一切都剛剛結束。
糯米自然是不知道這裡到底是發生過什麼情況的,它叼着素問的藥箱子到了素問的腳邊,它將竹箱子發到一旁,很是討好地蹭着素問的小腿,那乖膩的模樣半點也不像一隻百獸之王倒是十足十像是一隻寵物一般。
姚子期站在一旁,看着糯米膩膩歪歪的模樣,他從最初瞧見糯米的時候那種恐慌到現在看到糯米蹭在素問的腳邊那一挪一挪撒歡的姿態對它這隻百獸之王進行鄙夷,墮落啊,實在是太墮落了!
那些個百姓也已經尋上了山來,到那山卯中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時間更是有幾家歡喜幾家愁,因爲風魔殺害了兩三個孩子,對於這一點,素問也沒有想要去安慰那些個百姓的想法,至少還有人活着不是麼?!
藥效從她的四肢百骸一點一點的褪去,素問看着眼前的精緻在自己眼前一點一點的模糊起來,眼前漸漸地開始變得黑暗起來,原本清楚的聲音也漸漸地變成嗡嗡聲然後消失不見。
容辭原本靠坐在馬車口處,他看着那一切,清風清朗正在收拾着殘局,他們打算趁着夜色接着趕路,畢竟這裡的一切並不是那麼的愉快,他眼尖地瞧見素問的臉色徒然變得難看無比,有細密的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滑落順着那小巧的下巴滴落在泥土之中。
“你怎麼了?”容辭有些心焦地問着,他覺得素問這情況很是不正常,該不會是剛剛對戰的時候受了傷他們卻不知道吧?!
姚子期離素問比較近,他也顧不得自己當初對素問的厭惡嗎,眼疾手快地扶了素問一把,只聽見素問咕噥了一聲“我很困”之後就緩緩地滑倒了,姚子期被震撼住了,在他的心目中素問是彪悍的存在,哪裡會有這般柔弱的模樣出現的。
他原本想伸出手去看看素問怎麼了,但在觸及到素問鼻息的時候姚子期的臉色也徒然一白,他失控地大叫起來:“哇!她死啦!沒氣息了怎麼辦?!”
容辭聽到姚子期的叫嚷,他這臉色也跟着一白,手指攥得死緊。
“素問——”乾啞的兩個字從他的喉嚨之中喊了出來,帶着泣血一般的味道。
原本在善後的容淵也聽到了姚子期的喊叫,他大步地走了過來,想要接過倒在姚子期懷着的素問,卻不想被人截走了,輓歌抱着素問,他看了一眼素問,他看向姚子期:“姑娘纔不會死。”
姚子期張了張口,他想說她分明已經麼有氣息了,但他這話還沒有說出口,輓歌又道了一句:“誰都不許碰姑娘,不管她是生還是死。”
素問自然是不知道這一點的,她那個藥有一個特性,一旦藥效盡失之後在24個時辰之內會呼吸全無,脈搏也無,呈現出一種假死的狀態,但那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的比較死而已。素問在睡過去之前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剛剛似乎忘記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知道了,這羣不靠譜的傢伙該不會是真的當她死了然後將她給就地掩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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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這是終於找到感覺進行萬更的新哥……艾瑪,天天被拴劑爆菊的人傷不起啊傷不起,每坐半小時我就得起來走動十分鐘啊有麼有,特麼的真痛苦……